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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週內,嶽靜樓沉浸在一座監牢中。

這是一座由宇獸打造的金色空間,外圍是獨特的紅梅礦石構造的強硬外殼,內部精神壓迫足以碾死任何一位元嬰期強者。

按照嶽靜樓的要求,宇獸為他打造了針對鬼怪的牢籠,在這座牢籠裡,靈魂和精神會受到地獄般的折磨。

極寒和酷暑的精神拉扯,刀山與火海的靈魂考驗。

只要有一點差錯,死亡便會將嶽靜樓送入地獄,所幸,嶽靜樓在極端的錘鍊下,成就了有史以來的唯一。

七天折磨,宛如七年,漫長而無所終結。

第七天的時間裡,靈魂踐踏嶄露頭角,兇猛的衝擊下,金色空間被赤褚所化的軀殼破碎。

元嬰和精神實質化,靈魂韌性也達到了出竅自由的高度。

嶽靜樓踩著紫電出關,混沌觀想法也幫助自已塑造了全新的視野。

精神修士的視界,輪廓光束將這裡打造成抽象的素描畫。

這就是觀想的第二重境界觀物,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在觀物境界下,重新審視這片世界,嶽靜樓別有心得。

嶽靜樓方才出關,一道藏在暗處的影子來的很快。

“呼~”

三步之下,凌厲之氣正面殺來。

嶽靜樓以幾乎同樣的方式規避了偷襲,轉首後,眸子間金光閃動,紫電全力反攻。

轟~

來者驅動白光迅猛對碰,嶽靜樓被反擊壓制。

這是嶽靜樓第一次被如此快速的反制,八踏嶽步似乎被對方看透,即便是加上雷法,都沒有辦法擺脫對方的糾纏。

刀鋒貼臉而來,嶽靜樓驚險躲過。

嶽靜樓眸子閃過一抹狠厲之色,來者並沒有留手的意思。

靈魂踐踏!

“蓬~”

靈魂衝擊猶如開閘洪水傾瀉而出,所在的這片營地也被靈魂踐踏籠罩。

來者腳步凌亂,後退幾步,摘下面胄,說:“我們多年未見,沒想到你已經成長到了這一步,弟弟。”

“大哥?”嶽靜樓看著面胄下和自已有八分相似的面孔,心中驚喜交加的叫道。

來者正是嶽亭樓,他遵照老太太的意思,來訓斥這位不求上進的天真弟弟。

“恭喜你,現在也是守護一方城池的城牧了。”嶽亭樓回答。

嶽靜樓歡喜之後,有些憂鬱的說:“不好意思,給岳家添了那麼多的麻煩,而且我也沒有保護好城中的百姓,危機來臨的時候,因為我的猶豫,白白死掉了那麼多人。”

“誰都沒有辦法將事情做到完美,你已經處理的不錯了,走吧,邊走邊說。”嶽亭樓身材並不壯碩,但卻勻稱完美,當下他氣脈內斂,隱隱有突破的徵兆。

嶽靜樓比他矮半個頭,而且對方比他更顯穩重,兩人站在一起,像是父子一般。

“大哥回來是因為仙古遺蹟的事情嗎?”

“差不多吧,很多事情在這場爭鬥中都要畫上一個句號了。”

“家裡的事情,大哥都聽說了。”

“嗯,聽說你娶了顏可,真是了不起啊,那個小丫頭小時候頑劣的很,沒想到也會表現的那麼恭順。”

“大哥和顏可有所交集?”

“嗯,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罷。只是委屈了梓憐那丫頭,雖然沒有流落街頭,但也被命運捉弄了。”

“家族的事情,我也瞭解了很多,梓憐她是幸運的,披著家族的榮耀而死。”

“不是,她是為了你死的。”

“我沒有那麼偉大。”

嶽亭樓嘿嘿輕笑,隨後說:“一個女人的全部,就是她的丈夫。”

“大哥這麼感性嗎?”

“你在嘲笑大哥?”

“不是很敢。”

“哈哈哈!臭小子現在變得很圓滑了呀。”

嶽靜樓靦腆一笑,然後說:“真正意義上,我不是大哥的弟弟,我是奪舍來的。”

“你就是嶽靜樓,過去的你或許被你否定不承認,但他依舊是你的過去,哪有什麼奪舍的說法,別自欺欺人。”

“大哥還是會安慰人。”

“那是,我是大哥嘛。”

“大嫂來了嗎?”

“在祠堂呢,她們對岳家有著崇高的敬意,所以先去觀禮了。”

“大嫂是……”

嶽亭樓無奈的擰了下嶽靜樓的耳朵,說:“這都忘了?渡厄宗的弟子,據說和太白公有些關係,名叫:藍鳳兒。”

“渡厄宗?嘶~我沒有聽過呀!”

“哦,對了,之前沒讓家裡和你講,這種事情辦的比較隱蔽。”

“那你還揪我耳朵。”

“一時間順手了。”

嶽亭樓拍了拍嶽靜樓的肩膀,繼續說:“岳家血脈提升了一個檔次,我還要感謝你呢。”

“都是巧合…嘿嘿。”嶽靜樓回答。

“如果不是你提升了血脈等級,恐怕幾日前血祭而死的人,就不止梓憐了。”嶽亭樓鄭重的說道。

“嗯?”

“回去看看吧,不然後悔的。”

嶽靜樓被嶽亭樓催促著往家趕,兩人各自騎著營中的兩匹寶駒回到家中。

觀禮的人還未散去,自發來膜拜的人比嶽靜樓想得要多的多。

五州之中,知曉那夜事情的修士們幾乎都到了。

承仙教、千機山、渡厄宗三門都有各自的代表前來,其中承仙教是蘇牧蠡為首,渡厄宗是大嫂為首,千機山來的是個古樸的符修,名叫:雲驚,是谷林城的雲家人。

嶽靜樓入門後,見到周碧華和顏可站在一側,老太太竟然也出席了,坐在棺槨的一邊。

家中老小彷彿都被梓憐的死驚動,滿院的肅穆只為梓憐一人。

嶽亭樓上前朝著棺槨拱手,輕言:“弟妹豪氣干雲,是我輩表率,愚兄佩服。”

嶽靜樓走上前,看著棺槨時,顏可將他拉到了一邊,站在嶽長河的身後。

二房和三房都到了,每個人的表情都很肅穆,彷彿是真的在哀悼一位摯友親朋。

一個時辰後,祠堂內的人稀稀拉拉的離開,棺槨也葬入了岳家後山墳地。

嶽靜樓送完棺槨後,重新回到祠堂內,看著牌位上的字跡,有些悵然。

‘長房三子妾梓憐’

嶽靜樓矗立在牌位前,沉寂良久,最後拱手作揖的離開了祠堂。

全程無言以表,內心卻說了很多家常話。

回憶梓憐最後的言行,嶽靜樓也確定了她並未受到家族的逼迫,是心甘情願的。

以此為引,嶽靜樓更加痛恨那些製造詛咒的詭異,如果殺不盡這些天下罪,岳家人終會死在無休止的血祭中。

嶽靜樓發誓要斬斷血脈因果,徹底解脫岳家人的束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