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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靜樓終究沒有在沉重的問題上多停留,反倒是擺出一副輕薄之態,目光緊盯著黑絲不放。

“我這麼一個疑問,還請閣下告知。”嶽靜樓恭恭敬敬的傻笑。

烏看著嶽靜樓直勾勾的眼神,神態不自然的從儲物手鐲中取出圍裙,系在腰上。

“且問。”烏側過身去,問道。

“你這黑絲在哪購得?”

烏順著嶽靜樓的目光,摸了摸自已的黑色誘惑,說:“黑絲?我這…我這是上等墨彩衫,什麼黑絲!”

“嘶~古代是叫這個名字嗎?沒聽過啊?多少錢一匹?”

“不是按匹算的,我這是成品,可貴了。”

烏說著將一雙成品絲襪拿了出來,嶽靜樓靠近了看,然後眼皮微微一顫,說:“這不就是黑絲嗎?”

“這可是百兩一雙的墨彩衫!”

“在哪買的?”

“喜歡,這個就送你了……登徒子。”烏丟下手中的襪子,然後說道。

嶽靜樓拿起墨彩衫,心中帶著些許期待的,問:“你們古人對登徒子是不是有什麼誤解啊?”

“什麼誤解?你救我也是因為這墨彩衫吧?想要就直說。”

“呵呵,救人可是大事,這只不過是黑絲……”

“也罷,你拿了這個墨彩衫,我們兩清!”烏當機立斷的給出結論道。

烏說完,拿出一面赤鬼面具,嶽靜樓連忙說:“這個可以給我嗎?”

“你怎麼什麼都要!像個稚童…”烏滿是不爽,但還是將赤鬼面具丟給了嶽靜樓。

嶽靜樓拿著面具,說:“我對手辦有著執迷的念頭。”

“手辦?都是什麼毛病詞。”烏不屑的解開圍裙,然後伸手一招,將嶽靜樓扯到身側。

烏是結丹境,恢復一些後,自然有些隔空取物的本事。

近距離的和烏對視,烏板著臉說:“記住了,我們之間再無瓜葛,今後你的命我不會收。”

“我有個賺錢的勾當,我們要不要合作一下?”

“我是殺手,不是夥計。”

“兼職嘛,只要賺錢不寒磣。”

“先說來聽聽,路上說,我要是再不回去,岳家要炸鍋了。”

嶽靜樓賠著笑,烏有些看不透這個救命恩人,不過還是依了嶽靜樓的條件。

……

翌日,嶽靜樓的宅子被圍得水洩不通,謝紅燭親自來此,見著屋內的狼藉,心中滿是擔憂與震怒。

梓憐頭髮凌亂,衣衫狼藉,跪在院中,身上掛著血跡。

“夫人,奴婢真的沒有說謊…真的是少爺讓我去尋碧華姑娘的。”梓憐說道。

“從最開始,我就叮囑過你,照顧好樓兒。我以為你跟了我這幾年,已經忠心於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假仁假義的白眼狼!說,誰派你來戕害我們母子的?!”謝紅燭勃然大怒,她只相信自已看到的,可不會相信什麼奴婢的口述。

“夫人,奴婢從記事開始,就跟著夫人,我怎麼可能會害夫人,我真的冤枉啊!”梓憐叩首,心神俱裂的回答。

“好,忠心為主,我成全你。來人,拖下去,當街打死!”謝紅燭說道。

“是!”差人上前,將梓憐拖行。

“夫人,饒命啊!”梓憐哭訴。

“且慢!”周碧華連忙站出來阻止道。

謝紅燭看著周碧華,說:“碧華,你可是樓兒的妻子,莫要自誤。”

“母親,當下還是要先找到靜樓才是正事,我想和她說幾句。”周碧華言道。

“嗯,你來。”謝紅燭揮手。

周碧華轉身看向梓憐,說:“你說你是被靜樓派來照看我的,為什麼你會被靜樓派出來,我記得他素來喜歡你在身邊伺候的。”

“我我……”梓憐垂首,所有的真相里,她只有這個不敢說。

色誘少主,她這寒苗苦根,可不敢想自已會有什麼後果。

梓憐心說自已算是完了,就在梓憐猶疑之時,嶽靜樓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衣衫走入府門,說:“我看她太累了,所以想讓她去你那歇息下。”

“樓少爺!”僕人們紛紛俯首。

“樓兒,你可有恙?”謝紅燭一閃而至,嶽靜樓眼神示意此處不可言,然後說:“母親,梓憐生得可愛,您若真的心疼兒子,就讓我認她做乾妹妹吧?”

“乾妹妹?一個婢女?這不合規矩。”謝紅燭回答。

“就當是給她的補償,母親只要放出她的賤籍,我會交於城主府,上冊入我門。”

“你可知道幫此女贖身需要多少銀子嗎?你可真捨得,有這錢,你多少妹妹買不到?在這胡鬧。”謝紅燭嗔怪的說道。

“我需要一個純良之人作伴,她自小受母親薰陶,對我是最好的。”

“你執意如此,母親便允你。”謝紅燭無奈的說著,隨後言:“梓憐,還不謝謝你哥哥。”

“謝謝少爺,不,謝謝哥哥!”梓憐見到如此峰迴路轉,心中狂喜的連連叩首。

“去和你嫂子收拾一下自已,剩下的人都退到院外去。”嶽靜樓說道。

謝紅燭看了眼侍衛,頷首同意。

侍衛全部離開,嶽靜樓臉色一下子慘白下來,謝紅燭緊握著他的手腕,說:“傷的這麼重?怎麼回事?”

“表象兇險,母親勿躁。”嶽靜樓將身上花綠衣衫脫下,一道醒目的血色讓幾人不寒而慄。

眾人一同進屋,嶽靜樓目光認真的說:“昨夜是獵命司的殺手要殺我,僱他們的,是於家和雲家。”

“這不可能,於家就算再過分,也不可能找人殺你。”

“我深諳一個道理,我說出來,母親不要怒。”

“說。”

“屌絲逆襲,是上位者最不願意看到的。”

“呃…你這話是不是太粗俗了?”謝紅燭隔空揪著嶽靜樓的耳朵說道。

“誒誒…母親住手,這是書上說的。”

“什麼書如此汙濁?”

“古書古書,屌絲就是弱者的意思。”

“哦,還有這麼俏皮話?”

“疼疼疼!”

謝紅燭見著嶽靜樓表現出這般模樣,也好笑般的去掉了手中的勁道。

“我的意思是我若是變強,對於家來說,就是以下犯上。”

“這是什麼道理?”

“總之就是這個道理。”

謝紅燭看著嶽靜樓,越發看不清楚的說:“我怎麼覺著我有點不認識你了,我的好兒子。”

“母親突然開竅了而已,還望母親給孩子一些時間,這件事,我可以自已淹掉。”嶽靜樓回答。

“為什麼要親自動手,靠著嶽府解決不就好了?”

“我想試試靠我自已能做到什麼地步,反正這件事鬧大了,還有母親在。”嶽靜樓認真的回答。

謝紅燭和嶽靜樓對視,然後伸手敲了下嶽靜樓的腦袋,說:“下次不準這麼盯著母親看,真是太放肆了,我走了,這一大早的,困死老孃了。”

“恭送母親。”嶽靜樓回答。

謝紅燭點頭,行到一邊時,忽然又轉首去往東廂房。

梓憐正在沐浴,見到謝紅燭,連忙垂首認錯:“夫人,奴婢知道錯了。”

“叫一聲母親,之前的事情就都算了。”

“母…母親?”梓憐小聲的說道。

“你以後就是樓兒的妾室,要知道分寸。”謝紅燭說道。

“多謝母親!”

“好了,洗洗吧。”

謝紅燭轉身離開後,嶽靜樓和她中途對視一眼,嶽靜樓見到了她眼中的狡黠。

來自於女人的直覺告訴謝紅燭,嶽靜樓只是想把梓憐留在身邊,一輩子的那種。

知子莫若母,謝紅燭像是從根本上瞧到了嶽靜樓的內心。

只不過嶽靜樓無奈的抿了抿嘴,心想自已這老孃有點狠,看著風風火火沒有規矩,其實內心縝密如絲。

“不愧是我的娘。”嶽靜樓輕笑著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