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山不來就我
蕭恪慎試探寧安遠也就罷了。
偏偏他半點不掩飾自己的行蹤。
不出兩日時光，整個京城都知道，蘇南偷偷跑去齊魯守關見寧安遠。
結果不知兩人出了什麼矛盾，蘇南帶了一身傷回來。
只能又請了幾日長假。
一時間京城眾說紛紜。
“蘇侍郎這是跟寧節度使說了什麼？誰不知道他們倆關係好，現在能鬧成這個樣子？”
“我看啊，說不定是要納人家為妾，這才叫寧節度使打了出來！”
“怎麼可能！蘇侍郎若是想和寧節度使成親，早八百年就成了！”
“對啊，再說了，不是還有個楊副使麼！人家可是明媒正娶的！”
“不是納妾，難不成是要私下勾結，私調軍隊不成？”
“私調軍隊可是重罪！輕則丟官，重則滿門抄斬啊！蘇侍郎再糊塗，也不能想出這麼個摺子來吧！”
“我看蘇侍郎就是想造反了，結果被寧節度使發現，直接打了出來！”
“噓……這話題可不能亂說，快走快走，有人來了。”
明哲聖看著這群議論的人，面上不由得有些惱怒。
他才不信蘇南會想著造反！
可奈何蘇南窩在長公主府裡，誰也不見。
即便是明哲聖去了，也是吃了程思思半個閉門羹。
而今，唯有去找聖上了！
明哲聖轉頭便去了皇宮。
這邊蘇南還在不知黑夜白天地批閱奏摺。
谷宣小心地湊上前來。
“陛下，明尚書求見。”
“宣。”
蘇南已經習慣了被人打斷了。
這幾日沒少有人來找他告狀。
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面告他的狀！
蘇南嘆了口氣。
明哲聖才進門，就見他這副模樣。
“陛下，可是在煩心蘇侍郎的事？”
蘇南微微頷首：“明尚書今日怎麼有空來朕這？”
“不瞞陛下說，臣也是來說蘇侍郎的事的。”
“哦？明尚書有何高見？”
明哲聖拱了拱手：“陛下，外面流言頗多，臣只想說，請陛下務必相信，蘇侍郎絕沒有二心！”
蘇南覺得有些好笑：“明尚書可知這些天有多少人來，細數蘇侍郎的罪行了麼？”
明哲聖面色微凜。
“陛下，不過都是些道聽途說罷了！沒有實在證據！”
蘇南嘆了口氣：“朕知曉，你放心，朕不會相信那些人，你且安心去吧！”
明哲聖有些猶豫，他拱了拱手。
“陛下，若真有實在證據，也請您看在思思可憐的份上，饒他一回！”
蘇南看了明哲聖一眼。
“明尚書，你可知你自己在說什麼？”
這話反而有將蘇南的罪名坐實的嫌疑。
明哲聖忙道：“臣只是說，萬一……”
“沒有影的事，莫要再提，下去吧。”
蘇南有些心累。
一想到這幾天他忙得跟狗一樣。
而蕭恪慎卻可以在他家裡享受天倫之樂。
就氣不打一處來。
明哲聖見蘇南面色不虞，也知不適合再說了。
“陛下，過幾日便是蘇侍郎的生辰，您若是真擔憂，就叫他出來一敘吧！”
生辰？
蘇南愣了一下，要不是明哲聖提醒，他都要忘了自己的生日了。
“朕知曉了，你退下吧。”
“是。”
明哲聖深深鞠了一躬，這才離去。
蘇南放下了手中的摺子。
他沉吟半晌，才叫來了谷宣。
“你將蘇侍郎請來，就說商討一下，他的生辰宴。”
“是。”
谷宣忙著人出去問。
不過兩炷香的時間，谷宣又折返回來。
“陛下……長公主說，蘇侍郎身上傷得重，恐怕來不了……”
谷宣活這麼久，也沒見過哪個人敢拒絕皇帝的。
尤其這個皇帝還是勝明帝，蕭恪慎！
這不是找死麼！
果不其然，蘇南冷笑一聲：“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谷宣滿頭是汗：“陛下息怒，龍體要緊。”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蘇南站起身：“起架，出宮！”
“是！”
谷宣慌忙出去安排去了。
蘇南不緊不慢地走出御書房。
順著宮道沒走多遠，就有幾名太監扛著龍輦過來了。
“陛下請上轎！”
蘇南也不拒絕，施施然坐上去。
這些人將他抬出宮，又送上了馬車，這才目送著蘇南揚長而去。
長公主府。
門房本還在打盹。
忽然聽見門外來了一輛馬車。
那門房還沒來得及反應呢，就見一太監小跑過來。
“長公主呢？快叫她出來候著！”
門房剛想說誰這麼大排面，還要長公主來親自候著？
話還沒出口，那邊蘇南就下了車。
蘇南身上穿的分明是明晃晃的龍袍！
門房驚呆了：“陛、陛下？！”
蘇南擺了擺手：“不必喚她來，朕自去見她。”
谷宣忙上來攙扶著：“陛下小心著些，外面的地不平。”
蘇南無語。
長公主府面前的路還不平？
哪裡才是平的？
不過他沒出聲，兩人順著長廊一路朝裡走。
直到停在了中庭處。
“你在這候著，朕去去就來。”
“是。”
谷宣不敢多問，只定定站在原地。
蘇南就怕蕭恪慎在家中不做偽裝，這才不敢帶他進來。
果不其然。
蕭恪慎面上不做半分偽裝，此時正帶著蘇睿麒玩得開心。
蘇睿麒學走路快，現在已經會小跑一段了。
也不知蕭恪慎從哪兒弄來了一支小木劍，叫蘇睿麒揮著玩。
小孩子沒什麼力氣，只知道一邊拖著劍一邊小跑。
“過來，舅舅在這兒！”
蕭恪慎鼓著掌，渾然不覺蘇南的靠近。
還是程思思率先發現了：“夫君，你回來了？”
她想抱上去，偏偏蘇南還頂著蕭恪慎的臉。
蕭恪慎一愣，抬頭一看：“你怎麼來了？”
蘇南皮笑肉不笑道：“我來瞧瞧，傷得無法出門是個什麼傷。”
正巧蘇睿麒拖著木劍來，直接一劍戳在了蕭恪慎的肩頭上。
“哎呀！我受了重傷！肩膀斷了！”
蕭恪慎乾脆就地一躺。
蘇南這下徹底被氣笑了：“陛下，你什麼時候回去？”
“急什麼？不是還沒到北巡的時間麼？”
“北巡也是我去！你不是照樣呆在我家？”
蕭恪慎死皮賴臉地躺在地上。
“那就當提前適應咯。”
蘇南沒好氣道：“現在京中都在傳我要造反，你不知道麼？”
蕭恪慎咧嘴一笑：“挺好的，至少德嗣王以為我們鬧掰了。”
蘇南語噎：“陛下就不能為臣考慮考慮？”
“嗯……這般，等過個十天半個月的，朕一定換回來！”
“後日便是我生辰，那日之前，務必要換回來！”
蘇南直接下了最後通牒。
蕭恪慎一愣：“你生辰這麼快就到了？”
他記著不是還有十天半個月的麼？
蘇南沒好氣道：“今日已經是十一月初八了！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日子？”
“啊呀！不做皇帝的日子太舒坦了，一不小心就不知道天日了！”
蕭恪慎面上毫無悔改之意。
“行行行，朕答應你，明日晚上換回來，行了吧！”
蘇南鬆了口氣：“好，你莫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放心放心，忘不了！”
蕭恪慎擺著手，面上滿是不耐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