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孟秋瀠的家庭背景與情史經歷,早就被詹錦寒動用權勢刪檔篡改了。

連裴熠詞都查不到任何可靠資訊,詹墨濂更不可能查得到。

唯一最有力的證據,就是拿到兩人的毛髮做親子鑑定。

但……以目前的情況,他想輕輕碰觸一下聶驚荔的髮絲都難如登天,更別想能拔下她一兩根頭髮了。

所以,這個真相,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浮出水面。

然而,鬧劇過後。

聶驚荔卻自己反而心神不寧的,這一晚,枕在裴熠詞的臂彎裡一直輾轉難眠。

“怎了,睡不著?”

裴熠詞以為是自己沒有滿足她,問話的同時,俯首溫柔纏綿的含住她甜軟的紅唇。

聶驚荔制止他探入睡裙作亂的手,呼吸倉促說:“我有件事,很想和你捋一捋。不然卡在心裡,很煩悶。”

“什麼事?”裴熠詞規矩的停住動作,等待她的下文。

聶驚荔把額頭貼在他胸膛,聞著他清淡的體香,說:“我突然感覺,我爸跟瀠姨之間,可能……”

“可能什麼?”裴熠詞誘導她講完整。

聶驚荔的眼睛莫名有些酸脹,興許第六感已經給她傳達訊息了。

她喉嚨微微發澀,調整了兩三秒,才又開口:“詹墨濂說,詹叔強搶了別人家的老婆當塊寶,還高度關注著別人家女兒的動向。也就是說,瀠姨之前是別人家的老婆,並且還有一個女兒。而我爸,錢包裡卻藏著瀠姨年輕時的照片……”

說到這裡,她的眼淚已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出來:“那麼……瀠姨會不會是我媽媽呢?”

“如果她真是你母親,你會接受嗎?”裴熠詞卻意味深長的反問她。

聶驚荔瞬間沉默。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在她的記憶裡,從沒有感受過媽媽的溫暖。

所以,若叫她一時間就完全去接受一個和自己陌生了二十多年的“母親”,她可能沒辦法做到。

裴熠詞很瞭解她的性格,見她遲遲不再作聲,輕輕抬起手,撫著她的後腦勺,說:“如果難以接受,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長輩們的恩怨情仇,不該讓下一代再來延續它的痛苦,就讓它終結在過去的時光裡吧,咱們只過好自己的當下,不要去給自己找苦受。”

真相,有時候也並不是那麼重要。

倘若它會令人很痛苦的話,那寧願永遠塵封著。

他只要他的荔囡,每天都開開心心。

聶驚荔抓著他的衣服,抹掉眼淚,哽咽的點點頭:“嗯,我都聽你的。”

反正,從小到大,也已經習慣了。

確定沒必要再去尋找真相,讓自己處於痛苦的風暴之中。

“把我的衣服都哭溼了。”裴熠詞捧起她梨花帶雨的臉頰,寵溺戲謔:“你是水寶寶嗎,這麼多眼淚。再哭下去,我得去曬床單了。”

說完,再次攫住她的唇瓣,情深意濃的反覆纏輾。

聶驚荔這回沒有阻止他胡亂作惡的手,只是趁換氣的空檔說:“阿熠,在我的世界裡,誰都沒有你重要。”

他是她十八歲那年的一束光。

是他的出現,讓她的生命,變得更加有意義。

“我愛你,裴熠詞。”

“我也愛你,聶驚荔。”

愛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也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