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

趙恆一瘸一拐的走在街道上,看著已經完全不像一個好人,而且也表現出極其疲憊不堪的神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大概沒有人會相信他就是未來即將登基皇位的人。

正在努力的一步一步朝著皇宮走去,雖然還沒有想清楚如何交代邊境衝突問題可是他實在太累了,當務之急就是找地方休息一下,最好可以狠狠的吃上一頓飯,要不然他真的挺不住多久。

“站住,幹什麼的?”

兩個巡邏計程車兵厲聲訓斥道,不用多說就知道,這絕對是剛剛入行的臨時工,沒有什麼見識,連皇上都沒有見過,官位也高不到哪裡去,而且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就只會裝腔作勢,一副小人得志的猖狂姿態。

“大膽,居然敢對朕如此無理。”

趙恆毫不示弱的反駁道,他已經回到了汴京城,無論在戰場上他有多麼狼狽不堪,可是隻要回到汴京城,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所以人都必須對他恭恭敬敬的,在汴京城裡,只有他欺負別人,不存在別人對他吆五喝六的。

只不過,凡事都有例外,總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他們成天都是一副老子天下天下第一的姿態,而且態度極其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仰仗著手裡那麼點芝麻綠豆的職務便利,常常招搖過市行為舉止極度惡劣。

“哈哈,朕?你丫的腦子進水了是不是?這可是要被殺頭的,你是真敢說,我們兩個佩服你。”

兩個士兵嘻嘻哈哈笑的合不攏嘴,他們也算是汴京城裡的惡霸,之所以能夠成為巡邏計程車兵,還是仰仗宰相大人的關照,這才算是謀了一個官職,雖然目前為止還是臨時工,可是安心好好的去做,轉正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因為種種原因,汴京城所有的職位都安排的滿滿當當,一個空缺位置都沒有,所以才導致暫時安排不了,不過沒有關係,馬上就要打仗,如果有必要的話,會有大量的人派到戰場上去,如此一來,就會出現大量的職位空缺,到時候自然會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你們是哪部分的?”

趙恆鄭重其事的詢問道,他明顯有些不開心,而且非常厭惡的看著兩個爛泥扶不上牆計程車兵,心想著戰場上的失利,如果所以士兵都像面前這兩個士兵一樣爛泥扶不上牆,那麼大宋恐怕真的就此一蹶不振,而且絲毫不可能有迴旋的餘地。

“嘖嘖,這是誰呀?我們是哪個部分的,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們兩個的事,哪能是你問的麼?”

士兵一臉無所謂的侃侃而談,絲毫沒有把趙恆放在眼裡,而且也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想必是準備好好羞辱一下趙恆運氣不好的話,趙恆非常有可能被這兩個士兵收拾一頓。

“你們兩個到底想幹嘛呢?”

趙恆決定先服軟,這個時候他不能來硬的,一來是因為他現在極度疲憊不堪,動起手來佔不到便宜,二來則是因為這兩個士兵確實也不認得他,萬一動起手來,雙方都沒個輕重,別一不留神從戰場上跑掉,卻栽倒在汴京城,那可就得不償失。

“也沒什麼事,你身上有銀子麼?拿出來用用,我們哥倆去喝酒。”

兩個士兵直言不諱的說道,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把攔路打劫愣是搞成了正當行業,要不怎麼說在朝廷當差油水多,那是因為撈偏門的路子實在太多了,隨便做點什麼,都能財源廣進。

“你們這是敲詐勒索,再這樣的話,小心我報官。”

趙恆試圖用報官來威脅,畢竟生為朝廷的最高階別,他自己非常相信朝廷的正義,而且他也暗自發過誓,等平定邊境戰亂,然後就登基皇位,到時候一定要為百姓多做一些好事,讓朝廷成為一個正義的聯盟。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兩個士兵,因為兩個士兵不但沒有感到害怕,甚至還哈哈大笑起來,絲毫沒有想要收斂的意思,這其中肯定有原因,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能還牽扯到皇位的事。

“報官?這皇上都去邊界打仗了,能不能活著回來汴京城都不敢說,報官頂個屁用,而且我們就是官,你報官就是報我們。”

兩個士兵說的頭頭是道,壓根兒就沒把報官當回事,而且還饒有興致的繼續陰陽怪氣道:

“大膽刁民,居然敢狀告本官。”

話音剛落,又是一連串哈哈大笑,只要兩個士兵不覺得尷尬,那麼尷尬的肯定就是趙恆,畢竟鐵打的皇帝流水的官,甭管官位大小,都是能在上任期間撈到好處,那就儘可能的多撈一些好處,權利一旦過期,那就真的一無是處。

趙恆身上明顯沒有銀子,所以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他簡直要被氣炸,可是又無可奈何,這個時候已經是夜深人靜,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所以萬萬不可莽撞。

“我身上沒有銀子,要不然你跟我回去取,我保證給你們。”

趙恆誠誠懇懇的回答道,他打算帶兩個士兵直接去宰相府,只要到了宰相府,然後就可以交給宰相處理,至於宰相是給兩個士兵銀子,還是直接把兩個士兵砍了,他可就管不了那麼多。

“回去取?你住哪裡啊?遠不遠?你可不要騙我們,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兩個士兵高興的說道,他們還真的就打算跟趙恆回去取銀子,大概是覺得整個汴京城沒有人可以管的了他們,皇上又已經去了邊界打仗,所以才如此的有恃無恐。

還真別說,這兩個士兵的訊息倒是還靈通,雖然沒有見過皇上,可是卻對皇上的行蹤瞭如指掌,怕不是背後應該有靠山,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兩個士兵背後的靠山官位應該還不低,要不然訊息不可能如此準確。

“不遠,不遠,就在前面不遠。”

趙恆第一次感到深深的無力感,這打劫愣是打到他的頭上來了,看來汴京城的治安已經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哪怕再晚一秒鐘,都極有可能多幾次打劫的事情,他還是頭一次遇到桉子是用秒當做計算單位的。

“既然這樣,那就好趕緊的吧!”

兩個士兵有些迫不及待,他們連忙催促道,也不管前面就是宰相府,在他們兩個眼裡,宰相大人就是自己人,即便是到了宰相府,那也沒有什麼事,宰相大人不可能為了一個外人為難他們兩個。

“你們這樣就沒人管過麼?這可是汴京城,天子腳下,你們這樣是很危險的。”

趙恆一邊走路一邊問道,他實際上就是想問清楚這兩個士兵的靠山是誰?直接了當的問又不合適,於是只能這麼拐彎抹角的繞來繞去,就算沒有問出什麼名堂,那也無所謂,反正他已經在心裡把這兩個士兵處決了,現在權當是多留這兩個士兵的狗命一會兒。

“廢什麼話,整個汴京城裡,就屬於我們管別人,誰敢管我們?實話告訴你,我們是宰相府的人,歸宰相大人管,知道什麼是宰相大人麼?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位,你說誰敢管我們?”

士兵興高采烈的說道,他們兩個一邊說著,一邊哈哈大笑,一副老子天子第一的樣子,大概這樣蠻橫無理已經習以為常,絲毫沒有掖著藏著,看來現在是時候有人管管他們兩個,一會兒就看宰相大人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