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
總覺得謝承璟是在一步步得寸進尺。
半年的時間,不算短。
她和一個男人朝夕相處半年,時添添又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
就是因為自己什麼都懂,所以她才知道,這所謂的“合約”,其實不太好。
大概是在明確可以感覺到,對方就是目的不純的情況之下,自己還是硬著頭皮。
……
可人就是不能欠人情。
何況還是這麼大的一個人情。
時添添只能是想著,自己儘量還是要保守剋制好自己的一些情緒。
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償還他的救命之恩。
她同意了。
謝承璟的速度比誰都要快,好像是就怕她真的會突然反悔了,竟然第二天,就有人直接聯絡上了時添添。
對方聲稱自己是律師,“時小姐,謝先生現在不方便親自過來,所以協議簽訂的部分,由我來接手,其實並不麻煩,時小姐只需要確定一下沒有問題,籤個字就行了。”
時添添十分無語。
謝承璟真不愧是一個精明的商人。
這種事,都是追著人要求籤白紙黑字的。
不過自己既然已經是答應了,籤個字也是無可厚非的。
她下午從學校出來了之後,和律師打了個照面,又親自看了一下協議的內容,條條框框不是很多。
最重要還是確定自己要照顧謝承璟。
自己的一條命,換半年的時間。
時添添簽名的時候就想著,等時間到了,希望他們就徹底兩清了。
-
因為要和學校說自己願意去京城的事,所以時添添主動找了校方領導。
本來去那種地方,就是要重新適應環境,工作的機制,很多老師都是不願意的。
時添添爽快答應了之後,學校領導還挺開心的。
但因為最近快期末考試了,本來是準備讓她放假。
時添添還是有些不太願意,自己的學生,最後一點時間還是要跟進的。
所以她依舊是每天上班。
父母離婚的事,似乎才是迫在眉睫的。
時庚禮願意淨身出戶。
時添添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原來那個女人,家裡還挺有錢的。
時庚禮做工程的,本來就是需要很多資源提供,那個女的不知道是看上了他哪兒,一箇中年男人,看著就是老實敦厚的樣子,也不會太過花言巧語,還有家庭。
而她,據說是單親家庭。
但她的媽媽好像是個很厲害的角色。
她自己還是頭婚,非得要破壞一個家庭。
多年的夫妻感情,一朝破碎,再也不可能縫合。
其實當初在H市,林希之能夠發現丈夫出軌,自然也是因為小三要上位,故意讓她發現的。
時庚禮中間是一次都沒再聯絡林希之。
這種婚姻的破碎,比起斷崖式的分手還要噁心。
時添添是不可能不心存怨恨的。
所以時庚禮中間有找過時添添,她都不願意再聯絡這個父親。
倒是林希之,心情也逐漸開朗起來,大概也是真的想通了,跟時添添說了,讓她早點去京城上班。
和謝承璟約定的時間是半個月之後,很快就到了那一天。
其實學校基本都已經是放假了。
時添添本來是可以過了年再去的。
但因為謝承璟的關係,她只能和林希之說,自己先過去適應一下環境,而且還需要提前辦很多的手續。
“媽媽,我過年之前肯定會回來的,這次過去的話,大概先待上幾天,你不用擔心我,但你要自己注意身體。”
“我知道,添添,你好好忙你的,不用擔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林希之和女兒也是一頓寬慰。
兩母女去機場的路上,聊了很多。
時添添可以感覺到,林希之是真的想通了,也就放心上了去京城的飛機。
-
謝承璟最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家裡辦公。
他的腳傷一下子是不可能好,並且每天都是需要換藥。
倒是現在,可以改成三天一換。
醫生每天都跑來別墅這兒,親自給謝承璟換藥。
大分部的時間,他都能夠感覺到,謝先生這個人,沉默寡言,當時這個腳傷處理的時候,有多疼,他們都難以想象,但謝先生就是可以做到一聲不吭。
麻藥都沒用。
現在換個藥,對他來說,更是沒什麼難度。
就是傷口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畢竟是直接穿透了腳心的。
平常給他換藥都面無表情,今天倒好像是很心急的樣子,見他一直都在看手機,自己都快上紗布了,忽然就聽到謝先生說:“等一下。”
“什麼?”醫生沒鬧明白,愣了一下,“謝先生,是哪不舒服麼?我都是按照平常的步驟給您換藥。”
“沒有。”謝承璟看了一眼手機。
上面是時添添剛剛給自己發的訊息——
【謝先生,我已經在你別墅外面了。】
她到了。
謝承璟只覺得心臟鮮活跳動起來。
低頭一看自己的腳背,沒有纏上紗布,自然是十分可怖的一個畫面。
血肉模糊的樣子,還有些紅腫。
謝承璟吩咐醫生:“現在不用纏上紗布。”
醫生:??
正好這個時候,聽到門口似乎是有交談聲。
醫生可以聽出來,其中一個就是謝先生的管家,“時小姐,先生這會兒應該是在換藥,不過他吩咐了,您到了之後,就可以直接去房間找他的。”
緊接著就是一個女孩兒的聲音,聽上去軟軟糯糯的。
一聽就有一種江南水鄉很甜的那種感覺,“謝謝你,我進去會不會不方便?”
“不會的,時小姐。”
謝承璟看向醫生,“你去開門。”
醫生馬上起身,跑去開門。
果然是見到門口站著一個女孩兒。
管家見醫生過來了,倒非常識趣,直接走了。
時添添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衣,下面是一條淺色的牛仔褲。
她其實也不是很怕冷,但這兒的溫度的確是很低。
大概是快年關了,更是冷得很。
所以她下了飛機,就在脖子上圍了一條紅色的圍巾,還帶了一頂同色系的帽子。
帽子的上面掛著一顆白色的毛茸球。
她的面板很白,這一身裝扮看著可愛又顯嫩,大大的眼睛凝視著自己的時候,倒容易讓人心跳漏一拍。”
醫生趕緊讓開了一條道, “謝先生正在換藥。”
時添添張了張嘴,人也跟著進來了。
見到那個男人就穿了一件條紋針織衫,坐在輪椅上,腿上的傷口還沒有包紮好。
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臉來。
時添添看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的頭髮好像都長長了不少。
因為劉海幾乎快要遮住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