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柔用餘光瞟了不遠處的蕭洛白一眼,發現他沒看這邊,便放下心來對赫連娜密語道:“不敢考慮啊,你哥醋性大,你別看他人模狗樣的,他打人!他真打!”

赫連娜故作驚訝:“他這麼沒風度?那你還這麼死心塌地跟著他。”

赫連娜內心腹誹,我哥打人我還不知道嗎,他都打飛我多少次了,所以你趕緊離開我哥這個渣男,讓我帶他走。

李元柔又偷瞟了不遠處的蕭洛白一眼,見他面色如常,於是又放心地對著赫連娜竊竊私語:“可不是嘛,你沒看小天有多怕他嗎,就是被他打的。我前兩天跟你說的那個詞兒還記得嗎,渣男!渣男怎能堪當大任統領一個國都呢,那是誤國!

所以你也別老勸他了,他胸無大志,看著衣冠楚楚實則道貌岸然,腦子裡全是黃色廢料。

就跟那個鹹鴨蛋差不多你知道不,外面白白嫩嫩,裡面黃的流油!他啊,也就能在我這後宅當個小男人。”

李元柔遺憾地嘆道:“你嫂嫂我這輩子大概也只能吊死在你哥這一棵歪脖子樹上了。”

蕭洛白麵無表情,心下冷笑不止。

樹上立著的幾人不斷搖頭嘆息。

重明:“有人要倒黴了。”

驚雷:“公主怎麼什麼都說?她不知道主子能聽到嗎?”

鯤鵬:“她傻!”

驚雷:“她只是看起來不聰明而已啊。”

驚鴻:“那不就是傻嗎!”

驚雷:“娜姐好壞啊,她一直在給公主下套,還偷公主的玉佩。”

鯤鵬:“跟咱們爺一樣詭計多端,不愧是兄妹。”

重明:“主子之前說的那事你們怎麼看?”

鯤鵬:“還能怎麼看,站著看,躺著看。”

重明:“你離開故土多久了?”

鯤鵬:“不記得了,你又離開多久了,你還記得?”

畢方:“我們三人從北羅出來後便一直被安排跟著主子了,這些年主子在哪我們就在哪。”

三人看向驚鴻驚雷。

驚鴻:“看我做什麼,我肯定也是要跟著主子的。”

驚雷:“對,我跟大哥雖是大越人,但此地早已沒了我二人的家,自主子將我二人救起那一刻,我們兄弟二人的命就是他的了。”

畢方:“別說了,牆外有人巡邏,小心隔牆有耳,莫要暴露主子的身份。”

鯤鵬:“走吧,別耽誤爺辦大事了。”

幾人飛出了青梅園,青鸞看了一眼鯤鵬飛走的背影,走到李元柔身邊:“鯤鵬的強項是劍術,公主為何不找鯤鵬教您?“

李元柔嘆息:“青鸞姐姐,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蕭洛白那麼小氣怎麼可能讓其他男子接近我,如今朱雀不在,暗衛裡只你一個女子,當然只能你來了,不過我也不是很想學,太熱了,今日不練了,身上黏糊糊的,我去衝個涼,你也回去休息吧。”

李元柔走了,青鸞也走了,赫連娜又開始纏著蕭洛白循循善誘。

蕭洛白卸下平靜無波的偽裝,一臉冷漠將赫連娜打飛出了青梅園,玉佩重新回到他手中。

而輕舟自那日後便奮發圖強每日在自已院子裡練武,一旦出院子就是去找鯤鵬請教切磋了。

沐浴後一身輕鬆的李元柔趴在矮榻上悠哉悠哉看著話本子,她一臉忿忿不平,嘴裡咒罵:“這個老六,渣男,拋妻棄子……”

她說著,用手捻開下一頁,繼續咒罵:“衣冠禽獸,這女的也是傻叉一個,怎麼就非他不可了……”

蕭洛白看了看窗外。

天色驟暗,風雨欲來。

再轉頭,李元柔埋在話本子上睡著了。

她就是有這個本事,沾書就睡,百試百靈。

蕭洛白手一伸,話本子到了他手上。

他隨意掃了幾眼,不是什麼有營養的書,頃刻間一本書化為齏粉。

他將人抱回床上。

李元柔迷迷糊糊睜開眼,拿掉胸前的手,翻了個身,繼續睡。

有人箍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已懷裡貼近。

耳邊傳來磁性的低語:“夫人,一夜情為何意?”

李元柔不耐煩地再次拍掉胸前的手,嘴裡嘟囔道:“別鬧,讓我睡覺。”

關懷備至的低沉嗓音響起:“夫人,還未用晚膳,你餓不餓?”

李元柔聲音懶洋洋的:“不餓。”

蕭洛白的音色裡夾雜著蠱人的魅惑:“我餓了。”

蕭洛白開始烙餅。

麵糰和肉餡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火候把握地正好,香味開始溢位。

油滋滋的聲音響起。

李元柔微翹的眼尾漫上一抹殷紅,眸中水霧漸起:“我又得罪你了?”

蕭洛白冷聲反問:“你說呢?”

李元柔語氣確定:“我說沒有。”

蕭洛白輕笑一聲:“你說沒有就沒有。”

李元柔語氣懷疑:“那你這麼瘋幹什麼?”

蕭洛白俊眉上挑:“瘋?”

李元柔語塞,察覺到些許異樣。

蕭洛白唇畔勾起:“渣男?”

李元柔微驚,睏意全消。

蕭洛白笑意更濃:“歪脖子樹?”

李元柔大驚,面上露出心虛之色,戒備心達到頂點,她意識到自已要倒黴了。

蕭洛白冷笑:“小男人?醋性大?人模狗樣?”

李元柔震驚,心臟狂跳不止,她使勁兒嚥了一下口水。

蕭洛白繼續咄咄逼人:“衣冠楚楚,道貌岸然,黃色廢料。”

他俯身湊過來,溫熱的氣息撩撥在耳畔,李元柔頓時毛骨悚然,不由打了個哆嗦。

他壓低了聲音,虛假地讚歎道:“我竟不知道,自已的夫人有這樣一張巧嘴呢。”

李元柔內心早已淚流滿面,她唇瓣張了張,準備虛心認錯:“我……”

蕭洛白搶答:“你錯了?”

李元柔下意識道:“不是……”

蕭洛白譏諷一笑:“沒錯?”

李元柔一噎,內心暴風哭泣。

胸口一疼,她嚶嚀一聲,沉聲咒罵:“蕭洛……”

蕭洛白聲音輕緩卻含著威懾:“嗯?叫我什麼?”

聲音忽而支離破碎:“夫……君……”

蕭洛白眸底閃過一抹狡黠:“嗯?怎麼了夫人,想說什麼?”

有人在哭泣聲中低訴:“我,忘了……”

被蕭洛白預判了她的想法,一輪炮語連珠的搶答加咄咄逼人的質問過後,李元柔的腦子轉不動了,她剛才想說什麼來著此刻全忘了,大腦一片空白。

李元柔準備裝可憐博取同情,她抬起霧濛濛的眸子可憐巴巴地望向一臉邪魅笑容的蕭洛白。

蕭洛白低笑出聲,對她精湛傳神的表演視而不見。

餅皮逐漸泛起金黃,變得酥脆,香味兒越發濃烈。

翻個面兒,繼續烙。

蕭洛白烙餅上癮,餅皮再次酥脆起來,香味蔓延開來。

發顫的尾音帶著乞求:“能不能……”

蕭洛白聲音輕快,透著愉悅:“你猜?”

低泣聲又被撞碎。

蕭洛白烙餅烙得起勁兒,烙完正面烙背面,烙完背面烙正面。

火候逐漸變大。

時間過久,烙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