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昨夜公子被趕出來了?”
練武場上,管家低聲與許玉書稟告,後者一身勁裝,手握銀槍,槍尖閃爍著寒光,每一次刺出都帶著凌厲的風聲。
聽見管家的話,許玉書這才收槍而立,氣息微微有些紊亂,拿過一旁的手帕,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這才看向管家。
“他們可起了?”
“公子已經起了,少夫人……還未。”管家斟酌著出聲,心裡也是犯嘀咕。
夫人是大家嫡女,怎麼連新婚第一天的時辰都把控不對?
聞言,許玉書眉眼不著痕跡地皺了皺,又迅速舒緩,“罷了,她有什麼吩咐,你們儘量滿足。”
一邊說,他的腦海裡閃過昨日看見的身影,心裡波動一閃而過。
倒是個嬌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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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玉是日上三竿才起的,若不是外面侍女實在要急哭了,清玉斷然不會理會的。
這將軍府又沒有女主人,何必那麼早起?
“少夫人,公子已經在外面等了……”侍女小心翼翼地說道。
清玉身形一頓,語氣不甚在意,“還在等?”
侍女點點頭。
這讓清玉臉上浮現一絲玩味兒,卻並未加快動作,反而依舊慢悠悠的梳洗。
等再過了半個時辰,房間的門才被開啟。
許其下意識抬眸望去,便看見比之昨日更動心的場景。
女子一襲淺色衣裳,玉手輕抬,遮了遮刺眼的陽光。
而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映出她絕美的容顏。
她微微抬頭,眉眼如畫,因為剛睡醒,眼中還有一絲朦朧,又有一絲羞澀。
朱唇輕啟,彷彿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讓人忍不住想要駐足欣賞。
更讓許其再也挪不開眼睛。
他承認他輸了,輸在了他的妻子身上。
好在她是他的妻子了,從前他差點喜歡錯人,如今真真遇上了,才覺得慶幸。
眼見男人站在門口傻笑,清玉無語地睨了對方一眼,落在許其眼中,那便是妻子嬌羞地看向他。
再結合昨晚打聽的,清玉似乎一直對他仰慕……
許其的心熱了。
他自信地揚起笑容,“清玉,昨夜睡的可好?我已經吩咐好了早膳,我們一起去吧。”
“嗯。”
二人一前一後,清玉在前,許其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滿心滿眼均是前者。
前廳,管家帶著一眾下人等候多時,待遠遠看見那抹身影靠近,管家剛整理好儀容,再抬眼卻是愣在原地。
包括其他人亦是沒了聲響。
少夫人……
竟然是如此美人麼?
光是看上一眼,便讓人心跳加速。
還是管家率先反應過來,急忙帶領其他人一起行禮,“少夫人安,老奴是將軍府的管家,日後少夫人有吩咐找老奴就行。”
“嗯~”聲音清脆溫和,偏偏尾音帶著一絲嬌縱,令人心神都忍不住盪漾。
管家不敢有一絲一毫的不對,連忙道:“早膳已經備好了,只是將軍有事先走了,少夫人莫要難過多想。”
破天荒的,除了交代許玉書離開的事情,管家多說了幾句,話裡話外均是擔心清玉難過,毫無譴責之意。
聞言,清玉還沒說什麼,一旁的許其率先有些不滿,“父親連茶都不喝就要走?”
這可是他跟清玉的婚禮,現在一點都不圓滿了!
管家聽出許其的怒氣,一時間腦袋都大了。
他該怎麼說?難道說是少夫人起晚了,將軍生氣所以離開了?
少夫人如此嬌嫩的一個人,怕是承受不住這樣的責怪吧?
想了想,管家還是按捺下心思,低頭不語。
見此,清玉擺擺手,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她懶得深究其他,反正她與男女主也是敵人,對方待她如何,只要不克扣她的富貴榮華,其他可以暫時忍一忍。
“先吃飽吧。”
美人一聲令下,眾人紛紛動了起來。
清玉絲毫沒有不習慣,反而慢條斯理的開始享受眾人的服務,下人們爭先恐後的上前,包括一旁時不時看一眼吃一口的許其。
整個將軍府說不出的和諧。
和諧到只圍著清玉轉,這種情況甚至一直持續了好幾天。
直到回門這天,清玉直覺許其有些不對勁,神色慌張,眼睛四處亂看,彷彿偷了腥的貓咪。
再一比對劇情……
哦豁,原來是女主聯絡許其了。
清玉冷笑一聲,在她眼裡,許其這樣不亞於吃著碗裡看著鍋裡,雖然她這碗裡的也沒有讓許其吃到……
可是劇情裡原主被“吃到”了!還被辜負了!
馬車裡的氣氛有些凝滯,許其直覺有些不對,可是不敢出聲,下一刻便對上了清玉怒氣的眼眸。
“既然夫君與其他人有約,那就不必在這裡勉強陪著我了!”
說罷清玉直接將馬車喊停,“來人,請公子下去!”
馬伕與侍女均是顧家人,聽到吩咐猶豫片刻,還是立刻行動,掀開簾子便要“請”人下去。
許其沒有怒氣,滿臉均是慌張,“清玉,你,你別聽外面人胡說八道,我”
可他“我我我”了半晌,卻依舊不知道如何說。
難道要坦白李明寶的存在?他與前者之前確實存在幾分心思,即使現在他改邪歸正了,也不敢大大咧咧的將事情說出來。
畢竟清玉是個什麼性子,他這兩天也大概摸清了。
當真是人見人愛的嬌氣包,惹不得罵不得,只得哄著!
至此,許其只能苦巴巴的苦著臉下了馬車。
清玉冷眼看著,心情總算好了一點,等簾子拉下來時,她這才慢悠悠從馬車裡取出來幾分提前備好的藥材,開始一一分類……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憋了好幾天沒說話的系統又冒了出來。
清玉輕笑一聲,眼裡均是戲謔,“你可算出來了,這些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邊說一邊她熟練的搭配,系統看著清玉的動作,腦海裡的記憶差點回到了當年。
當年的她……亦是如此熟練的處理各種藥材。
可惜……
馬車裡格外安靜,只有細細碎碎的聲音,伴隨著一路晃晃悠悠的來到顧家。
清玉剛收拾好藥材,微微抬起窗簾,入目的,便是顧父在門口等待,依舊少了顧母。
清玉眉眼晦暗不明,摸了摸袖中的藥,心思慢慢沉穩下來。
應該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