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開口,雲清就被他包的餛飩吸引住了,誇獎道:“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手藝?若是你去開餛飩鋪子的話怕是要人滿為患了,到時可要給我留一碗。”

江一塵將掌心的餛飩放到了竹編上,一副對她的誇獎波瀾不驚的樣子,“都是知意的。”

“這樣好?作為獎勵等會兒允許你多吃幾個炸雲吞。”

“好。”江一塵垂眸間眼中閃過淡淡的笑意。

呵~小心機!坐在江一塵對面的江十方顯然十分了解江一塵,但他看著手中七扭八歪的餛飩耷拉下了眼皮,他已經很用心學了,包出來的還是這樣醜,醜到他都拿不出手來讓知意姐姐吃。

除了他之外的一群少年也都是差不多的境況,他們看著自家姐妹靈巧的手指包出一個又一個或是好看或是可愛的餛飩,又看著自己手上醜的不成樣子甚至有的還漏了陷的餛飩,全都蔫了下來,他們也想知意姐姐吃自己包的餛飩,但是他們包的餛飩實在是拿不出手。

雲清顯然注意到了一群蔫噠噠的少年,只一眼就知道是為什麼了,笑著對他們說道:“只要待會兒你們的餛飩在鍋中沒有破,那你們的餛飩我就都吃一個好不好?若是破掉了也沒事,可以當做菜湯喝。”

聽到知意姐姐這樣說,一群少年瞬間開心了起來,肯定不能破!就算破了也不能讓知意姐姐喝餃子湯,破的他們自己吃掉喝掉,可捨不得知意姐姐吃這些。

一群少年少女們卯足了勁的包著餛飩,他們並沒有要大姐姐只吃自己的,這樣多人大姐姐一人吃一個便好。

小玖和陳最兩人又逮了兩隻兔子回來,一隻烤著吃,兩人烤兔子的技術已經爐火純青,油滋滋的味道瀰漫開,酥脆的外皮滋溜溜的冒油,外酥裡嫩。

另一隻兔子被兩人用來做手撕兔,手撕烤兔肉和純粹的烤兔肉不一樣,兩人照著立秋說的將清洗乾淨的兔子用香料醃製,烤的外皮微焦後趁著熱乎勁將兔肉撕成條狀。熱鍋涼油炒出糖色後下兔肉,糖色附著在兔肉的表面,幹辣椒與其一同煸炒,香辣爽口、酥香脆爽。

羊湯翻滾,江月白特意吩咐人送來的羊肉,煮湯的羊排和和羊肉少有羶腥,再加上立春特意用出過後,煮熟的羊肉切開後內裡湯汁肥美,軟爛鮮美,用來沾著吃。薄薄的羊肉片放在盤中,等會兒涮進羊湯鍋子裡那叫一個絕啊!

鍋中的羊湯只放了一點點的細鹽和蔥蒜薑片,單隻喝湯就鮮的不行,更不用說涮出來的羊肉和凍豆腐了。

……

一盤盤菜出鍋擺盤端到了桌子上,香味瀰漫開來,讓人食慾大動,因為都瞭解自家娘娘/大小姐,所以都沒有搞什麼花裡胡哨的出來,這些菜主打的就是花大好吃!

雲清正撈出油鍋中金黃的小云吞,趁著熱乎將第一個炸雲吞餵給了江一塵,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他,“怎麼樣?”

剛出鍋的炸雲吞口感酥脆、外脆裡嫩,特意選的前腿肉包裹著爽滑的蝦仁,久違的味道瀰漫在江一塵的口中,“好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炸雲吞。”

雲清笑著將瀝好油的炸雲吞倒進了盤裡,“吃過幾次炸雲吞啊?就說最好吃。”

雖然這樣說,但云清顯然是高興的,眉眼彎彎的樣子讓江一塵也跟著笑了起來,他不厭其煩的又重複了一遍,“就是最好吃的。”

“好好好,最好吃!我做的就是最好吃的!”

雲清答應表哥的糯米糰子和青團早就悄悄做好拿給了他,若是出現的飯桌上一個個的肯定都要追著雲清要了,有的時候端水可以稍稍的偏一點點也沒關係的。

今夜整個莊子上都熱鬧了起來,莊子到處都擺上了桌子,不僅僅是雲清這一群人都吃上了,影衛、金吾衛、雲家近衛都擺了許多桌,就連莊子上伺候的奴僕雲清也都吩咐了下去。至於不露面的隱龍衛,雲清特意讓人悄悄的在她的院子裡擺上了一桌,讓他們可以放心的吃。

雲清等人是在莊子後院的正廳裡用的膳,這裡一共擺了三張大桌子,主桌自然是雲清雲玖江月白姜妤等人,另外的兩桌是江家的小輩和孫願等人,熱鬧極了。

孫願收到傳信後立馬就趕了過來,到了莊子後他也並未尋機和雲小姐說幾句話,對他來說,只要雲小姐安好他便已經知足了。他自始至終所求的不過是一個——雲小姐安好。

跟著姜大儒學了這段時間,他越發覺得自己學問淺薄——對此姜致遠表示疑惑:他許久未出山,現在的小孩兒都這樣自謙了嗎?

孫願能在孫家這樣的背景下憑藉一己之力進入國子監自然學識不會低到哪裡去,甚至他未曾韜光養晦之前在國子監中是名列前茅的存在,只不過後面因為孫鴻源的針對而蟄伏了起來。

但孫願並不滿足於現在,他跟在姜大儒身邊每天勤奮苦學、日夜勤勉,他要的是榜上有名,要的是在朝中站穩腳跟,要的是……

孫願就這樣一步一步的爬了上去,他不是皇黨不是寒門一脈更不屬於世家,他站在朝堂上只是為了一個人安好罷了。

許多年後,當雲清問起孫願為何會選擇這一條路的時候,已而立之年的孫願仍如現在一般對著雲小姐靦腆的笑,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只問了一句“雲小姐安好?”

而與孫願同桌的玉柯然也終於在這一天見到了“阿意”,而他也在這一天後終於知道為何會有這樣多的人對這個名為“阿意”的女子死心塌地……

她很漂亮,漂亮到未施粉黛仍讓玉柯然晃了神,家中做玉石生意的玉柯然從小到大見過無數玉石,玉石很美,但玉柯然第一次覺得原來有人能比他見過的最美的玉石還要美。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不喜讀書的玉柯然在這一瞬間終於明白了這句話所表述的意境——絕代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