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手機上也存了那人名字的。

他怎麼會死心眼以為那就是個同名同姓的路人甲呢?

林玲撞了撞徐生有些不忍:“你怎麼樣,還好嗎?”

這表情,她真的覺得他下一秒就會拿起帕子咳血。

徐生搖搖頭,人相遇的時機真的很重要。

是他來晚了。

林鹿月也看過去:“你怎麼了,頭還在暈?”

暈血不是暈一會兒就自已好了嗎。

徐生垂眸,就見她微微傾身湊過來一點,鼻尖都是她身上淺淺的花香。

他苦笑,哪怕是這個時候心口還怦怦亂跳。

林玲嘆氣解圍:“他膽兒小,今天這事太突然了,一下子沒消化過來,再緩一會兒就好了,沒事的。”

-

樓上辦公室。

圓寸頭從上樓起表情放肆地裂開,一路裂到副隊面前。

“頭兒,您看看。”

那邊在忙,不是甚在意地接過。

旁邊有同事側頭:“什麼事,你怎麼這個表情,吃到屎了?”

“你懂個屁!”

圓寸頭直接懟了回去,卻惹到其他不忙的幾個同事紛紛側頭。

說他吃到屎那位更是大咧咧伸著脖子看副隊手上的影片。

副隊原本心不在焉地看,但見那流暢的一來一回打鬥招式,眼睛都亮了起來。

“耶?”

吃屎同志發出一聲感嘆。

“這女生哪裡的,做什麼的,能不能招進來?”

副隊也莫名期盼地看著圓寸頭,這是個好苗子!他們系統女警又稀缺,真的很需要新鮮活力厲害又有韌勁的新人加入。

圓寸頭長長嘆了一口氣:“你們繼續往後看吧。”

……

“這……”

“誒?”

“嚯!”

“天——”

一個一個感嘆詞迸發後,便是大家相對無言長久的沉默。

現在怎麼辦呢?

說嚴重了這可是買兇殺人案,說簡單了是一場鬥毆,啊,不對,單方面的被毆打,或者說反抗?

某人心裡感嘆,可惜了,看樣子是不能招進來了。

良久以後。

副隊:“醫院那兩人再派個人過去,一定給看住了。”

“是。那樓下那幾個……”

“人先放回去吧。東西儲存好。”

“是。”

圓寸頭答應著就要伸手去接手機,旁邊忽然有同事過來,將內線電話轉了過來。

副隊接過電話“嗯嗯”、“知道了”、“我會處理”……說著結束通話電話,他看向圓寸頭的表情欲言又止,那手機更是捏在手裡不放了。

“頭兒,什麼意思?”圓寸頭不理解,這個表情這麼為難是為什麼?

副隊好一會兒才道:“人先押著吧,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

“哎?”

圓寸頭還想再問,對面已經一副“不要多問”的表情。

副隊轉向另一邊,拿著手機晃了晃:“小王,去請技術科將裡面的東西處理乾淨。”

“好的。”

圓寸頭難以置信:“頭兒?!”

副隊看他一眼:“賀家來電話了,懂了?”

“我……”

-

圓寸頭拿著被處理乾淨的手機下樓,表情不太好。

他原以為這種事不會那麼赤裸,不會那麼明目張膽,那些看不見的手不會輕而易舉伸得那麼長。

不然當初他報考這個崗位是為了什麼呢?

誰不是曾經一腔熱血滿腔熱愛,想要愛護這個國家愛護這裡的人民,為大家做一點事盡一份力,也才對得起這身衣服,對得起宣讀過的那些誓言。

還要調查什麼呢?

他回去坐下,那三人安靜地等他,他還要怎麼繼續調查呢?

他木著臉,翻開問詢表:“你說你們今天才認識的,說一下認識的過程吧?”

徐生一點一點說得很細緻,從林鹿月進門的那一刻起,從她的表情穿著還有包包等等, 他沒覺得自已看得多仔細記得多清楚。

而是一旦說起來,那一顰一笑一幀幀畫如烙印在他腦子深處一般。

原本圓寸頭只是沒有頭緒隨意問的,這會兒聽起來卻是……

他抬頭看了看旁邊的林鹿月,對方神色淡然自若,彷彿並未察覺。

他隨意開啟內部系統,輸入“林鹿月”三個字,調出她的戶籍資料。

然而……

他目光落在配偶欄愣住了。

“你跟顧雋池是什麼關係?”

嗯?

林鹿月有些走神,對某又重複了一遍問題,周遭莫名都安靜了下來。

她笑了笑:“我沒有說過嗎?他是我先生。”

“先生?!”林玲震驚地轉頭,“你是說你們結婚了???”

林鹿月點點頭。

就是那種關係,不然她也想不出來還有那種情況能稱對方為自已的先生。

林玲眨了眨眼看向旁邊的徐生,對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一波又一波的意外,表情跟開始的死灰沒有什麼區別。

圓寸頭也努力剋制自已的表情默默關閉了戶籍頁。

可能,也許只能用魔法打敗魔法了。

他清了清嗓子:“那個,因為還有些情況要調查,你們暫時不能走,有需要給家裡人知會一聲嗎?”

他覺得自已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甚至已經是明示了——你們有關係趕緊去走走關係!

誰料三個人都是齊齊搖頭。

沒什麼好跟家裡人說的,林玲是因為跟家裡人關係不好,才獨自一人出來打拼的,徐生則是家人遠在幾千裡外的小城,說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林鹿月則是覺得不想讓父母擔心,也不想讓顧家這邊操心,何況按照顧老爺子的風格,怕是會做一些讓人意想不到很誇張的事。

圓寸頭看看幾人扼腕嘆氣,這些傢伙怎麼不懂他的良苦用心呢!

他將那處理過的手機放在桌上,說著“我去一下洗手間”出去了。

林鹿月看了看那被他刻意推了一下,卻又推得不是很明顯的手機,又抬頭看了一眼圓寸頭離開的方向,疑惑地將手機拿了過來。

只是不經意一翻,她便愣住了,裡面相關的影片通通都沒有了。

聯想到那警察的表情,她有點明白過來,她想了想拿出自已的手機,撥通了電話。

那邊很久才接起。

“怎麼了,嗯?”

他的聲音似乎在走廊上,有些空蕩的迴音,周遭又格外安靜。

“出什麼事了?”

顧雋池幾乎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這個時間給他電話,打通了卻第一時間沒有說話,他原以為的劇情是他剛接起來沒說話,就能聽到對面甜膩膩的撒嬌“顧雋池~你又沒有想我啊~”

然而對面半晌都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