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秋要哭了。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絕對是不宜出門,擦

“你是在夢。”

她打死都不會承認。

是她喂錯了藥,但他也傷了她,雙方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還有,我叫林芳芳。”

“你不承認我們上過床,沒關係。我就問你一句,承認林清秋還活著這麼難?非要我拉你去醫院做dna比對”

男人目光灼灼。

林清秋心虛地垂下腦袋。

不是她不想承認,實在是不能承認,誰知道兇手在哪個地方盯著她。

少一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

可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瞞不過他了,這男人實在太聰明。

林清秋深吸一口氣,抬眼,“是又如何你要把我的身份公佈天下顧景天”

男人又一次俯身抱住她,呼吸打在她耳畔。

“別動,讓我抱一會,就一會。”

他的聲音有些沙。

林清秋見他真的很安分,就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抱。

顧景天貪婪地汲取女孩的體溫,胸口的心臟依舊在失控地跳。

她不會知道,他奢望這一天煎熬了多少個夜晚。

在剛剛她聲音乍然響起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都要停了,幾乎以為是夢。

他不願回想得知她被碎屍時那種可怕的錐心之痛,他只想好好地抱她,確認她的完整。

男人抱得實在太緊,林清秋的腰被勒得生疼。

想提醒他放鬆點,卻聽他呢喃似地吐出一句,“林清秋,你活著就好”

她渾身一顫,回想起那天他在她墓前徹夜虔誠的祭拜,心尖驀地湧上一股酥麻。

對這個她一向避之不及的男人,莫名的愧疚,莫名的不忍。

混蛋啊,怎麼現在老莫名其妙讓她感動。

這不是顧景天的畫風。

“可以了吧”

林清秋輕輕推了推他,腿好酸,腰都要沒知覺了。

他沒有動,她感覺頭有點溼。

“喂,你不會在舔我頭”

她驀地噤聲,他不是在哭吧。

在林清秋胡思亂想手足無措的時候,他罵了句,“操,是空調水”

“喔”

林清秋正要抬頭看是不是真有空調口,顧景天忽地抓著她的手拉開門。

“走,我送你回家。”

“啊”

這會兒她還哪顧得上看什麼空調,身體立馬往後縮,“宴會還沒結束,我不走”

走了,蘇永良那邊怎麼辦,豈不是功虧一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思,你想接近那老狐狸懷疑他殺了你,牽制蘇宇斐。”

“我是不知道你們從什麼時候糾纏在一起,但我告訴你,如果我是他,這麼重要的人質在我手中,我只會拿來慢慢折磨蘇宇斐。殺人那是蠢人才用的下下策”

林清秋再一次見識到這男人的才思敏捷。

竟然輕而易舉推斷出她的目的。

“你放開我”她不停掙扎,“真相不是靠常理判斷,而是證據!”

顧景天盯著她,嘴角露出邪惡的小酒窩,“你再吵,信不信我大喊一聲林清秋”

臥槽“你威脅我”

“對啊,就是威脅。”

男人一臉“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欠扁模樣,嘴角上揚。

嘖,好久心情沒這麼舒暢了。

林清秋氣的牙癢癢。

果然江山難改本性難移,說沒兩句就暴露本性白瞎她剛才的感動

無奈之下,只能麻著頭皮跟顧景天從酒店後門離開,有保鏢上來詢問出了什麼事,她也只能假笑憋屈地說,沒事。

去特麼的沒事。

事情大條了好麼!

她又嚴重預感,這男人會樂此不疲拿這一條不停威脅她。

果不其然,在等車的間隙,顧景天不緊不慢道,“明天出來散個心,早上八點我接你。”

誰特麼大清早散心。

林清秋沒好氣,“不去,沒空。”

他拉長調子,“林清秋”

她彷彿被踩到尾巴的貓,“我說了我現在叫林芳芳”

“哦,是嗎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好的時候記憶比較混亂。”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顧景天,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把你祖宗十八代庫存的紙錢都燒給你了,你必須賠我。”

臥槽她瞪他,“我還你十倍”

“紙錢我可以免單,但精神損失呢”顧景天幽幽地笑,“前女友一會兒被碎屍一會兒詐屍,我留下了心理陰影,你作為當事人不應該盡力補償給我留下的傷害麼。”

擦,這傢伙,胡攪蠻纏的功力見長啊。

“老大”

這時候,楊大雕開著車來了,林清秋急忙後退一步帶上口罩。

車子穩當當停在他們跟前,楊大雕探出頭,笑得賊兮兮,“誒,老大,你說的那個端莊矜持騷氣十足的嫂子呢見到了沒?”

林清秋幽幽地瞥了男人一眼。

顧景天氣急敗壞,“操,給我閉嘴”

楊大雕被噴得一頭霧水,後知後覺注意到站在顧景天身後的口罩女子,眼睛一亮,瞬間福至心靈,“這位美女,你別誤會,我們顧哥根正苗紅,對他家嫂子一點興趣也沒有,咱就是隨便吹吹水,哈哈哈哈!”

顧景天的臉這下是算得上陰沉了。

“他媽你再說一個字,我把你嘴巴縫上”

世界安靜了。

與此同時,酒店後門。

蘇永良從陰影裡走出來,手裡夾著煙,目送車子離開的方向,臉上神情莫測。

剛才他讓人找來黃悅琴指認,已經得知原來今晚勾搭他的女人是他那好侄子的馬子。

那女人現在居然還跟著蘇家私生子走了。

呵,有意思。

冒著星點的菸頭落地,黑色皮鞋狠狠碾滅。

車上,楊大雕終於知道了他口中騷氣十足的正主兒就是這位口罩姑娘,老臉一紅,老老實實充當司機的角色,一路上安靜得出奇。

而林清秋和顧景天也因為第三個人在場,不方便展開談話。

車內流動詭異的沉寂。

剛剛遭受了驚嚇的林清秋和此刻倦意襲身,抱著胳膊迷迷糊糊睡了去。

就連車子到達蘇家別墅,她也沒醒。

顧景天給楊大雕遞了個眼神,楊大雕立刻收回八卦視線,悻悻然下車。

藉著路邊昏黃的光,他側過身,安靜地凝視了她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地打算把她叫醒,結果手剛碰到她腦袋,她像失去了某種平衡,身子軟綿綿地歪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