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秋把布偶貓留在別墅,帶著清洗乾淨的黑貓上了車。
跟嫌疑人談判不帶個幫手她很煩啊。
奇怪的是,剛才在幫黑貓洗澡的時候,別墅裡的電話總響個不停,接著就會有傭人一臉尷尬討好地委婉催促她動作快些。
這一催,幾次差點摁到黑貓的….。
如果它眼神是一把利刃,她此刻恐怕已經被千刀萬剮。
林清秋很快到了醫院。
王管家說蘇宇斐已經住院大半個月,她心裡默默數了一下,跟她住院的時間差不多。
具體是因為什麼住院,她到此刻才反應過來,王管家沒說。
病房門推開,又是熟悉的冷色調,跟蘇宇斐辦公室的風格如出一轍。
儀器聲冰冷冷的響,空氣漫著冷香,偌大的房間尋不到一絲暖意。
男人安靜地闔眼躺在床上,臉色憔悴,唇色白。
林清秋把從別墅裡帶來的一束嫩黃色滿天星插在床頭花瓶,總算沖淡了一點冷氣。
她的目光在男人英俊的臉上頓了一秒,壓下心裡浮動的異樣,很快挪開,奇怪啊,護士不是說他醒了嗎,不然她去附近逛一會兒再回來
林清秋剛轉身,手腕就被一隻大掌扣住了。
他的手寬厚有力,溫度炙熱,燙得她面板下的血液似要沸騰起來。
他果然醒著,是不想看到她嗎。
她暗自深吸一口氣,默唸腹稿,卻在轉身對上他眼睛的一剎那,她的腦袋嗡地空白了一下。
他的眼睛幽深,淡漠,冰冷,跟掌心溫度呈現極致反差。
他這是什麼眼神?
難道,他真的希望她死!
林清秋強忍鼻尖湧上的酸意,扭著被他箍住的手腕,“你放手,放手”
奈何他堅如磐石,她挪不動半分。
一個住院的病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她驀地想到什麼,翻開被子,男人腳上還殘留套過襪子的痕跡,褲子平整得不像穿了一晚上,病號服紐扣甚至扣錯了,隱約露出他光滑結實的胸膛。
“你你根本沒住院”
蘇宇斐已經坐起身,薄唇緊抿,眼神一刻也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她的手被拽疼了,氣得對他又推又捶,結果折騰了半天,他紋絲不動,她累得跟狗一樣癱坐在床邊喘氣。
不知是她太累,還是他不小心拽了一下,她的身子軟軟倒向他懷裡,清爽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包裹她所有感官,她彷彿掉入了過往的回憶,一時沒動。
“你終於捨得出現了,清清。”
男人低沉的聲線鑽入她耳膜。
她靠在他懷裡,兩團綿乳隔著文胸貼著他胸膛,他的唇觸到她耳朵細小的絨毛,他喚她清清,明明是情侶般親暱的姿態,她卻感受到莫名的冷意。
是了,她明明在他懷裡,他只是一手拽著她手腕,一手垂在身側。
彷彿她只是不小心倒在他懷裡的木架子。
他在氣她傷了他的小青梅,還是氣她還沒死林清秋感覺眼眶有些脹,不想被他發現。
終究選擇繼續靠在他懷裡,“是啊,我終於捨得出現了,不是你把對我哥不利的證據交上去,逼我出現的,不是嗎。”
“所以,如果不是他,你永遠都不會在我面前出現”
林清秋沉默。
身份暴露後,她的確不打算再在他們兄弟倆面前現身。
她的預設讓蘇宇斐心裡像被生生捅了一刀。
她消失近一個月,連一條報平安的簡訊都沒有。
他裝病,大肆放出住院的訊息,在醫院真住了大半個月,她也完全無動於衷。
就在剛才,他也心存僥倖,如果她看到他生病住院,是不是會有那麼一點點心疼。
結果,她進來沒半分鐘轉身就要走。
原來,她真的打算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她根本不在乎他。
林清秋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急忙抬起頭,撥出的熱氣擦過他喉結。
“我請求你,放過我哥,好嗎。”
林清秋幾次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的姿態,都是為了她哥。
跟他冷戰,也是為了她哥。
蘇宇斐壓制住想把她狠狠摁在懷裡的衝動,溢位的聲音冷靜而殘酷,“那麼,你打算用什麼交換我是商人,只講求利益。”
林清秋頓了一下,“我隨便你怎麼樣。”
她為了她哥,竟能委曲求全到這一步。
男人垂在身側的大掌緊攥成拳,低笑了聲,“清清忘了麼,我們本來就是炮….友。”
“以後不會是了。”
“以後,那也是以後。”蘇宇斐貼著她耳廓,吐出灼灼熱氣,聲音卻無比冷靜,“你消失了近一個月,現在不說別的,是不是該先履行一下你炮……友的職責”
男人握著她的腰,讓她的背貼上他的……
她咬著唇,沒有拒絕!
…….
“你到底想要什麼”她沒有忘記今天此行的目的。
他停了動作,低低吐出兩個字,“追我。”
人總有那麼些劣根性,唾手可得的事物不會珍惜。
那麼,他只有調轉倆人的角色!
蘇先生耍心機也是槓槓的 。
你們不會覺得虐吧?
到底誰追誰這是什麼惡趣味林清秋瞠目結舌,“追你怎麼追”
問完這句話她就後悔了。
果然,他瞥了她一眼,“我沒追過男人,給不了你方案。”
“一定要這麼玩嗎?”
蘇宇斐下床,當著她的面毫無顧忌地更衣,他的手修長有力,挑開紐扣的動作都格外優雅撩人,她知道那衣服下的肉體多麼結實性感,就算他不是總裁,進軍模特圈娛樂圈也絕對吃香。
看著看著,對上他深沉的視線。
她臉上一燙,急忙扭過頭。
他穿衣服的動作很快,襯衫西服套上身,又恢復氣場強大的都市精英範。
砰。
等到門關上,她才反應過來,他竟然就這麼一聲不響地走了。
林清秋望著空蕩蕩的病房,喉嚨一梗,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以前他對她有多好,現在的落差感就有多強烈。
這樣也好,他越是無情,她越是能客觀冷靜地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