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子酒館,小後院。
煙花的光影,在半空忽明忽暗。
熱搜榜上的接吻小影片,在這場大型的官宣告白之中,顯得只是一個助興的前奏。
根本無人在意聶驚荔和裴熠詞究竟是不是背德的關係。
因為網友們只認定有結婚證的才是正主。
所以,詹墨濂在這場自認為精心策劃的輿論中,輸得一敗塗地。
他抓著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往喉裡灌,仍澆不滅滿腔的戾氣。
方薛胸口也十分淤堵的說:“濂哥,我早就跟你講了,這件事不能拖沓這麼久才曝光出來。你看現在……唉,全網的女生都在許願接一個像裴熠詞這樣浪漫有錢有顏的男朋友。害我差點也想許願一個,你真的鬥不過他了。”
“鬥不過?”詹墨濂灰藍眸掠過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
下秒,手勢往地面一擲,酒杯即刻從掌中脫落,摔個七稜八瓣。
他病嬌的說:“我也沒想過要鬥贏他,我就是想攪這淌渾水,膈應他而已。他就算和聶驚荔領證了又如何?我偏要做個三,勾引聶驚荔婚內出軌,到時候,我舅母絕對會為我作主。”
“你別異想天開了濂哥,聶驚荔絕對不可能被你勾引出軌的。”
“若勾引不了,那我就製造誤會。”詹墨濂似尋到新樂趣:“總而言之,我一定要讓裴熠詞氣得雞飛狗跳。”
……
聶家老宅。
聶姑婆今晚在拜月娘,沒有去參加訂婚宴。
她說等聶驚荔結婚那日再出席也不遲。
於是,在家裡刷影片的時候,就第一時間看到聶驚荔和裴熠詞領證的訊息。
“唉喲,這……這怎麼是跟裴熠詞領的證?”
起初,聶姑婆以為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還特意戴上老花鏡多看幾遍,才敢確定。
“嗐,太不像話了,怎麼能這樣亂來呢。賀塵估計要氣壞了。”
自言自語沒多久。
聶賀塵果然裹挾著雷霆之怒回來了。
他一進院門就到處找棍子,生氣的說:“敢誘拐我聶賀塵的女兒,我今夜一定要把這個畜牲的腿給打斷了!”
聶姑婆聽見動靜,連忙從屋裡出來,阻止他:“有話好好講,別動刀動槍的。我也已經看到新聞了。阿荔既然喜歡,那就尊重她的選擇,成全她。”
“姑,您讓開。您都不知道裴熠詞這個小牲畜有多麼豺狼野心,連他父母都約束不了他。以後保不準把咱們家的祖業都給吞併了,那我聶賀塵豈不是白忙活一場,全便宜了這個混賬東西!”
他所有的財產,要留給他的女兒,留給他的孫寶。必須姓聶的孫寶!
可現在,跟聶驚荔領證的人是裴熠詞,他完全無法掌控。
他怕聶家的財產全部易主,香火也就此斷絕了。
“阿熠才不是豺狼。”聶驚荔站在月光之下,聲音再次鏗鏘有力的維護裴熠詞:“你根本就沒了解過他最真實的一面。”
她掏出心裡話:“你總說裴競琢重情重義,可你卻不知他的心思從不在我身上,也不知他想和我協議結婚吞咱們家一半的財產。”
“更不知,只有阿熠會事事為我考慮。”
“在競琢想簽結婚協議的時候,他會諷刺他哥,為我爭取權益保障。而在我埋怨你的時候,他也會為你說好話。也會放下高高的身份,陪我去摘菜挖土豆釀酒,雖然看起來都是一些不足掛齒的小事。”
“可這正不是結婚的意義嗎?夫妻之間只有同心協力,互相扶持,一個家才能真正的完整。而不是整天貌合神離,只顧著自己的利益,各盼各的。”
“我從小到大,也沒求過您什麼。但這一次,我想求您接受阿熠,好嗎?爸……”
聶賀塵閉了閉眼眸,藏住眸底的溼熱,依舊冷厲說:“先給我滾去祠堂面壁思過,我現在不想聽你們說話。”
實際上,聶驚荔這番話已經種進他的心田裡。
但一時半會又拉不下臉面。
他還再需要一個臺階。
聶驚荔扯扯裴熠詞的衣袖,帶他先去祠堂跪一晚。
“咱們就做做樣子,我敢肯定,我爸今夜會失眠過來巡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