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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裡面有機緣,但想要進入,也有問題。

這座山莊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它是一座古老的法陣構成,現在嶽靜樓等人所看到的,只不過法陣的外相。

尚箐兒言:曾經在古書中見到過一種天地陣法,它是一方世界的樞紐,既是進出的門戶,也是單獨存在的防禦陣法。

無數陣中陣的外相陣,牧子熙和宇獸也給出了反饋。

這座山莊是後方不朽之淵的外圍守護陣法,只有進入了山莊,才有進入不朽之淵的資格。

外相守護陣法,講究一個虛實結合,山門既是陣樞入口。

然而,山莊的大門被撕裂,所以進入的方法變得不那麼隨性。

在明白這一點後,蕭方辰直白的說出自已的無奈:“空間法我研究不多,你們呢?”

“我是符修……”胡敬回答。

尚箐兒搖搖頭,喬雙和魏珂也是無言。

眾人的目光看向嶽靜樓,嶽靜樓和蕭方辰對視,然後苦澀的說:“我剛入門不久,我怎麼有辦法呢?”

“那是無緣了。”蕭方辰感嘆的說道。

幾人也是心中苦悶,機緣擺在自已的面前,卻無法深入探究,的確是無緣。

嶽靜樓看著幾位喪眉耷眼的樣子,於是說:“我有個朋友……”

“嗯?”幾人看向嶽靜樓,嶽靜樓則說:“再不出來,我們收不了場。”

“嶽兄還是太謙虛了。”林遠道和吳向帛相繼出現,說道。

“兩位是?”蕭方辰看著並非眼熟服飾,於是開口問。

“崑崙巔,林遠道。”

“崑崙巔,吳向帛。”

蕭方辰幾人吃驚的看著兩人,說:“崑崙巔?隱世宗門?”

“不好意思,我們不想和多餘的人產生交集,所以故而尾隨。”林遠道看向尚箐兒回答。

尚箐兒總感覺隊伍之後有些異樣,但是她又察覺不到究竟是什麼,現在明白了。

“兩位是有辦法進入此中?”胡敬問道。

“是有辦法,但在此之前,我們有些事情要說清楚。”吳向帛開門見山的說道。

“如果有機緣,各位可以先我們一步奪造化。”蕭方辰很清楚的回答。

“不,這一行,我們不是來奪造化的。”林遠道搖搖頭說道。

幾人不解的看著兩位身著古樸道袍的同齡人,如果不是來奪造化,又是來做什麼的?

林遠道看了一眼嶽靜樓,然後說:“天荒大陸有很多問題需要仙古遺蹟中的力量解決,所以在遇到某些特定的目標時,我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它們拿到手中。”

“你們說的是岳家血脈?”蕭方辰知道一些內幕的問道。

“岳家只是應對萬千未知詭異的一道唯一手段,我們說的是整個天荒大陸。”吳向帛說道。

“危言聳聽,天荒大陸根本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危險,更何況有三大仙人坐鎮,又有什麼可怕的?”尚箐兒罕見的給出反對意見,並且表達了內心的不屑。

尚箐兒對很多事情都很無感,這一次當著人如此言語,蕭方辰有些尷尬的說:“師妹心直口快,幾位莫要見怪。”

“尚雲一族的遺孤,我等自然不會見怪。”吳向帛和林遠道同時拱手,表現出確實如你所言一般的反應。

“尚雲一族?”眾人看向尚箐兒,沒想到這個師妹還有令崑崙巔尊敬的背景?

“我不是尚雲家的嫡系,只是棄嬰而已。”尚箐兒給了最簡單的回答。

蕭方辰見狀,立馬上前說:“抱歉,如果兩位的幫助要建立在師妹的痛苦上,恕難奉陪。”

嶽靜樓有點吃驚的看著蕭方辰,而對方的眼中滿是鄭重,他此時沒有徵求任何人的意見,立即就下了決斷。

“冒犯了,抱歉。”林遠道致歉後,說:“有明宇在手,開闢之事,還需要看嶽兄的。”

“我不知道怎麼做。”嶽靜樓直白的回答。

“我們會為嶽兄開啟一點,隨後只需要灌輸明宇的力量便好。”吳向帛說道。

“嗯,這個倒是不難,只不過有些隱患需要處理一下。”嶽靜樓回答。

“放心,它們不敢。”林遠道回首看了眼浩瀚的黃沙土地,說道。

嶽靜樓頷首,說話間,吳向帛已經飄然而起,廣袖之中飛出兩枚黑白棋子。

於此間,山莊所在的虛空開始顫抖。

這是獨特的時空法寶,柳齡隱在他的身邊,藉助暗宙的玄奧之力,引動法寶生髮探查之法。

嶽靜樓和宇獸的精神交融,金光暗藏的深邃眸子中,平整的空間位面上,出現了明顯的凹陷。

嶽靜樓以雷法指點位面的某個錨點,蕭方辰見到那一點後,驅使法寶前行。

林遠道叮囑:“穩住心神,不要被跨界時出現的幻象迷惑。”

崆峒爐迅疾而走,空間點不穩,使得爐壁持續顫抖。

眾人凝神之時,隱藏的敵首出現了,熾翎鷹呼嘯而來,龐大的肉身像是一座漂浮的島嶼。

深淵牛趁著這個機會釋放深淵之法,在空間不穩的位面上,製造另一個深淵。

眾人驚詫時,林遠道眼中閃出一點殺意,唸叨:“找死。”

“鏗!”光華自虛空中斬出,無名青鋒凝練百丈劍光,針對熾翎鷹揮下。

血光乍現,熾翎鷹羽翼受到重創,獸族的隊伍開始相互救援,曼妙之影持劍凌空而走。

素裙葉卿琴,眉目含煞,舞劍嬌叱:“無膽鼠輩,受死!”

劍光來的迅猛,而且沒有任何的留手,凌厲的劍式下,劍斬宛如無情的收割機器連續瞬斬,獸族盡數被斬落。

熾翎鷹哀嚎,一眾獸族盡數落下。

林遠道揮手丟擲自已的白袖法寶,葉卿琴步履輕點,負劍立於白袖之上。

袖口收回,葉卿琴來到爐中,見到尚箐兒,直言道:“尚雲一族養女,葉卿琴,見過姑娘。”

“見過葉姑娘。”尚箐兒簡單的回答。

兩人貌似相識,兩邊眾人也沒有過多的詢問,現在進入山莊要緊。

凝神間,無數幻象在跨界的時候顯現,是世界毀滅的場景。

這些被空間記錄,所以在初入空間時,生靈會見識到這片悲壯的歷史。

古老的不朽之境,一座山莊懸掛在天穹邊緣,外敵來的很突然,無數只詭觸穿刺陣法,無限強攻山莊。

山莊飛起無數法寶應對,然而詭觸中,有大力者以無名神通撕裂整座山莊,使得山莊被攻陷。

……

短暫的穿梭後,眾人終於見到了整座寂落的大陸。

探寶的心情完全被眼前的視覺衝擊淹沒,一座座巨人宛如雕塑林立在天地之間,它們都是不朽之身,肉身經年不毀。

可也正是這樣經年不毀的身軀,得以讓嶽靜樓這些後人見到當初的慘烈。

碎裂的陣法和無數殘缺的天地法則雜糅在一起,隨處可見的雷電被定格在縷縷詭異的黑氣中,滔天火柱和覆地水瀑對峙在未知的一線間。

混沌交錯,不朽被詭異壓制,時空也失去了原有的規則。

“這裡…好像一座亂葬崗。”胡敬看著無數巨人屍骸,心中感嘆的說道。

“嗯…”

這個比喻雖然不是很貼切,但卻很寫實,這是一座埋葬不朽生靈的墳墓。

嶽靜樓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讓所有巨人都入土為安的想法。

“長青伯曾經說過,每一道傳承都有自已的獨特傳承方式,所以這可能是不朽給的特殊傳承法吧?”林遠道說道。

“長青伯有說過?”幾人想了想,然後問道。

“呃…之前我和他在一起聊過…”林遠道回憶過去,小聲的回答。

蕭方辰驚喜的叫著:“你認識長青伯!他是不是真的很強很強,絕境長青伯,他可是我最尊崇的前輩!”

“也不算是認識,就是碰巧遇到長青伯囊中羞澀,然後慷慨解囊了幾次。”葉卿琴在一邊吐槽說道。

“嗯?囊中羞澀是啥意思?”蕭方辰不敢相信的問道。

“就是喝酒不帶錢,被店家追著打……三次。”葉卿琴最後強調道。

“我的…這不會是真的吧?”蕭方辰看向林遠道,問。

“相信我,這些都是真的。”林遠道回答。

蕭方辰一時驚詫,不知如何表達內心的感情,他不敢相信自已的偶像會是這樣潦草的酒鬼。

嶽靜樓在一邊感嘆的笑著,心說:果然每個世界,都有對應的粉絲和偶像。

“所以才說是絕境長青伯。”林遠道感嘆的說道。

“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這些了,還是先找傳承和試煉地吧。”吳向帛在一邊催促道。

眾人分開搜尋,分別帶著可言的傳音玉佩,分開之前,蕭方辰說:“這裡的時空相對穩定,所以我們在沒有確定的目標之前,還是不要隨意參悟,免得亂了這其中的微妙平衡。”

“務必小心行事,萬事以安全為要。”嶽靜樓補充說道。

“好!”

眾人分開搜尋,嶽靜樓和周碧華行在一處,兩人踩著飛行法器從巨人的腰間掠過。

濃郁的不朽之氣讓兩人受益匪淺,即便是不參悟,光是這明悟的過程,已經讓嶽靜樓受益良多。

周碧華抱著嶽靜樓的腰肢,問:“靜樓,這些巨人,都是死在那些黑氣手上的嗎?”

“嗯,這些和之前谷林城的詭異是同宗同源的東西,梓憐就是因為他們而死的。”

“它們為什麼要進攻谷林城?又為什麼要和不朽開戰?而且光是從這樣的結局上看,兩邊都是不死不休的模樣。”

“或許是某種不死不休的戰鬥理由吧。”

嶽靜樓被周碧華問的一時語塞,隨意搪塞過去後,嶽靜樓也不由得想到了諸多奇怪的點。

如果不是經過這麼多,身為網路段子手,嶽靜樓一定會在為什麼上下手,但是現在他卻忽略了這些,直接大眾性的將詭異歸類為惡。

嶽靜樓覺著這是一種感覺,但不知道是好是壞。

牧子熙在精神世界,為兩人給了簡單的解釋,說:“不朽帝尊是生靈最接近永恆的佼佼者,但是他卻被永恆視為叛徒,並且舉族攻伐。”

“被永恆視為叛徒,那為什麼是詭異來制裁他們?”嶽靜樓好奇的問。

“因為最初的詭異奉行的領袖,正是永恒大道。”明宇回答。

“永恆就是詭異?”周碧華同在一個世界,腦子迷糊的問道。

“永恆是萬界內最神秘的大道法,所以很多自認為上等的大道都以永恆為首,詭異也不除外。”

“所以說詭異入侵不朽,只不過是詭異的一廂情願?”

“也不盡然吧…”

牧子熙和明宇的解釋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嶽靜樓感覺不對勁的問:“不朽傳承在仙古遺蹟中,說明他的存在被天道視為正統,所以將永恆認定為詭異的,是天道?”

牧子熙沒有反駁,而是說:“永恆和天道之間,沒有對錯,也沒有善惡之分,它們是兩個不同的大道法。不管是永恆還是天道,只要分別開枝散葉,就都能發揮其美好的一面。”

“在某些方面,永恆和天道是對立的。”明宇補充說道。

“所以這一切的源頭,來自於天道和永恆的對立,不朽選的是天道,詭異選的是永恆。”嶽靜樓回答。

牧子熙確切的點頭,然後說:“天道執行的關鍵在於衍變,但永恆卻特立獨行,因此奉行永恆之道的大道法們,時常會和天道產生衝突,久而久之,就演變成了無休止的陣營戰爭。”

“兩邊都想證明自已是正確的,所以理念戰高於生死,也就是…岳家人要奉行的理念。”嶽靜樓沉聲說道。

“之前他們和你說的有些話是對的。”牧子熙說道。

“什麼?”

“岳家的完整血脈之力,是擋在未知和已知之間的唯一,這個唯一指的是先於天下的犧牲精神。”

“你貌似還隱藏了很多我們本應該知道的東西,你準備什麼時候全部告訴我?”

“現在還不是時候。”

牧子熙承認自已有所隱藏,但卻不準備這個時候全盤托出,明宇則說:“在這裡,你們自已便能找到很多真相。”

“我們自已找?”

“真相總是殘酷的,這些殘酷…我們不能說。”

“好吧,那我們就一起等著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