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素描畫

張澤允一愣，皺起了眉，幾乎是有些憤怒的說：“他怎麼可以這樣誤會我們的關係？”說完，他又問：“他有為難你嗎？我去向他解釋一下吧。”

說著，他就要走。

林霧螢一把抓住他的衣襬，是略微有些溼潤的觸感。

“張澤允，沒關係的。”她長呼一口氣：“老師誤會也沒關係，我們自已清楚就好了。畢竟，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學習，對嗎？”

說完，她朝他眨眨眼睛，眼尾還帶著跑步後未完全退卻的紅，瑩白的臉上透著粉，整個人像是裹了一層蜜的荔枝。

張澤允點點頭，看著她笑了起來，他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整個人都舒展開了。“對的，林霧螢，我們都要好好學習。馬上就是期中考試了，我們都要考出一個好成績。”

“對呀。所以最近可能會頻繁的問你題目，你會嫌麻煩嗎？”

“當然不會。”張澤允抬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繼續說：“你有不懂的就拍照給我。”

“好，謝謝你，張澤允。”

於是，在這天晚上，林霧螢拍下一道自已早已經解出了答案的數學題給張澤允，而他也發了一張解題思路的照片過來以後，她沒有按照往常一般用文字感激他，而是給他打了一個語音電話。

張澤允接的很快，大約是開得擴音，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空蕩。

“林霧螢？是我寫的解題思路有什麼看不懂的嗎？”他問。

林霧螢喝一口涼透了的速溶咖啡，舔舔唇後答：“不是的呀張澤允，我是想聽你講給我聽，可以嗎？”

最後三個字，她刻意壓下了音量，像是虔誠地祈求。

張澤允短暫的沉默了一瞬，然後他說了一聲好，緊接著，林霧螢就聽到了他語氣溫潤的開始講解習題。

她裝模作樣的時不時的感嘆一句：原來是這樣的，張澤允你真聰明，亦或是：呀，我怎麼沒想到還能這麼做輔助線呢？

等到一道題目講完，張澤允耐心十足的問：“聽懂了嗎？要不要我再講一遍？”

林霧螢垂眼看早就寫滿了答案的試卷，帶著幾分羞澀的語氣問：“可以嗎？張澤允，會不會太浪費你的時間了？”

“沒關係的，那我再講一遍？”

“好，謝謝你，張澤允。”

等到張澤允再次講完以後，她也終於聽夠了他的聲音，便沒有再繼續捉弄他，直接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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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期中考試的第一門考試鈴聲響起的時候，林霧螢第一次遇上了蘇司司。

她穿著和別人一模一樣的校服，卻沒有半點高中生該有的內斂，整個人桀驁不馴，慢慢悠悠的在監考老師不耐的眼神中走到自已的座位上，然後雙手往桌面上一攤，不像是來考試的，倒像是來催債的老闆——不可一世。

正常情況下，林霧螢是不會和這種人在一個考場的，但是因為這是高中的第一次大型考試，沒有分考場的成績依據，所以採用隨機的方式來編排座位。

林霧螢的座位剛好在她的斜後方，才有幸見到了別人口中高一年級的“大佬”。

她還聽說蘇司司在物色一個聽話的、成績好的人幫她寫作業。

所以，林霧螢提前交卷了。

在距離結束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她拿著答題卡朝講臺走去，越過蘇司司的時候特意看了她一眼，和她狹長的眼睛四目相對。

之後每一場考試，她都提前交卷。

等到考試排名公佈的時候，林霧螢不出所料的等到了蘇司司來找自已。

蘇司司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了她的聯絡方式，直接和她商量好了代寫作業的價格，然後宣佈以後林霧螢在靜海一中都有她罩著。

然後第二天，她就那麼高傲的站在一班門口，手裡端著一杯還沒喝的奶茶，對著第一排靠窗的女生喊了一聲：“叫你們班上的林霧螢出來。”

林霧螢那個時候正坐在張澤允的桌前，聽他溫聲和自已講解習題，一遍一遍不耐其煩的。

她用手撐著下巴，垂下眼，耳邊的髮絲垂落，不時的落在他的滿分試卷上，輕輕掃動。

張澤允比她先注意到門口的動靜，和她說：“她不是好學生，你可以不出去的。她不敢進來找你。”

林霧螢側過身，看向門口那個正對著自已招手的蘇司司，然後對著張澤允說到：“可是我今天不出去，她總有機會找到我的。”

說完，她垂下眼，似有若無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她找我做什麼。”

張澤允放下了手中的筆，“我陪你出去，好不好？”

林霧螢抬眼看他，雖然近距離看了許多次他的眉眼，她卻依舊會感嘆怎麼會有男生的眼睛長得這麼精緻。

“好，謝謝你，張澤允。”她甜甜的笑，恰好一縷髮絲被風吹進嘴角，她翹起尾指勾出，雪肌烏髮，纏綿迤邐。

林霧螢和他一起走向蘇司司，他就像是一個騎士一般走在她身前，將她擋住，眼神凌厲的盯著蘇司司。

蘇司司卻並未將他放在眼裡，等到林霧螢走過來以後，將手裡的奶茶遞到她手裡：“喏，你要的水蜜桃味的奶茶。”

林霧螢對著她乖巧的笑到：“司司，你真好。”

蘇司司得意的挑挑眉，一把攬過她的肩膀，將耳朵湊到她的耳邊，問：“他怎麼出來了？”

林霧螢看向一旁已經愣住的張澤允，問：“對呀，你怎麼跟著我出來了？”

張澤允看到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哪裡還反應不過來這兩人早就認識了，林霧螢就是故意在騙自已出來出糗。

於是他繼續朝前走，冷著聲音解釋：“去洗手間，借過。”

林霧螢看著他僵直的步伐，眼裡的笑意加深，她轉過頭看向蘇司司：“司司，你怎麼突然來找我了呀？”

蘇司司手插在褲兜裡，反身靠在扶欄邊，盯著一班教室裡面下課還在埋頭苦讀的人，嘖嘖嘴：“來瞧瞧一班到底有什麼不一樣，怎麼各個都這麼會學習。”

林霧螢狡黠一笑，伸手攬住她的手腕，說：“她們只會讀書，好沒意思的，你比她們都好。”

“是嗎？”蘇司司盯著林霧螢那雙清澈眼睛問。

“當然是真的，不然我為什麼要和你做朋友。”

蘇司司身上噴了香水，是一股淡淡的木質香，林霧螢不討厭，還有些喜歡，湊過去在她身上聞了聞，說：“你還比她們香。”

蘇司司哈哈一笑，“林霧螢，你愛我還自來熟啊。”

林霧螢聞言眼珠一轉，站到她面前，正色道：“蘇司司，不是這樣的，我不是對所有人都自來熟。我是因為覺得你人很好，所以才這樣的。”

“我很好？”蘇司司有些尷尬的側過臉，避開林霧螢那真誠的眼神。

“對呀。”林霧螢有些可憐的嘆了口氣，說：“司司，其實我很缺錢的。”

蘇司司一聽就懂了，她試探性的問：“你家裡人不給你生活費嗎？”

林霧螢忽然間就紅了眼眶，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說：“我不想說這些。”

蘇司司一看她這副樣子，立馬感到十分愧疚，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沒事，我蘇司司剛好錢多，你跟我做朋友，我吃香的你就喝辣的，咱姐妹兩個瀟瀟灑灑的。”

林霧螢點點頭，感激的說：“蘇司司，你真好。”

等到上課鈴聲響起蘇司司才離開，張澤允也才剛回到教室。

林霧螢看他一臉冷淡的回到座位，然後拿出書開始認真聽講，知道他肯定是生氣了。

所以她花了一整節物理課的時間，給他畫了一幅他的素描畫，然後下課以後親手交給了他。

“張澤允，對不起。”

連帶著的，還有她的一句道歉。

她並沒有系統的學過畫畫，全憑愛好，畫的比不上專業選手，但是依舊能一眼認出畫上的是他。

是他側著臉給她講解題目的模樣，她看過太多次，能夠按照記憶畫出來。

張澤允只看了一眼畫就用書擋住了那張草稿紙，他按在書面上的手用力到指節抬高發白，指甲泛紅。

林霧螢將他的前座趕走，坐上了他的位置，然後看著張澤允垂下的眉眼，輕聲說：“我畫了一節課才畫好的呢，我覺得很像你。”

張澤允終於看她了，眼神剋制隱忍，“林霧螢，你上課要好好聽講，剛剛老師講的內容是高考考點。”

林霧螢眨著眼睛，有些驚訝的問：“是嗎？可是我已經錯過了。”說完，她睜大眼睛，眼神討好的盯著他，“不如你等會教教我？”

張澤允重重的呼了幾口氣，按在書上的手終於放鬆，幾乎是無可奈何的低嘆著說：“好。”

然後林霧螢就笑了，像是得到一筆意外之財的財迷，喜悅溢位眼眶，化作無形的線，也將他的嘴角勾起。

林霧螢離開之前，抬手輕點桌沿，“畫收好噢，我不常畫的。”

至於張澤允究竟有沒有將畫收好，林霧螢並不清楚，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她一貫這樣，言行不一。

之後的一段時間，林霧螢很少再捉弄張澤允，總是對他笑的很甜，每天都會和他交談，說的也都是學習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