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玫有些心動。
區區20道菜，若是按照那個食譜來，完全不是問題。
關於這個醉漢的酒樓流水，她之前也有所耳聞，據說是皇帝都專程去吃過。
真的就這麼給她了？
阿玫表示不相信，這筆買賣再怎麼算都是個虧的，她不相信自己的運氣，也不相信對方的腦子。
醉漢立刻出門，不過一小會兒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紙和筆。
“白紙黑字，小丫頭，我騙不了你。”醉漢認真道，只是他剛提起筆就愣在了原地。
阿玫還以為他後悔了，卻沒想到他神色有些尷尬，“我不識字。”
阿玫瞭然，便提筆去寫，寫完之後要念給他聽，卻見眼前醉漢擺了擺手，“我信你，丫頭。”
“對了，記得加上酒樓的名字。”
“一個祥和樓，一個安寧樓，還有一個名為清河樓。”
“這三個都在臨縣，離你不遠，都給你了。”
阿玫沒有動筆，她有些遲疑，“我不明白。”
“我年紀大了，手中酒樓不算少，身邊的徒弟也只有一個。”醉漢伸手跟阿玫要水，喝了一口道：“老夫找算命的算過了，我那徒弟只能承受一棟樓的富貴，再多了就會於他性命有害。”
想不到醉漢還信這個。
阿玫沒說話，對於這類的事情，她只保持懷疑的態度，並不能完全相信。
“所以日後若是那小子想跟你搶酒樓，你大可讓給他，反正接手之後不到一年他就會死。”
有這麼詛咒自己徒弟的嗎？
“快寫，還有我把這三棟樓的地址告訴你，你直接替我管著就好。”
“我年紀大了，精力不足，有點閒工夫還是喜歡出去逛一逛。”
見醉漢不像是在開玩笑，阿玫便提筆按照他的要求補充上了資訊。
阿玫簽了字後看向醉漢，醉漢伸手沾了墨水，在紙上一按，這便算是他籤的名了。
“好了好了，快點教我你剛才那道梅糕的做法。”醉漢迫不及待道。
“小館裡做不成，只能去徐氏樓做，但那樣的話就會引起徐……我爹的注意。”
“這還不簡單？直接對外說我收你為徒不就行了。”醉漢沒當回事，起身先一步往外走。
阿玫將大堂的門關好，跟了上去，“你剛才不還說要收我弟為徒嗎？”
“哼，”醉漢臉邊的小鬍子一抖一抖的，像是有些傲嬌，“就你弟那手法，我收他為徒簡直是砸了我的名聲。”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往徐氏樓走去，醉漢一直大搖大擺的走在她前面，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醉漢才是她的師父。
只是在去的這一路上，阿玫還在想一個問題。
這個醉漢會不會認識她娘？
其實想來還是很有可能的，畢竟這是她與醉漢的第一次見面，若是說她能有什麼魅力，讓醉漢第一眼就選中了她的話，那她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就只憑借一道菜嗎？
有這個可能，但並不多。
畢竟用阿玫從小就積累起來的認知來看，她的任何努力或者成就，都會被輕而易舉的取代。
……
“怎麼，不讓老夫進廚房？”
阿玫回過神時，就聽到他在怒氣衝衝的質問，“沒看到我身後的人是誰嗎？這可是我的……徒弟！”
徒弟？
掌櫃看了眼醉漢，又仔細瞧了瞧他身後的阿玫，確認自己並沒有認錯，便從櫃檯後走出，繞過醉漢，毫不客氣地把醉漢推到了一邊。
“小姐，您若是被威脅了，可以和我說，我直接把這個人趕出澄縣。”
“趕我？”醉漢發出一聲嗤笑，“我可是你們家老爺請來的。”
掌櫃根本就不理睬，直接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只執著的盯著阿玫，等著她的答案。
“我確實拜他為師了。”阿玫並不認識眼前的掌櫃，便也只能推測他應該是孃親的得力助手。
掌櫃並沒有懷疑阿玫的話，他立刻放行，只是道：“小姐，下人們都在門外候著，有什麼事情喊我們就好。”
這顯然是害怕她遭遇不測。
醉漢直接沒關門，等阿玫把需要的食材都擺出來後，才聽見他哼哼道：“沒想到啊，小丫頭，你原來也有心腹。”
阿玫下意識地就想反駁，可她很快就發現自己並沒有理由否認。
醉漢看出來了端倪，囑咐了她幾句，讓她小心些，兩人便正式開始今天的學習。
“其實很簡單，這道糕點主要是分為外皮和內餡，外皮的主要材料是……”
在阿玫看來，這道菜確實是十分容易做的，孃親在世時也給她做了幾次，算得上是她兒時的回憶。
醉漢卻不住地發出驚訝的讚歎，最後，在阿玫的幫助下，他也是成功的做出了這種型別的“創意菜”。
“就在這裡吃，一會兒若是出去就該露餡了。”
醉漢急急忙忙攔住要出去的阿玫。
考慮到徐裕，阿玫點了頭，醉漢自己拿了一雙筷子，想了想又把筷子給阿玫，自己轉身拿了一個勺子。
醉漢點頭，“用勺子吃方便。”
阿玫：……
她將筷子放在一旁，“你吃吧，我想吃可以另做一份。”
一旁一整個糕已經下肚一半的醉漢：……
有什麼好驕傲的，他現在也會！
剛才沒好意思吃太多，這次就可以獨享一整份了。
醉漢吃飯之後還有些意猶未盡。
“這糕點好吃是好吃，但總覺得容易果腹，感覺更適合在茶館裡賣。”醉漢道：“若是在酒樓賣，別的菜估計也就吃不下多少了。”
阿玫點頭表示認同，將話題引了回去，“所以你學會了嗎？”
基本功之類的肯定不用阿玫教，她教的主要是菜譜。
醉漢從事酒樓行業數十年，哪能連這點信心都沒有？當即點了頭，自通道：“那自然，且看老夫的吧。”
阿玫退到一旁，默默看著，她看到有錯誤的步驟也不出聲，一直等到醉漢把菜做完。
“怎麼樣，老夫雖然年紀大了，記憶力還是很好的。”醉漢以為阿玫剛才沒幹擾，就是說明他做的沒有任何問題，只是當他拿起勺子吃第一口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