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恆以氣運法眼看到北方黑蛇磨牙流涎準備南下獵食後,便透過城隍神篆向都城隍府去了一封信。

他想了解神道的態度,並以此確定後續戰爭的方式。

這倒不是他忠誠於神道,而是他不想因一己之私造,使本就勢微的地祇一脈被更多的勢力攻擊。

都城隍府的回信與周恆想的一樣,城隍一脈在此時依然要遵守他們的底線。

這導致周恆的城隍體系不能直接加入戰鬥,不過問題也不大。

他的城隍府不能加入,他也不會讓那些身負妖魂的圖騰戰士加入凡人之間的戰鬥。

這樣一來大家又回到了同樣的起點,凡人之間的戰鬥漁陽是不可能輸的。

因為都城隍府只要求周恆不能以陰兵屠戮凡人,但並沒有要求他不能救助領地生民。

以周恆的能量儲備,只要漁陽計程車兵不當場死亡,他都能用‘祛病救急’的權柄把他們治癒。

就算有個別倒黴蛋直接死了,周恆也會把他們提拔為城隍陰兵。

所以這場戰鬥漁陽不可能輸,周恆也不允許自己治下的子民出現大範圍的傷亡。

漁陽城北五十餘里處,千餘騎兵正在趕路,他們口中噴出的哈氣匯聚成了淡淡的白霧。

“鄂圖,讓勇士們加把勁,我們要趕在漁陽百姓撤離前攻入漁陽郡,這樣一來我們就不需要依靠後方的輜重了。”

“遵命,統領大人。”

索魯博看著加速行進的圖騰戰士們,嘴角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他彷彿已將看到軟弱的齊人匍匐在他腳下哀嚎,成群成群的齊人娘們成為他們的戰利品,他們在那座繁華的漁陽城肆意享樂。

想到這些索魯博的熱血不斷上湧,一隻黑色的狼頭從他背後浮起長嘯。

這一刻他感覺拿肉身飼養妖魂也是值得的,哪怕他們這些圖騰戰士會因此短命,但只要能獲得強大的力量一切都是值得的。

“黑牙,不要著急,馬上我們就能進入齊人的地盤了,到那裡我會讓你吃個痛快。”

“嗚嗚、嘶嘶、哼哼···”

索魯博的安撫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圖騰戰士們身負的妖魂也都嘶吼了起來。

“鄂圖怎麼回事,圖騰們為何突然暴躁。”

“稟統領,我也不知道,我們出征前已經給圖騰供奉了足夠的奴隸,按理來說再有七天才是圖騰們的進食時間。”

“廢物,一定是博爾瓜那個傢伙準備的血食不夠,讓勇士們殺馬餵食圖騰,然後我們儘快打進漁陽郡。”

“卑職領命。”

鄂圖正準備騎馬向圖騰戰士們傳遞命令,但一陣刺骨的寒風突然傳來,自從成為圖騰戰士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在這股寒風的吹襲下,他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雄鷹(妖魂)都在哀鳴。

“上勾魂索,將那些吞食生民精氣的妖魂全部緝拿。”

“喏。”

漁陽城隍府的枷鎖將軍閻馮,看著那些潛藏在圖騰戰士身上的妖魂露出一絲冷笑。

要不是神主交代他不可屠戮凡人,他早就將那些圖騰戰士的生魂一起勾走了。

陰兵們緝拿妖魂的戰鬥進行的非常順利,自從他們經歷過一次城隍法域攻防戰後,便逐漸成為了合格的陰差。

現在他們對付起這些最多隻算妖兵的妖魂,並且還有人數優勢的情況下,自然順利的緝拿了全部的妖魂。

“將軍,妖魂已全部緝拿。”

“好,我們走,剩下的就交給我們的後輩了。”

閻馮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的圖騰戰士,然後冷著臉帶著他計程車兵返還漁陽。

直到在返程的路上看到數千疾馳的漁陽騎士後,閻馮冰冷的面孔上才泛出一些笑容。

“統領,我感覺有些冷。”

“懦夫,我們是高貴強大的圖騰戰士,怎麼會怕小小的寒風。”

索魯博緊了緊身上的皮襖,他也感覺到了寒冷,但他必須保持強大的外表,不然他手下的圖騰戰士有可能會向他發起決鬥挑戰。

“真的冷,統領大人,狂躁的圖騰們都被這股寒風吹得安靜了。”

“那只是圖騰們被我們供奉血食的言語安撫了,黑牙是嗜血的狼王,怎麼會怕小小的寒風。”

索魯博想要鼓舞一下士氣,但他越走越冷、身體也越來越虛弱,因為他們的身體早就被名為圖騰、實為妖魂的鬼物掏空了。

他們的強大建立在妖魂吞食生魂與血食的反饋下,現在沒了那些妖魂,他們自然失去了力量的來源。

“噠噠噠···”

“統領大人,馬蹄聲,南邊傳來的馬蹄聲,齊人的騎兵來了。”

“上馬迎戰!”

索魯博虛弱的翻上了戰馬,然後狠狠的揮舞著馬鞭,但是他衝鋒的方向卻搞反了,齊人從南邊來,他卻衝向了北邊。

“快跑,偉大的圖騰拋棄我們了,我們不再是強大的圖騰戰士。”

“統領跑了,我們也跑。”

圖騰戰士享受過妖魂的加持後,心裡已經對圖騰產生了強烈的依賴,現在沒了圖騰的加持,他們不僅喪失了力量,還喪失了戰鬥的勇氣。

“追,不可放過一人。”

彭遠航得知周恆要對付黑水靺鞨的圖騰戰士後,就知道這是一次十分難得的機會。

以往漁陽在與黑水靺鞨的戰鬥中總處於被動防守方,其原因之一是,主動出擊攻入黑水靺鞨腹地的漁陽騎兵會遭到圖騰戰士的反擊。

可以說,圖騰戰士的存在限制了漁陽城的對外擴張能力,因此,當有機會解決一批圖騰戰士時,彭遠航當然不會客氣。

他在請示周恆獲得批准後,便帶著漁陽的三千騎兵在哨騎的引導下,快速奔向了那批圖騰戰士。

當彭遠航在行軍的路上看到一個虛幻的鐵甲將軍對他頷首微笑時,他就知道那批圖騰戰士已經被拔除了爪牙。

“該死的齊人怎麼會在圖騰失靈時出現,肯定是他們的神插手了凡人之間的戰鬥。

我要回去告訴大薩滿,讓他喚醒黑水聖域的圖騰神。”

索魯博彎下腰抱緊馬頸,瘋狂的向黑水靺鞨控制的城鎮奔去,此刻他不僅恐慌還憤恨,他憤恨圖騰的失靈,也憤恨齊人不講武德。

“嗖。”

一支利箭穿過了索魯博的胸膛,他摔下戰馬時看到一個騎著棗紅大馬的將軍正在彎弓搭箭。

隨著所有圖騰戰士降的降、死的死,一隻在天空不斷盤旋的神駿雄鷹展翅飛向了北方。

伴隨著一聲犀利的鷹啼,雄鷹落到了一位黑水靺鞨部落薩滿肩上,薩滿撫摸著雄鷹的羽毛,口中不斷髮出“咕咕···”的聲音與雄鷹交流。

交流完畢後,他拿出一些鮮肉餵食雄鷹,然後前往了部落中心的大帳。

“大汗,漁陽城隍參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