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0 章 成長
貴妃娘娘寵冠後宮百度雲 松墨韻煙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表哥!”
江月白的睫毛動了動,但卻沒有任何反應,他沒有回頭。
這樣的幻聽短短時間內他已經不知道聽到了多少遍,第一次的時候他僵硬的轉過頭去,空洞的眼神盯著身後空無一人的空地看了許久……
江家莊子被呼嘯的大雪籠罩。
雪花紛紛揚揚落下,落在了江月白伸出的手上,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但真相就像隱藏在這場大學中一樣,飄飛的雪花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他看不清……
“堆個大的,娘娘出來就可以看到……”
初弦蹲在娘娘院子的門外,他的手已經分辨不出來原本的模樣,又紅又腫,指關節僵硬的攥不住地上的雪,但他卻不在意,雪簌簌的在他僵硬的指尖落下……
“娘娘喜歡小兔子,要堆個小兔子。”
初弦喃喃自語,嗡動的嘴唇凍的發紫,他卻渾不在意——
“初弦。”一隻手橫過來抓住了初弦紅腫僵硬的手,初弦毫無知覺的手上覆上了一層溫暖。
這雙手的指尖同樣冰涼,但和初弦的手放在一起卻顯得有了幾分溫度。
這雙手的主人用力將初弦在地上拉了起來,另一隻手扶住了腿腳僵硬發麻站立不穩的初弦,“初弦,這是最後一次。”
攥住初弦的那隻手微微用力,“再讓我看到,你就不必跟著娘娘了。”
初弦看著眼前的人,乾涸堵塞的淚腺好像終於有了發洩的地方,眼淚大顆大顆的順著眼角滴落,壓抑的聲音在嘴邊溢位,“安公公……”
“莫太醫為娘娘拔刀了,我出來的時候已經縫合完成,但是莫太醫說娘娘還並未脫離最危險的時期,除了毒尚未完全解,傷口感染髮炎、夜裡高燒不退……”小安子平靜的將莫太醫的話一字不差的說給了初弦聽,晦暗不明的眼神看著初弦,最後問出了一句話,“你還要在這裡堆雪人嗎?”
初弦僵硬的手指搭在小安子的手臂上,聲音顫抖,“不是……我不是……”
小安子卻並未聽他的解釋,收回手轉身便要走,像是絲毫不顧及身後之人是否會因為他的抽身而摔倒——
“安公公!”
初弦慌亂的想上前,可他的腿腳凍的根本不聽使喚,整個人直接撞在了小安子的背上,小安子卻像是早有預料的身子晃都未晃一下。
“安公公,我是不是掃把星啊?”
這句話裡充滿了迷茫,尾音不易察覺的那一絲顫抖證明了主人用了很大的決心才問出了這句話。
不待安公公回答,初弦便將從剛剛一直縈繞在他心底的念頭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我……我就是掃把星,年前我與娘娘初見,那之後娘娘她……今天和娘娘再見,娘娘如今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都是因為我,我……我想陪在娘娘身邊,想見娘娘,可我不敢……我不敢出現在娘娘身邊……”
小安子安靜的聽完初弦的話,反手將人扶穩後轉身,拿袖子隨手抹了一把初弦滿是淚痕的臉,初弦被這粗魯的手法呼嚕的腦袋一懵,什麼“掃把星”、什麼害怕、悲傷的情緒瞬間被打斷,連繼續哭都忘了。
“你相信娘娘嗎?”
“相信。”娘娘是他的神明,他怎麼能不信仰他的神明。
“那你相信娘娘的眼光嗎?”
“相信。”
“那你覺得娘娘會看錯人嗎?”
“不會。”當然不會,娘娘永遠不會錯。
“所以你在害怕什麼?又或者說你在懷疑——”
“沒有!”初弦紅著眼睛打斷了安公公,著急的臉上都浮上了血色,“我沒有懷疑娘娘!我……我……我只是……”
“只是”了半天初弦都沒相出合適的詞語,此刻他十分痛恨自己沒有讀過什麼書,腦子裡的墨水只有那麼一大點。
小安子嘴角勾出一個不甚明顯的笑容,隨後迅速消散。
若是初弦將注意力放在小安子的臉上,就會發現這個笑容和娘娘簡直一模一樣!確實一模一樣,因為小安子現在用的這套方法還是之前在宮裡時娘娘教給他的呢。
小安子開口引導初弦,“只是在胡思亂想?”
“對!只是在胡思亂想,我才沒有懷疑娘娘!永遠都不會!”
說完這句話的初弦才感覺自己渾身都輕鬆了下來,縈繞在心底的那股陰霾好像散去了,他對著安公公認真道:“謝謝你,安公公。”
同時,初弦抿著唇小心翼翼的問道:“安公公,我可以進去守著娘娘嗎?我……我不會離的很近,就在外間,在屋門口也行。”
最後的聲音越來越小,初弦期待又有些可憐巴巴的眼神搭配上紅著的眼眶,若是雲清在場,肯定立馬舉起雙手高呼“答應他!答應他!”,同時配上“嘿嘿~”的笑聲。
小安子的耳朵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但他面上神情絲毫未變,娘娘說了,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表現出弱勢,一定要穩住,要波瀾不驚!
“你想這樣去守著娘娘?”
小安子戳了戳初弦腫成蘿蔔頭的手,肯定是要凍傷了!
還有沾滿了雪的衣服,總是穿的這樣單薄,一點都不注意身體!
還有……
雖然安公公沒有開口,但初弦總感覺自己被安公公的眼神說教了一通。
“我回去換回去塗藥,很快就好的。”
小安子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撿起一旁掉落的傘撐在兩人頭上,“一起吧,動作快些回來。”
雪下的太大了,小安子本是撐著傘出來去娘娘的馬車上將娘娘的東西取下來,卻沒想到一出門就看到了初弦……再然後他渾身也落滿了雪,這樣進屋肯定是一身的雪水,他不能讓娘娘醒後再操心他們的事情了。
在娘娘受傷後,小安子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回到了年宴那晚,滿目都是血紅色,什麼都看不清,什麼聽不到。
他用僅剩的一絲理智摸到了佛珠,他不能像年宴那日一樣再讓娘娘為他操心了,那晚娘娘拖著剛小產的身體站在那裡……這次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