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雄從大理回去之後,並沒有立即找沈硯書談話,時機還不到,沈硯書還不夠頹廢。

人只有在沒有奢望的時候,才會真的回心轉意。

人一旦沾了酒,就會從一個謙謙君子變成一個性情暴躁的狂徒。

沈硯書每天醉生夢死,思念侵蝕著他的身體和靈魂,他不知道予歡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他喝醉之後就開始摔東西,走路踉踉蹌蹌的,不顧一點形象可言。

周月去攙扶他,他總是大聲責備她,讓周月滾。

“要不是因為你,這一切就不會發生,我不愛你,你聽不懂嗎,你是不是犯賤,非得嫁給一個不愛你的人。”沈要書嘶吼著。

周月委屈的淚水順著臉頰經過心臟掉到地上,她就是犯賤,非要這麼折磨自己,自己尋找屈辱,還不能有怨言,因為這是她心甘情願的。

心甘情願勝過一切誓言,你沒有資格去抱怨,因為,你允許他傷害你,如果不在意,怎麼可能會心痛?

周月還是小心翼翼的伺候他,替他擦去身上的穢物,容忍他的壞脾氣,負一個妻子應盡的責任。

這一切母親都看在眼裡,兒子的這種行為換做任何人都會心寒,周月也是一個女人,她不應該承受這一切。

那個予歡什麼都沒做,就奪走了沈硯書全部的真心,她不配。她要替周月做主,周月才是自己唯一的兒媳。

那天沈硯書又喝的爛醉,沈博雄回到家,看到自己的兒子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很生氣。

“拿盆涼水,讓他清醒一下。”母親沒有說話,照做了。一盆涼水從頭上澆過,沈硯書清醒了很多。

“醒了嗎?醒了我有事要和你談。”沈博雄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的看著兒子。

沈硯書沒說話,此時他對父親充滿了仇恨,是父親讓他和予歡分離。

但這種情緒他又不敢表現出來,他保持沉默,等父親開口。

“那個予歡現在過得很好,”聽到父親說到予歡的名字,沈硯書的眼睛亮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有予歡的訊息了,他在等父親接著說下去。

“這是她給你寫的信,”沈博雄從口袋裡拿出那封信,予歡對他說過,只要沈硯書看到這封信,他就會放棄她的。

沈硯書從父親手裡接過信,他的手是顫抖的,他既歡喜又害怕,他不知道予歡給他寫了什麼。

父親擺了擺手,所有人都出去了,周月緊緊的盯著沈要書的臉,她也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沈要書開心的樣子。

母親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看看母親,隨她一同離開了。

“沈硯書,我現在很好,不用擔心,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愛你了,我已經愛上了吳桐,你放手吧,我們好聚好散。”

信很短,沈硯書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不願相信信裡所說的事實。

予歡愛上了別人,予歡不愛他了,予歡要和他分手。

吳桐這個滾蛋,怎麼可以這樣呢,虧得臨走前還找他談心,他怎麼可以霸佔自己的女人?

沈硯書在想予歡是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她不是說會一直等他,一直愛他嗎。

沈硯書從字裡行間沒有發現予歡被脅迫的痕跡,她寫的是那樣平靜,這就是一封告別信。

客廳裡空蕩蕩的,沈硯書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心碎的聲音,他堅持的一切沒有了意義。

他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像打了敗仗計程車兵,灰頭土臉,毫無鬥志可言。

他不知道的是,予歡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是多麼的心痛。

她要親手放棄自己最愛的人,用欺騙的文字打破他的幻想。

沈博雄說的沒錯,為了沈硯書的幸福,她也該放手。

周月可以給他想要的一切,可以幫他扶搖直上,而她只會拖累他。

沈博雄不離開大理之前的前一天晚上,當著吳桐的面,給了予歡一大筆錢。

予歡拒絕了,她不想用錢買斷她和沈硯書之間的感情。

沈博雄看著吳桐說:“如果你想要她好好活下去,就應該收下。”

吳桐收下了,他想要予歡好好活下去,他聽得出沈博雄的語氣中有誤解和嘲諷,但他無所謂。

事實不是他想的如此,他問心無愧。

“我不希望沈硯書知道我們之間的談話。”沈博雄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