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村子格外安靜,道上也沒有走動,各家的院子也沒有半個人影。
或許,不是在吃飯,就是在午睡吧!
半天沒有吃東西,王學似乎沒有感覺不適,聚精會神地看著手裡的便條。
緊接著,拿出小木匣子,王學撫摸了兩下,才將其開啟。
好在,匣子沒有上鎖,不用再浪費腦細胞,想方設法開鎖了
匣子外表素樸,裡面卻是精緻的很,三個小格子,墊著細軟的絲綢。
“這佈置,騷氣啊!”
三樣耀眼的物件,安靜地放在絲綢上,差點閃瞎了王學一雙賊眼,打碎了貪婪的目光。
“一看就是不俗,連名字也很響亮。”
首先,一張便條拿在手中,王學一一比對起來。
第一樣:靈佩
“靈佩,偶遇一高人贈賜,蘊含一些精純的靈粹,本是輔助修煉之物,助我破境之後,用處已不大。”
“其中靈粹用之七八,餘之二三不多,卻也夠你納用,不過我不知你是否學過修行之術或吐納之法。”
“是以,靈佩具有養身護脈之效,可替你蘊養身體,修復經脈,雖時效緩慢,卻不是一般的藥石可比,亦沒有副作用。”
“最主要,我在靈佩動了一些手段,在你危機時刻之際,可無顧及使用你那奇怪的力量,而力量的使用,是需靈粹輔助的,要量力而行才可。”
“我去,還有這好事?”
靈佩入手,一股清涼氣息鑽入王學的身體,說不出的舒服。
如此神奇的效果,王學是不斷咋舌,可想到後面一段補充,不禁暗歎道“不過,要不浪費靈粹的話,就完美了。”
“至於力量與靈粹的對應,便以習武境界劃分,我將靈佩的殘餘靈粹分成九道,每一道消失都代表靈粹的消耗。”
“若是一般武徒的力量使用一道靈粹,可持續一盞茶,若是低階武者的力量使用一道靈粹,可持續十到百個呼吸。”
不知為何,越看越迷糊,王學有很多問題需要解釋。
什麼武徒,武者的,王學聽著耳熟,也就不多問,起碼把力量數值化唄!
一百斤,二百斤,五百斤,一千斤,武徒和武者,就那麼兩稱呼,上課點名吶!
還有,還有一盞茶,十個百個呼吸哈!人們是看鐘表長大的,哪計算過這仨時間,讓人們怎麼把握?
千萬別說:一邊打架一邊喝茶,或者一邊打架一邊數呼吸,會被人打死的。
沒辦法,手頭也沒手機,就算有手機,也沒網不是。
“到時候,問問別人。”王學有了打算,便繼續看下去。
“不要過度依賴外力,且不說靈粹有限,頻繁過度也會傷到經脈,不利於身體的修養,切記,切記。”
“這話說的,差點讓我誤會了。”王學莫名的勾起一絲邪邪的笑容。
到此為止,靈佩介紹完畢,剩下兩件東西卻沒這麼複雜了。
第二樣:洗體丹
“洗體丹,字如其名,有洗練身體之效,輔助初期修煉的丹藥,雖比不上洗髓丹與煉體丹,卻是你當前最適合的。”
“此丹不可亂用,你身體素質虧虛嚴重,開始每月可食一顆,分三至五次服用,待你不借用靈粹護脈,便能使用武徒之力,方五至十日食食一顆,按實際消化為主,切記,切記。”
“丹藥?”
好奇的王學放下手中的便條,把靈佩掛在脖子上,拿起一個小瓷瓶。
開啟娟秀的塞子,一股撲鼻的香氣四溢,王學連忙倒出來,又裝了回去,生怕香味散沒了,
“一瓶十顆,匣子裡還有兩瓶,估計得吃個一年半載。”
當事人不在,要是當事人聽見這話,非得給王學兩巴掌腦蓋。
說實話,按蘇雲舟的想法,靈佩蘊養是需要過程的,沒個三五年的調養,經脈能恢復如初?
何況,這要看王學老不老實的結果。否則時間只長不短,經脈可沒那麼好恢復。
放在普通人身上,經脈斷了的話,那就只能認命,先不說傾不傾家的,也有辦法不是。
不管吃多久,沉思的王學有了新的問題,沉吟道“這丹藥圓滑如珠,不像一般的大藥丸子,也不知道保質期多久,分開吃的話,切下來的三分之二要不要冷藏?”
想的有點多餘,作者說:你能不那麼多事?你見過哪本小說的丹藥過期的。
見過化成灰的,見過化成精的,真沒見過有過期的,就算有那也是幾萬年的壓箱底貨。
幾萬年啊!先活到那時候,藥沒吃完的話,咱再回來聊,行不?
實在太安靜,王學估計是閒的沒事,才會胡思亂想。
很快,便條到了結尾,王學簡單掃了一眼,拿起第三樣東西。
第三樣:武道大全
“武道大全,一本武道的修煉之法,雖是最基礎的武道之書,卻包含了武者至宗師的修煉法門與講解,也最夯實的修煉之法。”
“不知你是否記得自己的修煉之法?亦不便將家族的修煉之法傳授於你,這本武道大全是我早前借鑑,有很多自己的經驗與心得,希望能有助於你。”
“武道大全?”
不知為何,王學欣喜若狂,認為第三樣東西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想要的。
不過,很快他發現便條還有一句話,寫道“武以身主,經脈有所恢復,能夠使用武徒力量之時,再修習武道大全,切記,切記。”
積極性有所衰減,可王學也明白了蘇雲舟的用意。
其實,前兩件東西都是給第三件東西準備的,環環相扣。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想的也這麼周到。
春困秋乏夏打盹,一個便條就讓王學看了半天,腦子頓時有些疲倦,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瞅了兩眼沒有拆開的信,王學一臉的無精打采,不知想著什麼。
“早上沒睡好,午睡不能少。”
猶豫了片刻,王學收拾了一番,將東西放回到暗格,想道“時間有的是,我還是先睡會兒。”
大悲大喜,興奮暴躁,折騰了半天,身體和情緒可能真的非常疲憊了。
不多時,床褥重新鋪好,掛著靈佩的王學沉沉躺下,放空了腦子裡的一切。
不知是靈佩的效果,還是真的睏乏不堪,王學很快打起了微弱的鼾息,竟然睡著了。
儘管如此,沉睡的王學緊緊攥著靈佩,跟個守財奴似的,生怕有人來偷。
時間漸漸流逝,遠方變得黯淡起來,青青草色一轉墨綠。
一轉眼的黃昏有些沉默,斜陽緩緩沉入了遙遠的水平線。
整個過程,村子異常的安靜,除了中間尋獵隊歸村,熱鬧了片刻,便見不到半個人影在外面逛。
直到夜晚到來,大傢伙商量好似的,家家亮起了燈火,村子的氛圍熱鬧起來。
大道上的談笑聲,院落中的嬉鬧聲,家家都在喜慶之中。
然而,有一排小房子,卻沒有半點光亮,也沒有半點聲響,顯得格格不入,安靜地有些孤獨。
“怎麼這麼吵?”
小小的午覺一下睡到了天黑,王學迷迷糊糊爬起來,呢喃道“天亮了?”
一聽這話,午睡太久真不好,人都睡傻了。
“天這麼黑?啊哈……接著睡會兒。”
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王學見一片漆黑,下意識又躺下,摸了摸靈佩。
不摸不知道,一摸閃亮亮,王學忽然有了一精神,嘀咕道“這靈佩真不錯,還會發光,晚上省電了。”
看來,意識依然沒有完全清醒,這地方哪有電啊!
就算有,那也是雷電,找挨霹吶!
黑咕隆咚,一片安寧的氛圍,王學越躺越沒有精神,強拖著身子坐了起來。
“這一覺睡得,都這麼晚了?”
有了清醒的意識,王學想起來信還沒看呢!
不過,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解決,肚子都開始打鼓了。
在看信之前,吃飯是最重要,起碼信又不會跑,餓肚子就很難受了。
想到這裡,一股香味傳到王學的鼻子裡,下意識瞅向香味的來源。
“蒼天啊!我有這麼餓?不會出現幻覺了吧!”
映入眼簾的,竟然是熱騰騰的飯菜,還有一碗湯,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啊!
不管怎樣,飢餓的王學快去來到桌前,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臥槽,真的飯菜,是誰送來的?”
吃完之後,搞笑的王學一臉驚意,喃喃道“善娘?味道像她的手藝,難道,她不生我氣了?”
真不想吐槽,三四年的空白期,就今天吃了一頓早餐,還記住味道了?
這腦補的,真沒轍了。
不過,要不是善娘送飯,估計也沒人想著,黑咕隆咚的木匠鋪有個人嘞!
“奇怪,平時這些飯早撐了。”
摸了摸肚子,王學似乎沒吃飽,琢磨道“怎麼這次,感覺就一個半飽的樣子。”
奇怪之間,發光的靈佩暗下來,屋子一片黑暗。
就在王學試著搓搓靈佩,讓它發亮的時候,院子裡傳來一陣叫囂。
“小啞巴,你出來,我知道你在裡面,是男人的話,你就給我出來。”
一聽這聲音,王學就猜出來是誰,不禁說道“田大頭,你在院子瞎叫什麼,進來說話。”
“大頭哥,小啞巴果然在裡面。”對雞眼的聲音響起。
“瞎打什麼岔,我又不是聾子,我自己聽見了。”田大頭怒喝道。
“這倆搞笑的小子,真應該學說相聲,開口就是包袱。”王學喝了一口湯,聽著人不少。
“小啞巴,是個男人,你就給我大頭出來,別,別以為你躲在屋裡,我……我們就怕了你,有本事出來說話。”田大頭說話有點磕巴,可沒放棄叫陣。
“這小子有毛病吧!大晚上出來找我麻煩。”
想到這裡,王學記起了白天的約定,可有點疑惑的是,他們怎麼不進來呢?
“小啞巴,你說話啊!”
久久沒聽到回應,田大頭有些犯犟,大吼道“為什麼不說話?別跟我裝啞巴,別以為你藏在屋裡,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我都看到你了。”
“裝啞巴?你都叫我小啞巴,我還用裝?”
一邊喝著熱湯,王學一邊想笑,大笑道“還有,你哪隻眼睛看到的我,說說我在幹什麼?”
“幹什麼?你就在屋子裡笑,我們都看到了。”田大頭想也沒想,脫口而道。
“哈哈……”
聽到屋子裡傳出連串的戲笑,田大頭臉色一黑,終於明白過來,大怒道“小啞巴,你……”
伴著一陣腳步聲,王學聽得出來是田大頭要進來揍自己了。
可惜,腳步聲到了門口,頓時停了下來,就聽田二虎道“小啞巴,你和大頭哥約好的,是想要耍賴?要是這樣的話,我們走便是。”
“激將法?”
緊接著,聽到門外一陣嘀咕,王學聽不清楚,卻能想到一些,嘀咕道“真是埋沒了田二虎這小子,放在大戶人家,起碼也是半個謀士了。”
在交流之間,王學發現對方似乎害怕進屋子,反覆試驗了兩次,更是驗證了想法。
“為什麼,他們不敢進屋子?”
外面磨嘰了半天,王學瞅著黑漆漆的屋子,心裡也在做打算。
“小啞巴,我大頭還以為你轉了性子,有了骨氣,沒想到是這般投機取巧,只會耍嘴皮子的小人。”
似乎,商量有了結果,田大頭操著嗓子,有些不甘道“既然這樣,那白天的約定就算了。”
“損老子?”
聽到這話,思量的王學一臉不屑,決心道“老子有靈佩護體,還怕你們一群毛孩子?”
說老實話,其餘孩子不說,田大頭真不算毛孩子,兩人年紀相仿,個頭卻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狗熊對獵人,一個用力氣,一個用腦子,不正面剛的話,肯定是獵人厲害,可肉搏的話,那……
“雖然,不值得浪費靈粹,可把我惹毛了的話,哼嗯哼!”
一口氣喝完了湯,王學有種‘鳳蕭蕭兮’的感覺,走了出去。
其實,打架鬥毆這事,王學心裡真沒當回事。
有句難聽的話,不叫的狗咬人最狠,王學很少把心裡話說出來,可不代表就是老實人。
主要,力量的使用沒練習過,王學怕急了眼,一巴掌拍死這群小子,那就麻煩大了。
總之,不能站著捱揍吧!
“大頭哥,咱們走吧!”
就在田二虎催促田大頭的時候,王學出現在門口,居高臨下地道“田大頭,瞎嚷嚷個什麼?吃個飯都這麼費勁。”
“小啞巴,你竟然出來了。”
人高馬大的田大頭有些茫然,錯愕道“你剛才在吃飯?”
“這不廢話?不吃飯的話,你們這麼多人,幹瞪著你們揍我麼?”王學冷嘲熱諷道。
“小啞巴,你別囂張,別以為找了藉口,我們就能放過你。”對雞眼似乎很仇視王學。
“小屁孩,你誰呀?”
有了火氣的王學早看不慣對雞眼的咋呼,冷笑道“我砸你家窗戶,還是看你姐洗澡啦!看我這麼不順眼?”
“什麼?你還偷看我姐洗澡了?”
眼瞅著對雞眼就要衝上來,王學也傻了眼,心想“這玩意不會智障吧?”
不過,場面還沒熱起來,對雞眼就被田大頭拉住了。
“孫二,你踏馬少給老子添亂,要是再打岔,就快滾回家去。”
不知怎麼的,田大頭沒想象中那麼氣憤,沉聲道“小啞巴,你也別諷刺我們。”
“說重點”王學真沒什麼共同語言。
“哼,這次我不欺負你,咱們倆的事,咱們兩個人解決,不會有人摻和的。”
“咱倆的事?”
看著走來的傻大個,王學感覺一陣惡寒,疑惑道“咱倆什麼事?”
“別跟我裝傻充愣,以前你是個殘疾,沒有半點優勢,現在竟然學會說話了。”
“臥槽,你個傻大個,別以為你個子高,就能人身攻擊啊!”
一臉淡然的王學有些生氣,可轉而一想,不禁暗惱“學會說話?怎麼又是這個梗。”
“我曾警告過你,讓你離善娘遠一點。”
站在在王學面前,田大頭沒有一絲傲慢,反而道“以前,你唯唯諾諾,膽小怕事,我大頭認為你配不上善娘,她是那麼善良,那麼溫柔,那麼漂亮。”
“我類個去,你還來勁了不少,看不起誰呢?”
耐心代表成熟的一種,王學怒瞪著眼,卻沒有打斷對方,暗嘲道“說了半天,青春期的躁動,主要還是看善娘漂亮,你找個善良溫柔的醜八怪試試。”
想到‘溫柔’二字,王學回想起晌午的事,不禁一陣後怕,摸了摸後腦勺。
果然,女人都很神秘啊!
“現在,我大頭仍然認為你配不上善娘。”
聽到這話,王學忍無可忍,可沒等反駁,又聽田大頭道“不過,我承認你現在的勇敢心機與耍嘴皮子,能夠保護她,讓她開心。”
“臥槽,不會措辭,就別跟我咬文嚼字。”王學翻了翻白眼,心情何其鬱悶,可憤怒卻少了不少,莫名想起。
在藥堂的時候,王學看到田大頭經常找韓平生問問題,還老借一些書籍。
看來,這小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求學問都是帶目的的。
可惜,動機不純的田大頭不知是心不在焉,還是真笨的不行,學成了個半吊子。
好在,小夥子心性不壞,還能說出一些讚美別人的話。
雖然,王學並不想聽。
“小啞巴”
猶豫了片刻,田大頭彷彿做出很大的決定,沉聲道“我,田大頭,要和你賭鬥,鬥一鬥,誰的膽子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