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啊?”雲拾不懂就問,一臉好奇寶寶樣。

“皇上的吩咐,在將他們逐出京城的時候,每人二十兩銀子。”

雲拾一臉懵逼的開口:“哎?然後呢?”就這樣?

“他們拿到錢之後就會懂的。”刑部的人稍稍的賣了個關子,成功的引起了君拾的興趣。

……

太陽慢慢的上移,此地悶哼聲和慘叫聲不絕於耳,旁邊不遠處不知道何時擺上了一個藥攤,一個身穿青衣的大夫坐著一個小馬紮翹著二郎腿坐在攤子前。

有受完刑的人看到了,雖然心裡疑惑怎麼會有人敢在這裡擺攤。但仍抱有一絲絲僥倖心理的呲牙咧嘴的朝那邊走了幾步,見刑部和金吾衛都沒有阻攔,他們連忙一瘸一拐的朝那裡走去。

青衣人閉著眼並不理會他們,悠閒的晃著小馬紮。

有幾人走過來後面面相覷間正不知如何開口,就看到了桌子上擺的牌子上寫著的“傷藥免費”二字。

他們見此將信將疑的猶豫的拿了一瓶傷藥,青衣人並沒有任何反應,這讓他們定下了心。朝青衣人道謝,那人卻像是沒聽到一般不理會他們。

他們也並未有什麼埋怨之心,畢竟拿人手短嘛。尤其還是傷藥這種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極為需要的東西。

最開始來的這幾個人,道謝後就要互相攙扶著去上藥,其中有一人卻忽然頓住了腳步,像是發現了什麼的不敢置信夾雜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你……你是……”

其他人還在奇怪他為什麼突然之間這樣,就見他死死的盯著青衣人的腰間,那裡繫著一塊白玉牌,定睛一看,晃動的白玉牌上隱隱可見一個“雲”字!

雲?雲!

他們露出了和最開始那人一樣的表情,若真的是他們想的那樣,那他們就理解了為什麼這個青衣人會是這樣的態度,為什麼會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們了。

低頭細細的檢視手中的傷藥瓶子,這才發現瓶子靠近底部的位置用同色筆淺淺勾勒出的雲紋。想必最開始那人就是發現了這個,所以才會去看青衣人的腰間有沒有云家人獨有的玉牌了。

雲家人至及冠後會有兩塊玉牌,一個是出生後的就會有的雲家玉牌,代表雲家人的身份,會掛在腰間。

另一個是男子及冠、女子及笄後的每個人獨有的玉牌,由自己最親近之人親自選料做的,這一塊玉牌一般都是貼身攜帶的。第二塊玉牌的存在鮮少為人知道,世人大多隻知道第一塊玉牌的存在。

幾個人突然覺得手中的傷藥燙手了起來,好像拿也不是不拿屁股又痛!就在這時刑部的人走了過來,要“送”他們出京。

這下一群人也沒有機會猶豫了,手裡拿著上藥,就被刑部的人“送”這朝城門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走。

右面的人陸續的行完刑,也都被“送”著朝城外走,當然不是所有人都發現了青衣人的身份,但大多數人都發現了。但他們都沒選擇把傷藥放回去,至於心裡是怎麼想的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城門處,每個被“送”出來的人都拿到了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碎銀裝在很普通的黑色的錢袋裡,唯一不普通的是一面用銀線勾勒出的雲紋,明晃晃的展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這二十兩銀子比那瓶傷藥要更加讓他們說不出話來,人總是有良心的,只是多與少而已,只是看他能不能發現自己的良心而已。

這群人裡有多少人發現了自己的良心我們都不知道,但他們無法否認的的是這二十兩銀子和傷藥,給他們增加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還不止這些,青衣人拎著小馬紮慢悠悠的出現在了城門口,打了個哈切不緊不慢的開口:“你們的家人也會有一筆銀子,也不會有人去故意為難他們,你們做的事情和他們沒有關係,無辜之人不該被牽連。我只是個傳話的,你們的感激不應該對著我。”

青衣人說完這句話後就轉身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瞧過他們一眼。

傳話的。能為誰傳話呢?也只有那位有這樣好的心腸了,那位被他們流言中傷的雲昭儀。

對家中人抱有良知的人,此時終於有了那麼一絲悔意,可是已經遲了。

一些人默默的把碎銀拿出了一半放到了刑部官員的面前,沙啞著嗓子說出破碎的字眼,這些人所表達的意思基本都一樣:這些銀錢是幫雲娘娘祈福的香火錢,願雲娘娘一生安康無憂。

刑部的官員沒收這些錢,只說了一句話,“祈福真心與否並不在於銀錢,而在於心。”

這些人聽後像是懂了什麼一樣,收好銀子朝著城門恭敬一拜,轉身離去。

至於剩下的那些人沒一個人開口,在想什麼也無人知曉,沉默的一瘸一拐的朝著不同的方向分散開,三年內甚至更久他們可能都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也可以說是無法回到這個地方了。

至最後一人不見了身影,刑部的官員才轉身回刑部。

而此刻的刑部

“嘔!嘔~yue~”

“嘔~我——嘔~水嘔~”

……

剛剛還衣鮮亮麗的世家家主,此刻都毫無形象的在刑部大牢的門口嘔吐,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諸位,怎麼了這是?”

聽到這個聲音的世家家主們,本就蒼白的臉變的更加面無人色了起來,邊嘔邊後撤。

“別——yue~別過來!嘔~”

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一臉笑眯眯的帶他們看的那些——嘔!

不能想,一想起來就想反胃,手腳控制不住的顫抖,這是來自內心深處的畏懼,只不過此刻反胃噁心站了上籌,所以一時間無人發覺。

“諸位剛剛看的那可都是我日夜研究出來的心血!一般人我都不給他們看!”

那我真是謝謝你啊!

心裡這樣想的是還能做出些正常思考的世家家主。

其中的幾個人甚至都吐出了膽汁,胃裡還在一陣陣的反酸,脫力般的跪在了地上,控制不住的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