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目島是人的世界,也是昆蟲的世界。

日影西斜,各種鳴叫聲就開始迴盪。

起初還有些新鮮。

不大一會兒,就讓人覺得無比聒噪。

但和通訊中斷比起來,這樣的嘈雜就變得無所謂。

“藍鬍子小隊呼叫藍鬍子總部,藍鬍子小隊呼叫……。”

海豹小組的桑德森中尉還在呼叫著。

但是毫無作用,他的耳機中只有電流雜音。

就在這時,一個部下闖了進來。

“中尉,感染者越來越多了。再這樣下去,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聽到他的彙報,桑德森中尉暗自咒罵了幾句,隨後又怒吼道:

“滾回你的崗位去,發現感染者立刻開槍。如果你也被感染,要麼是自殺,要麼被我宰掉。”

“是,中尉。如果你被感染了,我會很樂意打爆你的頭。”

那名部下氣哼哼的走了。

桑德森中尉頹然的坐在椅子上。

賓館是最後的堡壘,但很快就支撐不住了。

食物、水都在急速減少。

雖然,已經控制口糧的供應量,但頂多支撐到後天。

就在他束手無策的時候,耳機中傳來一個聲音。

“中尉,放棄吧,你沒有任何的機會。”

桑德森中尉怒吼道:

“喬伊,你這個瘋子。遲早,我會打爆你的腦袋!”

喬伊!

這個名字讓他刻骨銘心。

年前,在一次隱秘行動中,藍鬍子小組遭到了伏擊。

敵人並不是烏合之眾,瞬間就讓他們損失慘重。

危急關頭,喬伊中士挺身而出,拖住了敵人的火力。

小組成員才得以逃出生天。

在隨後的新聞中,他們看到喬伊的屍體,竟然被那些武裝分子燒成焦炭。

但是,榮譽勳章的申請並沒有被批准,喬伊只獲得了海軍十字勳章。

這讓藍鬍子小組的人覺得不公平,也讓桑德森多了幾份愧疚。

但誰又能想到,死去的人竟然復活了。

這次行動中,他竟然聽到了昔日戰友的聲音。

“桑德森,無論是在訓練場、戰場上,你都不如我。你的隊員也不如我的隊員。如果爆發衝突,10分鐘以內,我就能讓你們片甲不留。”

“而且,病毒每分鐘都在增強,你們的防護面具很快就沒有用了。為隊員的生命著想,放棄你毫無疑義的抵抗吧!”

這已經是喬伊的第4次勸降了。

但桑德森卻不肯就範,他冷冷的說道:

“你是讓我束手待斃?”

喬伊笑了。

“不,我會給你一個路線,如果在個小時以內,你能夠趕到綠區,說不定還能活下來。不過,你不要妄圖帶太多的人,這樣只會引來感染者。”

桑德森皺了一下眉頭。

“個小時後,你們會有大動作?”

喬伊小聲的說道:

“個小時以後,病毒會增強到B級,然後是A級。更多的就不能告訴你了。”

“桑德森,你不是救世主,只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你想讓他們成為孤兒?”

“不要猶豫,現在就趕到綠區!以你們的體力還能做到,那些平民只會是累贅。

桑德森遲疑了。

不止他是父親,他的隊員中還有個父親。

如果藍鬍子小組覆滅,留下的就是8個破碎的家庭。

況且,這次的行動屬於秘密。

如果找不到屍體,他們會被判定為失蹤,撫卹可就差得多了。

“給我路線圖!”

此次,藍鬍子小組的任務是進行偵查,他們也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守住賓館、等待總部的支援,是看到太多的平民以後,臨時做出的決定。

但喬伊的出現,讓桑德森發生了動搖。

喬伊笑了。

“桑德森,路線圖我已經發過來,記住你們的動作必須要快。祝你好運。”

“吱吱咔咔!”

桑德森的耳機中又出現了那個電流雜音。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拿起桌上的導航儀。

霎時,他的臉色有些灰白。

“喬伊沒有騙我。”

手裡的導航儀是,陸戰隊中最新的產品。

如果沒有很高的許可權,根本不可能對它做出更改。

現在,不但多了一副地圖,還有無數的警告標誌。

而那個所謂的綠區,竟然是事先就制定好的撤離點。

按照計劃,在4個小時以後,會有一架“黑鷹”將他們全部帶走。

桑德森沒有再猶豫,他沉聲說道:

“藍鬍子小組集合,記住不要驚擾任何人。如果有人問話,就說我們去接應援軍。”

隊員們一下子愣住了。

半天,才有人回過神來。

“中尉,現在撤退的話,這裡的平民會被撕成碎片。”

桑德森惡狠狠的說道:

“我們不是撤退,而是去接應援軍。一旦恢復通訊,就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報告上去。”

“你們也看見了,感染者越來越厲害,能對付它們的只有炸彈、火炮。我們手裡的突擊步槍是不行的,聽明白沒有,大兵!”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又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我們的速度要快,個小時以內必須趕到撤離點。現在檢查裝備,5分鐘以後出發,祝大家好運。”

海豹隊員在沒有說話。

此時,他們的心情糟糕透了。

尤其面對平民時,就更加的無地自容。

這時,參謀軍士報告道:

“中尉,賓館外面有幾輛皮卡,我們可以用上。”

桑德森立刻說道:

“分成個小組乘坐,相互間隔米,注意掩護。”

他們才發動汽車,賓館裡的平民立刻驚慌了。

雖然,這些該死的大兵十分粗暴。

若是沒有他們,自己才不可能活下來。

“求求你們,不要把我們拋下。”

聽到那一聲聲的哀求,海豹隊員們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齊刷刷的看著桑德森。

“中尉,這可怎麼辦?”

桑德森咬了一下嘴唇,說道:

“我需要一個志願者,誰願意留下?”

隊員們面面相覷。

幾分鐘以後,才有兩個士兵站出來。

“我。”

“我也願意留下。”

桑德森看了他們一眼。

“韋恩自願留下,其餘的人現在就出發。”

隊員中,一個沒有舉手計程車兵,悶頭悶腦的走出來。

“是,長官!”

桑德森冷哼一聲。

“韋恩,你必須時時戒備。”

說罷,他轉過背去,臉上只留下痛苦和折磨。

其餘的夥計已經吃夠了苦頭,這次當然有權利活著回去。

而韋恩是剛剛加入的新兵,第一次出任務就壯烈犧牲,這又何嘗不是一種仁慈。

桑德森默默的說道:

“對不起,韋恩,我只能選擇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