第20章 形勢逼人

小江氏依舊是瘋了一般否認，揚言是沈綰綰給她做的局。

沈綰綰沒搭理她，又指了指其中一個家丁，“你來說。”

那家丁不停的磕頭求饒，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滴，瞧著格外悽慘。

沈綰綰惱了，“我讓你說話！”

那家丁身子一抖，這才開口說話，“小江姨娘給我拿金錠時，我留了個心眼，咬了一口又讓它給換了一塊……那匣子裡，應是有一塊有牙印的金錠。”

站在石桌旁的婆子立馬在匣子裡翻找一番，然後找出一塊放在石桌上。

那上面赫然有一處牙印。

武靖侯頓時怒極暴起，抬腿踢在小江氏的胸口，將人踢出了兩丈開外。

“毒婦！”

小江氏隨即吐出一口鮮血。

她匍匐在地，莫說求饒，便是喘口氣都覺得費勁。

武靖侯拿著桌上的小人看了一眼，果真是沈綰綰的生辰，頓時拳頭捏的嘎嘎響。

“你怎麼敢！”

那小江氏見已無迴轉的餘地，冷笑一聲，“若不是瞧上侯夫人的位子，你以為我還能圖你什麼，圖你歲數大嗎？”

武靖侯氣極，一巴掌劈在石桌上，直接將石桌劈了個粉碎。

到底有這麼多人看著，沈綰綰怕武靖侯一掌把人給劈了，轉移話題道，“如今童兒剛接回來，父親不若去看看他。他受了驚嚇，回來時哭了好久。”

武靖侯自然明白沈綰綰在給他臺階下，“那我先過去瞧瞧……這後宅，你該清理清理，該發賣便發賣。”

沈綰綰起身行禮，“父親慢走。”

武靖侯出了院子，沈綰綰回身冷眼看著小江氏，“你一個七品校尉之女，哪裡來的金錠？”

小江氏一抖，掛在臉上的清淚滴落，眼裡滿是慌張。

沈綰綰蹲下身與她平視，“你大概不知道，在後宅如何折騰，都不過是婦人之事。男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過了。可若是敢去牽扯男人的前程，那便是死路。”

說罷，她站起身不再看小江氏，“將小江氏與那金匣子一起送回校尉家。”

若校尉是個懂的，便知道該如何做。等待她的只會是至親之人親手了結她。

而那幾個家丁和丫鬟，她也懶得再費力氣，“都發賣了吧。”

走到院門處，她瞧了一眼將童兒迷暈的丫鬟，眼裡再次聚起寒意，“把她賣遠些。”

她討厭小江氏不知死活，更恨背主求榮。

何況童兒還是個孩子。

待處理完這一切事務，沈綰綰又去了侯夫人的院子，向她稟明瞭今日府中發生的事。

侯夫人神色淡淡，“知道了，如今我已為你辦了賞花宴，若無旁的事，便回去吧。”

沈綰綰默默退出院子。

香桂和香月跟在沈綰綰身後，瞧著她無悲無喜的神色，有些擔憂，“姑娘……”

沈綰綰扯出一個笑，“這麼多年母親不都是這樣，她厭棄父親，連帶著童兒也不喜……我早已習慣。”

當年沈綰綰六歲，侯夫人在生沈童時被後院的妾室算計，險些一屍兩命。

侯夫人對武靖侯寒了心，這份厭憎牽連了剛剛出世的沈童，在月子裡便想將其捂死在搖籃裡。彼時沈綰綰的兩個姐姐已出嫁，兩個哥哥，一個在西北軍營中，一個外放至東南小縣。無助的她只能一邊照顧沈童，一邊收拾後院中不安定的妾室們。

而這一操持，便是六年。

“可姑娘也不過……”

十二歲而已。

沈綰綰正了神色，“年齡不是懦弱的理由，如今我沒有退路，否則童兒便沒了倚靠。”

香月香桂沒再說什麼，只默默跟在沈綰綰身後。

如這些年一般。

“給周府下帖子，明日我們前去拜訪。”

她央求母親為她操辦賞花宴，一是希望母親可以轉移注意力，不必日日困死在哀怨中，二是想借此與周柒柒結交。

當日賭場一事，她看出周柒柒有大智若愚，加之周府有太傅，於她而言結交是有利的。

至於武靖侯不與朝官結交，與她何干？

第二日，周柒柒正在青黛院中練字，沈綰綰帶著豐厚的謝禮登門了。

周柒柒笑得很開心，“你來便是，帶這麼多東西做什麼呀。”

沈綰綰看破不說破，眯著笑眼同她道，“昨日得姐姐相助，才能利落的處理完家事。再者，姐姐於童兒而言，算是有再造之恩，這點薄禮不成敬意。”

周柒柒招呼著翠微將東西收下，“你是個能幹的，管家如此利落，我實在自愧不如。”

沈綰綰苦笑，形勢逼人，她也沒有天真的資本。

“姐姐是個有福的，可莫要在這等子事上費心。”

周柒柒不知如何回覆，打著哈哈轉移了話題。只是聊著聊著，又聊到了沈童。

“不瞞姐姐，童兒是我同母胞弟，因為後宅之爭被牽累，如今身子實在是差。昨日見齊家公子對童兒頗為有心，不知是否可以請姐姐牽線，讓他幫童兒調理調理身子。”

周柒柒不敢直接答應，只能先應承著，“我去問問他的意見，若是同意，我再給你答覆可好。”

沈綰綰笑道，“如此甚好，便多謝姐姐了。”

兩人又聊了一陣，沈綰綰才起身告辭。

周柒柒將她送到周府門口，到底沒有忍住，同她道，“綰綰妹妹，你有智慧，也有才能。如你這般才情卓著之人，不應該只執著於後院，應試試在這廣闊天地中另有一番作為。”

沈綰綰看著她神情嚴肅的勸解自已，一時間有些感動。

但不多。

她同周柒柒道，“周姐姐心胸廣闊，所思所想令吾敬佩。今日直言相告，妹妹感激不盡。”

周柒柒聽出她的場面話，也不再勸了，畢竟有些事得看當事人自已的意願。

“姐姐多嘴了，妹妹聽聽就行，有空多來走動。”

沈綰綰又客套了幾句，便上了馬車離開。

周柒柒如今認了許多字，於是趁著這次機會，給齊嘉銘寫了一封信。

可是寫信的文筆實在不行，書法也比較糟糕，所以齊嘉銘拿著信看了許久，才理解其中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