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彥竹此人擅偽裝,與他沒什麼交集的官員對他的認知都流於表面,所以都被紙上的內容衝擊到了認知。

世家與孫家的交集甚多,對孫家做的事情都有所察覺,但紙上所寫的內容已經有些超乎他們的預料了。

而像右相這種在朝中待了多年的老狐狸,他們知曉的可不止紙上的內容……孫彥竹做的可不止這些。

但不管知道的多與少,每個人都是一副認真的樣子,細細的看了許久。

倒不是他們不想一目十行的看,而是福安在他們看完一遍後,並沒有任何要拿給下一個人的意思。

他們揣測著福安上面那位的意思,再次花費時間細細的讀了一遍,福安這才恭敬的伸手接過,邁著小步子遞給下位大人。

眾人這才摸清了皇上態度,後面的人也學著前面的人慢慢的看……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因為孫願提供的孫家罪證只有一份,所以眾人只能慢慢的傳遞著看,而福安又是從左邊開始的——太后一脈的官員都分散在右側,所以他們只能乾等著。

他們並不如孫彥竹那樣有把握,所以隨著看到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的心緒也越發的焦躁不安。

京中孫家

孫家庭院中擺著一把椅子,雲瑾川擦拭著手中的劍,冰冷的寒光映在他的臉上。

雲家軍把孫家嫡系的人像是拎小雞崽兒一樣拎到了庭院中,“溫柔”的丟到了地上。

因為對雲家軍的到來表示非常的“激動”,一些人衣的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就跑出來“歡迎”他們了。被雲家軍“護送”著到了庭院中後,孫家人還大聲的“感謝”他們,場面一時間十分“熱鬧”。

“將軍!”一個雲家近衛對著雲瑾川抱拳行禮,“大門已經關好!周圍的百姓也已經交代好了,等會兒這裡傳出去的聲音可能有點大,讓他們關好門窗。”

隨著他的話說出口,孫家人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已經沒了聲音。他們終於遲來的察覺了一絲絲不對,心中也終於有了危機感,他們慌了!

“咕咚!”

不知道是誰咽的一口口水,氛圍頓時緊張了起來。當然,這只是針對於孫家人來說。

雲瑾川甚至沒正眼看他們,手指曲起輕敲了一下劍身,“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在旁邊看戲看了許久的金吾衛,在雲瑾川話落的一瞬間就邁腿朝著庭院中間走去,看了這麼久終於到他們動手的時候了。

戴著面具只露出一雙淺灰色眼睛的龍隱,在此刻就顯得極為駭人,被他視線隨意掃過的孫家人,只覺得這一眼像是要把他們的皮都要扒掉一樣!

孫家人不停的瑟縮後退,他們不想死!

當然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會死,就比如說一些到現在都還覺得他們不敢動他。

“放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知道你們在誰的地盤上撒野嗎?”這是一個三十歲上下身材極為胖碩的男子,穿金戴銀一身富貴,說話間臉上的橫肉不停的抖動。

這是孫彥竹的弟弟——孫彥林。除了他哥哥誰也不怕,腦袋簡單但最得孫彥竹信任。因為他雖然什麼都不會,但卻唯獨有一點得孫彥竹的心——他只聽孫彥竹的話,而且只要是孫彥竹交代過他的,他就從來不會往外說。

孫彥林可以說是孫彥竹唯一沒有利用過的人,因為只要孫彥竹讓他怎麼樣他就怎麼樣,沒有絲毫怨言而且極為樂意。

“是啊!一群野蠻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到時候讓太后姑姑全都把你們給斬了!”圓咕隆咚的這個小胖子是孫彥林的兒子,叫寶兒哥,性格比孫鴻源還要囂張。

龍隱絲毫沒有停頓的走上前,一刀柄直接打斷了孫彥林的腿。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後,孫彥林躺在地上抱著腿不停的打滾翻轉,冷汗直流渾身像是在水裡淋過一般。

龍隱身後的君拾則是一臉笑眯眯的提著小胖子的衣領,慢悠悠的朝著一旁的屋子走去,無論小胖子怎麼踢腿掙扎都沒受到絲毫影響。

寶兒哥從出生起就不知道害怕是什麼,此刻的他仍然在不停的威脅叫罵。“咔擦”一聲極為小聲的脆響後,寶哥兒嗚哇哇的說不出話來。

而君拾笑眯眯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一點也不像剛剛出手卸了人下巴的樣子。

“寶……寶……哥”孫彥林眼睜睜的看著寶兒哥被帶屋子後,關上的門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惡狠狠的瞪向在場唯一坐著的一個人,忍痛咬著後槽牙道:“雲!瑾!川!”

雲瑾川抬眼施捨給了他一個眼神。

“你會遭報應的!你——”

“啊啊啊!”屋內傳來的慘叫聲打斷了孫彥林放的狠話,他猛的看向屋內,可是缺什麼都看不到,只有慘叫聲不停的傳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爹啊啊啊啊啊!”

悽慘的叫聲讓其他孫家人都心尖發顫,就更不用說身為寶哥兒的親爹了。

孫彥林目呲欲裂,寶哥兒的慘叫聲像是刀子一樣一聲一聲的割著他的肉一般,牙齒打顫卻緊閉著嘴唇一言不發。

要不說孫彥竹這樣心理扭曲的人都能有可以交託信任的人呢。看寶哥兒的名字就知道孫彥林有多寵他,簡直可以說是心肝都不為過,但寶哥兒如今叫的這樣悽慘孫彥林都沒開口,就可以見得孫彥林對他哥哥的心了。

屋內寶哥兒的慘叫聲越來越虛弱,越來越虛弱,孫彥林的指甲直直的陷入磚縫中。

寶兒哥慘叫聲停止的那一刻,孫彥林雙手的指甲齊齊的斷裂開來,鮮血不停的往外流,可孫彥林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因為他的心痛的像是被生生的挖掉一般,可就是這樣孫彥林嘴裡也沒吐露來任何的一句話。

雲瑾川對此並沒有任何反應,他甚至閉上了眼睛,雙手抱著劍靠在了椅子上。

四肢斷裂死不瞑目的少男少女、亂葬崗陳列的無名屍體、因為被動了手腳的軍糧而枉死計程車兵……一樁樁一件件!

不急,慢慢清算,他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