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唐;不干涉條例再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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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落下白雷,白沙的惡鬼追逐在船後。
逃跑的蜈蚣船上的葡萄牙人,發現前方突然陷入一片紅色半透明的光海,海面上一片一片的正五邊形結界如同一片片風格化的巨大花瓣。
“李恪睿,攔住他們!”戈舒夜用驚地藏發出靈力的呼號。
她知道,如果二人聯手,在珠江口南側洋麵上形成的巨大土之結界,佛郎機人是絕對逃不出去的!
科爾奧和德雷戈以及船上活著的人,都戰戰兢兢地看著海面上變成紅色半透明的巨大光海,那上面升起一個五邊形組成的正十二面體的光球,像是一個大體育場。
那光球慢慢展開,像是一朵盛放的蓮花,又像是一隻佛祖的巨手。
“那是什麼?!”
“那是魔鬼嗎?”
“不,那是異教徒的神嗎?聖母也不管用了嗎?!!”
三隻逃跑的葡萄牙船像被一隻紅色的巨手從海中抄起來,水流從巨手中流走。水中的沙是戈舒夜憤怒的百鬼;水中的花是李恪睿燃燒的結界——只要那花朵般的巨手一旦合攏,其中的船就要被擠壓成碎片和齏粉了!
為了大唐的榮譽。
“不,我是一個遊魂,一個幽靈,一個光輝偉大的帝國最後的一縷夕照。
你們踐踏了我的國土,我的記憶,所以我不打算讓你們過去。”李恪睿的靈魂在火光中展現出原來的模樣。
他是大唐的最後一個子民,他是李唐王室的苗裔,他是那個擴充套件至北海和蔥嶺的偉大帝國的見證人。
大唐啊!大唐!
李恪睿,你為什麼不肯陷入安眠,你為什麼不能像藍迦樓和白無常一樣脫去時間的羈絆,成為一個無國無家無歸處的時間中的流浪者?拋棄了時間和來處的,絕對的遊魂?
你為什麼不能進入永生?
李恪睿明白了:“因為我渴望的,根本就不是永生!
原來我所追求的,也不完全是權勢。
時來天地共協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原來過了一千年,我還是沒有放下那個夢——
我無法放下大唐。
我想獲得白無常無上的利維坦之力,是因為我想用雙手扶起那個衰老的巨人;
是因為我想將那個在安史之亂後,無可避免地走向分崩離析的帝國,
一片片粘起來,
像是個鉅碗補鍋的匠人,將那個碎掉的帝國像一幅巧奪天工的瓷器般,
修補起來。
可是,在大唐帝國墜落的那一刻,我的靈魂就已經隨風而逝了。
我無法跟隨白先生走入永生——我無法忘記大唐”
他念著那一個個隨風而逝的名字,每讀出一個名字,就像是流出心頭的一滴淚:
“單于都護府,
安北都護府;
安西都護府;
北庭都護府;
安東都護府;
安南都護府——海上的人,還自稱自己是唐人!
高山啊,大海,我們人類只不過是你地球的過客,土地埋葬人類,
所有的人類政權都貪婪地掠奪土地,
聲稱他們擁有土地,
可是我們人類不曾真正擁有過土地,
只有土地能夠埋葬我們人類!
可是地球啊,你還能記得嗎,我們這群螻蟻所共同擁有的記憶,
我們所共同記憶中的大唐!”
白鴉看著李恪睿,作為從殘唐五代生活下來的殺手,他親眼見證了那個巨人的頹圮和日薄西山。
他見到了帝國如何隕落,諸侯如何互相殺伐,人類如何互相傾軋。
李恪睿朝著白鴉問:“告訴我,這片土地上的人們,
華夏,還有一天能夠恢復當年大唐的榮光嗎?”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時間只會繼續向前走,沒有為任何人停留。
李恪睿悲傷的情緒讓大海翻湧,天空一片晦暝。烏雲和低壓聚集,颱風開始形成,大地不安地顫抖。
火之結界、土之結界、水之結界、氣之結界和魂之結界都在海面上現形了
如同五座巨大的高樓大廈阻擋在追擊船和逃跑的葡萄牙帆船之間。
戰場上的眾人帶著恐懼和顫抖看著這不屬於人間的一切,
“三山開始降臨了,時間線開始收束。”藍迦樓道,“李恪睿,你不能這麼做——三山條例,禁止干涉歷史!”
“藍迦樓,我恨你!他們是強盜,為什麼要幫他們?”戈舒夜憤怒地大喊。
“你和李恪睿使用能量的方式,都超越了你們所屬的時代。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這場戰役的結果,不能由過去的人來改變,也不能由未來的人來改變;
你們被光速的金線捆綁、編織在時間之中,人不能脫離他所在的時間;
現在的事情,只能由時間之中的人來完成!
作為永生者,這一段時間區間已經被來自未來的人觀察了,對你而言的未來已經變成他人的過去。
——你不能使用來自未來的力量,去改變歷史!
這是生存在時間紊流中的第三次大海航時代的人類,所必須要遵守的鐵律!”
“什麼?第三次大海航?那現在,不,我們即將迎來的未來,紅毛們爭搶的大海,是第幾次?”戈舒夜問。
“第一次。”藍迦樓回答。
戈舒夜從他閃爍的眼神中讀出了什麼,突然上去揪住他的衣襟,搖晃著他:“我們呢?我們呢?”
“總體上來說,這一次,華夏文明選擇了內向,
——我們晚了一步。”
“為什麼,為什麼不幫我們?既然你是永生者,你有無上的力量,你能夠穿越時間,那為什麼不幫我們爭奪海洋?
既然你也曾是大唐的遺民,為什麼不幫助大唐恢復她往日的榮光?”
戈舒夜質問著藍迦樓。
這些語言似乎也點燃了李恪睿,李恪睿的遊魂開始失去人形,五結界劇烈地動搖,大海和大地都劇烈地顫抖起來,像是發生了海底地震。世界像油畫一樣開始熔化和崩塌。
藍迦樓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兒,彷彿他曾經也經歷過這個階段,他想教給後面的人,想對後來的人說明白:
“一個人的先知先覺沒有改變歷史的力量,那遠遠不夠。
歷史不是一兩個沒有敵手的英雄,一兩個絕對英明的帝王將相就能改變的。
甚至是擁有一兩個絕對力量的一人利維坦,也不夠。
你要等到,整個民族的覺醒,思想的革命,
那個意識共同體中所有擁有‘共同想象空間’的個體,
每一個人的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