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第很多次的分別。

信任,就像皺了的紙,怎麼撫平都會留下痕跡。

可是,為了孩子有完整的家。

儘量不要離婚。

哪怕兩口子貌合神離呢!他不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對不對,但是身邊不少單親家庭的問題,讓他不得不考慮。

“王輝,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我做錯什麼了,你這麼兇我?”

“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我餓了,你都是立刻去做飯啊!”

嶽琪穿好衣服,走到王輝對面,滿臉委屈。

王輝忽然很想笑。

是啊,如果我不是親眼看著你倒在別的男人懷裡,我現在肯定會屁顛兒屁顛兒去給你做飯吧。

“我聞到外賣的味道就想吐,你給我下碗麵條就行.”

嶽琪,咬著下嘴唇,“你要是實在覺得麻煩,那就算了.”

“不麻煩,我去做.”

王輝平靜了一下。

既然決定演戲,那就好好演。

“對了,小丫呢?”

王輝問道。

小丫,是女兒的小名。

“在姥姥家呢!”

嶽琪有一搭無一搭得說道,“既然你出來了,以後就少麻煩我媽吧,一會兒你去把小丫接回來.”

呵呵……王輝心中冷笑。

人家的父母,恨不得天天和孫輩在一起。

那叫隔輩親。

唯獨嶽琪她媽……每天不是打牌、就是走模特,唱k歌。

快六十的人了,整天花枝招展得,哪兒老頭多往哪兒鑽。

之前,每個月王輝給她兩千。

可是一旦求她幫忙帶孩子,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王輝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欠她的。

要說做飯,王輝算是一把好手。

光是麵條的做法,他就會十種以上。

都是為了伺候嶽琪練出來的。

今天,王輝就是不想做。

如果不是怕嶽琪看穿,他連清湯麵都不想做。

在酒店被情夫折騰餓了,回來讓我給做飯!嶽琪啊嶽琪,還有比你更垃圾的人麼?廚房門開著,王輝一邊做麵條,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和嶽琪聊天。

想要演戲,並不容易。

沒話還得找話說。

“最近嶽琳還行吧?”

王輝道。

嶽琳,嶽琪的妹妹。

在王輝追嶽琪的時候,嶽琳給他提供過不少幫助。

都說小姨子是姐夫的小棉襖,這話裡包含著一種不能說明的齷齪。

但是,王輝對嶽琳是真的很感激。

沒有嶽琳一直在丈母孃面前,給王輝說好話。

他和嶽琪的婚事,沒那麼順利。

“離了!”

嶽琪白皙的腳丫子,踩在茶几上,眼皮都沒抬,自顧自得塗指甲油。

“離了?”

王輝一愣,“為啥啊?”

“嶽琳懷孕三個月的時候,她老公出軌了,一氣之下,孩子掉了,婚也離了!”

嶽琪依舊沒抬頭。

“出軌?”

王輝心中升起一股荒謬,“不會吧,他們兩口子不是挺恩愛的?再說了,嶽琳對她老公多好啊……”“嘁……”嶽琪撇撇嘴,“知人知面不知心!”

王輝呵呵一笑:“你說得太對了!”

嶽琪的面色微微一僵。

王輝這句話,直接擊中她的心。

她面色一變,冷臉道:“王輝,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出軌,我絕對饒不了你!”

“小琪,你覺得我會麼?”

王輝笑了。

“哼!”

嶽琪冷哼一聲,“以前你當然不會!但是以後呢?人都是會變的.”

說得多好啊!這不就是你自己的寫照麼?王輝心中不無惡意得想著。

他把掛麵扔進鍋裡,似笑非笑道:“那萬一,你出軌了呢?”

嶽琪面色驟然大變。

“王輝,你說什麼?”

她霍然站起。

“你急什麼啊?”

王輝此刻無比坦然,“我是說假如.”

“假如也不可能!”

嶽琪斬釘截鐵。

過了一會兒,她似乎回過勁兒。

“王輝,我是不會出軌的!”

“即便我真出了軌,也是你做錯事的結果.”

嶽琪沉著臉,“好好的工作沒了,你進了監獄,你知道我們娘倆兒過得有多難麼?”

王輝張了張嘴。

沒再吭聲。

這就是嶽琪。

永遠不會錯。

更加不會認錯。

不管她做錯了什麼,問題都是出在別人身上。

沒錯,自己做監獄,讓家庭支離破碎。

這是他唯一虧欠妻女的地方。

一年多的時間,嶽琪必然承受著不小的壓力。

小丫,沒有自己陪在身邊。

享受不到父愛。

在牢裡,每每想到女兒和妻子,王輝就覺得心痛。

可是,這就是你嶽琪出軌的理由麼?他攪拌著麵條鍋。

心中冷笑連連。

過了幾分鐘,麵條出鍋。

嶽琪一筷子都沒吃,居委會的人就到了。

一位中年婦女,帶著一名年輕的女生。

穿得闆闆整整,說是要對刑滿釋放人員做一個登記。

王輝心情鬱悶。

可他知道,這都是必須的。

不但要登記,以後一旦社群裡出現了一些反常狀況,他這種刑釋人員,都會是重點排查物件。

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回首已是百年身”。

就是這個意思。

“姓名?”

“王輝.”

“年齡?”

……一連串明知故問的問題之後。

年長的女人,推了推眼鏡,嚴肅認真道:“王輝啊,這次我們上門登記呢,除了街道要掌握情況之外,也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困難,街道上可以想辦法幫你解決一下.”

旁邊的年輕女生一本正經插話道:“刑釋人員再就業是個老大難,一個是刑事犯,一個就是你這樣的經濟犯罪,想找好工作難度更大。

建議你不要好高騖遠,踏踏實實從基層做起,以後才能有更好的發展嘛!”

這小女生,也就二十二三,看樣子應該是剛到街道工作不久。

臉上的稚氣還沒褪盡。

可是,言語中已經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官腔。

看著王輝的眼神,帶著一種厭惡疏遠和防備。

王輝死煩這種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主兒。

剛要說兩句話把她懟回去。

嶽琪卻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