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安靜,沈青山緩緩的半跪在地上,十分依賴的拿著秦向晏冰涼的大手覆在自己臉上,輕輕的蹭了蹭,“我怕你還在生氣,但又害怕你不理我,我就敲門進來了。”
秦向晏閉上眼睛,手上的溫度有些高,像一團火爐。
他輕輕推開身邊的人,“放我走吧。”
沈青山再次拿過他的手,搖頭,“不行,你走不了。”
……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等回頭我們一起去旅遊,你想去哪兒玩我們就去哪兒。”沈青山討好的說。
意料之中秦向晏沒有任何表示。
只有沈青山還在喋喋不休,“你困不困,上床睡會兒吧。”
“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待著。”秦向晏又抽出手,墊在自己腦袋下面,姿態隨意瀟灑。
沈青山手上抓了個空,心裡止不住難受,秦向晏生氣他理解,但是怎麼能不理他呢。
是為了用這種方式表達抗議吧。
他知道秦向晏不怕冷,還是幫他掖了一下毯子。
出去之後他也不知道去哪兒,往常他們都是一起睡的,但是今天被攆了出來,無處可去,索性在沙發上坐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端著準備好的草莓慕斯和酸奶上去敲門。
依然沒有回應,門又被鎖上了,沈青山再次拿出鑰匙。
這次秦向晏不在貴妃榻上,而是躺在床上,整個被子矇住了頭,只能看見柔順的髮絲。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輕笑,“秦向晏,起來了,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
秦向晏動了動,翻身沒理他。只把頭埋的更深。
精壯的小臂有一節露在外面,沈青山移不開視線,想摸,又怕秦向晏生氣。
“我準備了蛋糕和酸奶,起來吃點嗎?”
“你出去。”秦向晏閉著眼說道。
這句話讓沈青山有些惱怒,他說道:“你生氣還沒生夠嗎?這是我的家,我想出去就出去,我不想出去你還能攔著我?”
秦向晏從被子裡爬出來,慵懶的眯了一道縫隨意瞟了他一眼,譏諷他,“所以你要放我走麼。”
他知道不可能,從昨晚開始他就不斷的試圖衝破這個陣法。
但是無果,按理來說沈青山不該有這樣的能力,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那個好老師幫他一起。
沈青山想都沒想,壓著怒氣,“不可能,這件事情你不用再問了,我說了不會讓你走。”
他不想讓氣氛更壞,連忙將蛋糕端到他面前,故作開心的笑,“吃點吧,不要生氣了。”
“明明是你先出現在我生活裡的,不能說消失就消失……”沈青山用叉子叉出一小塊喂他嘴邊。
秦向晏看不到一樣,鑽回了被窩,“你出去,別進來了,我不吃東西也餓不死。”
……
被子上的褶皺被攤平又壓彎,好看的花紋折起來看不清全樣,沈青山伸出手扒開了被子,“我今天看了新聞。”
“劉鑫淼自首了,她和韓一樊談戀愛的時候看見他和別的女孩兒在一起,她去找韓一樊要說法,後來發生了肢體衝突,不小心撞在了桌子上。”
秦向晏煩躁的起身,拖著毯子往一邊走,“我不想聽,你出去。”
沈青山垂下了眼,貝齒無意識啃咬嘴唇上面的死皮,整個人顯得很焦慮。
他沉默許久,還是沒有出去,反而起身朝秦向晏的方向走過去,硬著頭皮說道:“韓一樊是他們前房東的兒子。”
......
“她殺害了韓一樊,埋在了樓下的綠植裡。因為她本身學的是園林設計,有專業支撐,所以一直沒有讓人發現。”
他想靠近秦向晏,但不敢,只能接著說:“今早在下面挖出了屍體,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們幫劉誠峰找回了女兒,然後親手讓劉誠峰把女兒送進了監獄,兩個老人唯一的女兒和希望一起送入了深淵。
沈青山無感,但是他希望自己說的這些事情能夠讓秦向晏回應,哪怕只是一句。
而不是冷漠的你出去。
他越靠近秦向晏,他就越縮的厲害,沈青山有些發抖,快要崩潰了。
“你能不能不躲著我!?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不離開這裡不好嗎?”
秦向晏冷笑猛地扔了手中的毯子,“好?沈青山,我不想跟你吵,如果你不放我,我就一直都不會認為這兒好。”
“我明明說了我要回墳頭嶺,你喜歡我又能怎麼樣,我是鬼,你還指望我能跟你在一起嗎?”
他拉開簾子,冷聲說道:“還有,沈青山,我是以前沒想過離開,但是你如果想用這種辦法困住我,是絕對不會有結果的。”
絕對不會有結果......
沈青山眼睛猩紅,怒視秦向晏,心口翻江倒海,舌頭被他咬出了血,沈青山猛地扯住秦向晏的衣領。
堵住了一把把插向他心口的刀子,舌尖的血將秦向晏燙傷。
秦向晏是鬼,怕人的舌尖血,有些痛苦的閉上眼,感受著自己的鬼氣被沈青山不斷地壓制。
“你......你滾。”
沈青山抬手,眼眶裡還溢著眼淚,痴迷地仰視秦向晏,“秦向晏,我最後說一次,我不可能放你離開。”
他輕輕撫摸秦向晏地臉龐,如同捧著絕世珍寶一樣,“當時是我把你撿回家的,你現在就是我的!”
要我放你離開,絕無可能。
秦向晏冷著臉收回了視線,沒再說什麼。
“別這樣。”沈青山受不了他的冷暴力,還不如倆人打一架來的心裡舒坦,他忍著不安,討好的移動的兩步,想要往他身邊蹭。
“你告訴我除了放你離開,怎麼樣才能不生氣?我一定會做的。”沈青山小聲說。
只要你不會離開我的視線,怎麼樣都行。沈青山陰鬱的想。
他努力製作了一套精緻囚籠,鳥就飛不出去,他會在裡面放上無上的寶貝和食物,他會提著鳥籠走過荊棘路。
無所謂的,他不怕,只要秦向晏在就好。
秦向晏:“出去。”
……
沈青山想起來,在風行之和秦向晏認識的當天,風行之說過秦向晏看起來好像沒有追求,瀟灑隨意。實際上骨子裡是個硬種,他的理智永遠高高的站在身體之上。
今天,玉龍灣的物業過來幫忙裝六號院的牌子,樓下有四五個人,秦向晏坐在上面看他們忙活。
不一會兒沈青山敲了敲門,然後徑直推開,發現竟然推不動。沈青山擰了擰鑰匙,發現並沒有鎖,不是鎖門......
“向晏,開啟門。”
秦向晏沒理他,眼睛無神地看樓下的那幫人一邊幹活兒一邊笑,思緒萬千。
沈青山知道門是秦向晏動了手腳,他進不去了....……
門裡黑的可怕,門外靜的嚇人,門上沾上些許血跡,沈青山頹廢的坐在門外,緊貼著門。
一隻手扣弄他另一隻手上的傷口,足有一指長,隨著他的扣弄總是陸續流出鮮紅的血。
沈青山沒有停手,面無表情的讓地板紅色的面積擴大,他彷彿能聽見秦向晏的呼吸,放縱自己沉迷在這種極度自殘的行為中。
傷口被他用手拉扯,按壓,儘管血跡斑斑,但沈青山麻木的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只有他的那顆心已經把門狠狠撞開,突破了屏障,飛入到秦向晏的嘴裡。
如果秦向晏把他吃了也好,這樣也可以一直在一起,但是不行,秦向晏不會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