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瑤妹妹,把這把劍給哥哥好不好?哥哥給你買糖吃。”何良滿臉堆笑地哄著何玉瑤。

“哼!”何玉瑤卻一頭埋進了何沐懷裡,仍緊緊地抱著那把長劍,隨後又歪頭瞪了何良一眼。

何沐說這把劍是給何良做的,何玉瑤當然不會佔為己有。

但前提是,必須先給她細細研究一遍。

何良現在就想要回,她才不給。

“哥你看她。”何良告狀。

何沐笑了笑道:“劍還沒有開刃,先給玉瑤玩一會吧,等她玩膩了自然會還給你,你自己說要好好照顧她的。”

何良嘴角抽了一下。

但沒辦法,這句話他確實說過。

而且別看何良年紀輕,他也不是那種跟小孩斤斤計較的人,何家村有不少孩童,何良可也是一個有“哥哥”風範之人。

何沐又道:“過兩天我教你御劍。”

何良一臉驚訝地望著何沐:“哥,雖然這句話我已經問了很多年了,但我今天還是要問,我們一起在何家村長大,為什麼你懂得這麼多東西啊?”

何沐憨笑著撓了撓腮:“這個……”

聽何沐這樣開口,何良立刻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回答,你自己也不知道,算了,當我沒問,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挺期待哥你教我御劍,想想都特別帥。”

何良雙手兩指並立,模仿練武之人擺出了一個起手式。

“行,等玉瑤把劍還你,馬上就教。”

聽何沐這樣說,何良又期待地望向了何玉瑤。

得到的回應卻是何玉瑤又冷哼一聲,扭頭不去看他,那模樣就像一隻驕傲的公雞。

何良也是沒脾氣了,再度看向何沐:“對了哥,昨天忘了問你,你為什麼讓昨天的客人,幫我們進那什麼仙尋迷谷,咱們顧好自己生意,將來不也是想要什麼有什麼嗎?”

噠!

何良的腦袋又被何沐敲了一下,訓道:“笨啊你,咱們來平安縣好幾天,只做了一筆生意,面臨的各種問題,包括食宿、運營成本,修煉寶藥,功法等等,一樣都沒解決,咱們不得想點轍啊?”

“所以哥你說要去那仙尋迷谷,就是你想的轍嗎?”何良問道。

何沐輕輕點頭:“對啊,你想,各大仙門讓弟子試煉的地方,裡面的寶藥只要有本事,都可以隨便採,運氣好點,咱們還能搞到不少製作武器的材料,這些可都是免費的。”

“其次,咱們的生意現在還沒起步,跟各大仙門的人進去一趟,稍微展示武器,就能給咱們打上一次廣告,一傳十,十傳百,生意不就來了?”

“至於最後一點,其實是為了你,你小子還算聰慧,但從小在何家村長大,村長和大夥保護你保護得太好了,你見的外人太少,對‘人心險惡’這四個字的認識不深,帶你去一次秘境,一來能讓你長長見識,二來咱們以旁觀者的角度,也能讓你多認識點人心。”

“我怎麼算,進去一趟都是血賺,所以才給你設計了一把新武器,打算從頭開始,教你怎麼提升和製作。”

“哥,你對我真的太好了,竟然為我設想了這麼多。”何良心中十分感動。

看看自己這哥哥,為生意忙碌的同時,還不忘對自己的成長負責。

這麼好的哥哥上哪找去?

聽著何良感動的聲音,又見何良快擠出幾滴眼淚,何沐打了一個冷顫。

跟著又是“噠”的一下,敲了何良腦袋:“少在那裡肉麻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何良立刻轉身跑去收攤。

何沐的神色卻突然黯淡了下來,轉頭又看向了茗劍峰。

他和何良初出茅廬,確實還沒有學過任何本領。

但不知道為什麼。

茗劍峰周圍那圈黑漆漆的雲霧,總讓何沐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何沐皺眉呢喃:“茗劍峰上不會出事了吧?賣桃木劍的錢,還沒有收回來呢。”

此話一出,懷中的何玉瑤猛地一個激靈,心中暗忖:“對哦,如果茗劍峰上的人死光了,何沐豈不是收不回錢?”

“放我下來。”何玉瑤道。

何沐將她輕輕放下。

何玉瑤立刻抱著懷裡的劍跑開了。

何沐囑咐:“玉瑤別去太遠的地方玩,小心壞人。”

“知道呢!”何玉瑤糯糯地回了一句。

但是很快,她就跑過了一個轉角,再然後便是一個瞬移,來到沒有人的太河河邊。

在河中的一塊禿石上盤膝而坐,何玉瑤雙手放在兩側膝蓋上,成蘭花狀,輕輕閉上雙眼,輕啟紅唇唸叨一些法訣。

……

與此同時,茗劍峰的數千裡外。

兩道遁光正在激射而來。

遁光中是兩個身穿盔甲的青年。

飛得較後的一個神色凝重:“呼延將軍,我剛用秘術查探了茗劍峰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看到了什麼?”呼延越吉冷聲問道。

而名叫司慕宇的下屬又立刻用秘術多確認了一遍,這才神色更凝重地說道:“茗劍峰上的威能波動,似乎在進行一場生死大戰!”

呼延越吉眉頭緊鎖:“遭了!仙府衙門因為邊境戰事,回絕了茗劍真人的求援,現在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才有暇派我們過來平息此事,我們萬萬不能有負國師所託,讓墟國各大仙門心有微詞,趕緊給我加速!”

隨後兩人一言不發,遁光速度驟然加快。

……

同一時間,茗劍峰上。

鬼霧之內劍氣縱橫,幽鬼嚎哭,血煞漫天。

現在只有茗劍真人李茗劍,還有餘力跟谷願一戰。

其他人已經被鬼霧折磨得喪失了抵抗力。

修為低的當場被鬼霧抽乾修為而死。

修為不上不下的,也因為忍受不了劇痛,將自己的皮都撕了下來,血肉模糊。

整個茗劍峰上就像一片人間煉獄。

此時的谷願已經擺脫惡修之名,成了一名真真正正的邪修,血噬大法融合了鬼神耶羅留下的幽魂鬼珠,實力強得可怕。

縱使得了造化的李茗劍拼盡全力,也只能落於下風。

因為得到桃木劍的時間太短了,李茗劍根本沒有時間好好參悟。

能進階到煉虛,已經是他極限。

“哈哈哈哈……”谷願隱藏在鬼霧當中發出大笑:“不愧是李茗劍,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負隅頑抗,若非你我一生死敵,老子還真有點捨不得殺你!”

“可惜你的氣運只能到今天為止,我谷願再也不需要你這樣的對手,殺了你後,我便可以去見識更強大的世界,哈哈哈哈……”

砰!

谷願話音剛落,環繞在李茗劍周圍不斷攻擊的鬼霧突然威能大漲,擊碎了李茗劍以劍氣凝華的護體光罩。

“噗!”

李茗劍的身體被鬼霧侵入,當場口噴鮮血。

但他仍未放棄,已經披頭散髮的他,強調體內所剩不多的靈氣一震,將身邊鬼霧又推開些許。

再然後長劍指向了一個方向,無數劍氣從他身上激射而出,衝上九霄,跟著又急墜而下集於劍鋒。

茗天劍訣第十式,也是最後一式,劍灌蒼穹。

刷!

劍鋒上的劍氣以劍的形態驟然變大,所過之處劍鋒凌厲,而且速度奇快,聲勢驚人。

結果撐開鬼霧不過七十餘丈,又被鬼霧生生的壓了下去。

李茗劍心如死灰。

縱橫修界千餘年,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是這樣的結局。

而自己死了還沒什麼關係,可憐摯友水菡也要陪葬。

還有將桃木劍賤賣給自己的前輩。

李茗劍捫心自問,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任何人,結果臨死之前,卻辜負了那位仗義賣劍的前輩。

自己實在太愚鈍了,木劍上的劍之道韻,自己現在連皮毛都還沒參悟,實在有負前輩的厚望。

滿心遺憾的李茗劍真的已經盡力了,但也只能緩緩閉上雙眼,等待死亡。

卻在任何人都察覺不到的情況下,一道神力直衝而來。

儲物袋裡的桃木劍破袋而出,綻放出了萬丈光芒,劍氣已然橫蓋天地。

猶如天河倒灌,正在淹沒蒼茫大地。

劍之道韻,橫貫古今!

所有鬼霧一秒之內變薄,兩秒過後蕩然無存。

桃木劍的劍鋒直指谷願。

谷願神色大凜。

在他眼中,那口小小的桃木劍上方,好像正有一雙秀美的大眼睛緩緩睜開,凝望著他,讓他膽寒到了極點。

不對,不僅他在膽寒。

胸口下方嵌在皮肉裡的幽魂鬼珠也好像見到了剋星一般,嚇得不斷收縮周圍皮肉,正努力掩蓋自己的存在。

給谷願的感覺就像是哪怕鬼神耶羅親臨,也只能對那雙眼睛的主人三拜九叩,俯首稱臣。

這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谷願不敢多想,轉身就跑。

但在神祇的力量面前,就算讓他比現在強上萬倍,又能如何?

刷!

桃木劍上劍芒閃過,劍氣似原本就橫架在天穹之上一般,將谷願的身體斬得四分五裂,隨後還小小炸了一下,爆成了一攤血霧。

茗劍峰上,還有餘力看到這一幕的人不多。

付斌卻是其中之一。

此刻他老淚縱橫,跪地行參拜大禮:“感謝老祖,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