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浩浩蕩蕩

賓士車在仲夏湖畔某別墅外停下。

楊淵博一直目送著那個身影進了門，才重新啟動車子。

林鹿月開了門，看著空蕩蕩的家，心頭也跟著空得不行。

叮噹聽著聲音，扭著毛茸茸地小屁股在她腳邊蹭了又蹭。

她彎腰將小傢伙抱起，在沙發上盤腿坐下，手下意識一遍一遍撫摸著它柔軟的毛毛。

她本想回到家就好好睡一覺的，結果精神忽然安寧不下來，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回放今天發生的一切。

手機忽然炸響，是某人特意要求的特殊鈴聲。

她看也沒看接起，顧念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

“我的天啊，林鹿月！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居然一聲不吱？！”

“你就這麼憋得住屁唄？”

“我不過是請個病假沒去學校……”

對面巴拉巴拉個沒完，林鹿月聽著聽著莫名安下心來。

結果對面話鋒忽然一轉。

“……哎喲，不過也沒關係，我也有事瞞著你，嘻嘻！”

顧念那兩聲“嘻嘻”說得格外刻意，又驕傲又得意。

林鹿月預感不是太好：“什麼事？”

“哼，我也要賣個關子，你給我等著！！！”

“……劉叔——哦，劉叔不在，那誰在——現在送我去小叔別墅？”

林鹿月聽著顧念在對面喊的這幾嗓子，終於反應過來：“你要過來？”

“對啊，我親愛的小嬸！要不是小叔讓我過去陪你，我現在還白痴一個什麼都不知道呢！”

林鹿月忽然有些頭疼，知道這尊大佛要殺過來，她就知道什麼安靜清靜安寧通通都要遠離她了。

顧念還不准她掛了電話，直說擔心她。

又在電話裡不停破口大罵。

“F*K OFF！賀家那些髒東西能不能死啊！”

“媽媽滴，是我眼瞎了，我以為賀雙意頂多就是裝一點白蓮一點。”

“喔，F*K，我小時候還覺得她很美很溫柔過。”

“不愧是無知的兒童，眼瞎瞎的。”

“說起來，小叔眼神也不怎麼好，當初——”

顧念忽然剎了車。

林鹿月卻還是想到了電話裡賀雙意的那句話。

她本來不打算理會，不打算問的。

可是——

她沒忍住：“顧雋池是不是說過要娶她？”

顧念哽了一下，卻不想騙朋友：“……你都知道了？”

林鹿月沒說話，她的心口像是曾被鈍刀劃過，過了好久才猛然驚覺那裡已被劃出不淺的傷口。

顧念：“那個……朋友，bro,親故，你知道的，小時候不懂事說的話不當數的。”

“我知道啊。”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疼是另一回事。

“對了，顧意到底怎麼樣了啊？”顧念趕忙轉移話題，“我看有同學去看他了，說是很嚴重還沒醒……”

林鹿月也沒糾結，順著這個話題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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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到仲夏湖畔的車程只有十多分鐘。

才說到顧意母親白女士氣質很特別時，密碼鎖的聲音已經響起。

顧念拎著大包小包衝了進來。

只是林鹿月只得到了一秒的關注，就聽見顧念捏著嗓子語氣誇張戲劇：“哇——叮噹——寶貝——乖乖——我都忘記你借住在這裡了——來來來——給姐姐親親——muamua——啾——啾——”

叮噹小朋友毛髮潦草被蹭得生無可戀。

顧念抽空用下巴指了指自已拎過來的東西：“吃，你吃，劉嬸讓給你拿的。”

林鹿月去拿，發現中式西式泰式各國風情都有，不知道要花多少心思來準備。

她挖了一塊草莓慕斯放到嘴裡，感受它絲絲縷縷融化。

身旁是一人一貓的白噪音。

心緒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好像今天經歷的那些也沒什麼大不了。

然而，沒一會兒，和諧的氛圍便以顧念頻頻的噴嚏聲告終。

她長嘆一聲不捨地放開叮噹，從包裡摸出個口罩戴上。

林鹿月眼神看過來，顧念無奈：“過敏！”

要不然養叮噹的事能輪到她小叔嗎？

去衛生間好好洗了個手出來，顧念也拿了一塊切角蛋糕吃起來：“對了，你不好奇我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嗎？”

林鹿月有些好笑，斜著看了顧念一眼，學著她罵自已的話：“你能憋住屁嗎？”

“哎喲！”顧念大喊一聲欺身而上，“我只是對貓過敏，對人可不過敏的！親親攻擊波出動~~~~mua、mua、mua、mua、mua~~~~”

就在林鹿月左右躲閃抵抗之時。

顧念忽然停下道：“你猜爺爺今天去哪裡了？”

“？”

顧念附身在她耳邊：“老爺子上門提親去啦——”

“什麼？！”

顧念咯咯地笑：“對的，還帶了浩浩蕩蕩一大幫人，說是要補禮補流程！”

“去了溪水縣？我家？”

顧念糾正：“對，是你孃家！”

“……你小叔知道嗎？”

“大約是不知道的，而且就是趁著小叔出差的時候，老爺子才行動的！”

林鹿月覺得眼前都冒小星星，不知道那邊現在什麼情況了……

-

溪水縣。

老林武館。

平日裡只見得到學武少年進出的武地方，今日格外熱鬧非凡。

衣著服飾精緻，氣質清絕的一群人相繼踏入武館。

旁邊鋪子的人們都在討論，這一片莫不是有人要來開發建設了？

那群人看樣貌看架勢，看那幾輛停放在門外的車，就知道貴不可言。

有人抓住一個下課的少年：“喂，小娃娃，裡面那些人是做什麼的？”

少年凌空揮了一拳：“是師父的客人。”

“客人？什麼客人？”

少年揮著拳走遠：“那我就不知道了。”

好事者疑惑，老林傢什麼時候認識這樣的人了？

沒一會兒就見武館幾個學徒齊齊出來直奔菜市場。

“哎哎哎？老林家來客人了嗎？你們今天怎麼買這麼多？”

肉攤老闆感嘆著，又稱了10斤牛肉遞過去。

這吃得完嗎？

學徒們只是笑笑，又直奔河鮮的攤子、溪水縣有的美味野味、最好最新鮮的東西都掃蕩一空。

東西買回去，武館早早地閉了館。

館內三樓。

童小卉人都要嚇傻了，她只提前一點知道要來人，哪裡知道人一來是這麼個陣仗。

幾乎是一進門就呼呼往家裡放東西。

一個神氣活現的豬頭，一捆又一捆的現金，一摞又一摞裹了紅紙的金條，琳琅滿目鋪了一桌的珠寶首飾，綁了紅絲帶的車鑰匙，紅豔豔的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