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要自殺雖然有點惋惜,但是她也無能為力啊,這都是不是她乾的啊,她只是個背鍋的,她只想過好自已的日子。

翌日一早,李元柔早膳都沒吃就帶了大丫二丫出門,她一覺醒來早已把蕭洛白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昨日因趕著去駙馬府有幾個店鋪都沒來得及好好逛,二八年華正是活潑好動的年齡,今日一定要好好都轉悠一圈。

大越國上京城很是熱鬧,畢竟一國之都,舉目責青樓畫閣,繡戶珠簾,雕車競駐於天街,寶馬爭馳於御路。金翠耀目,綺羅飄香。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衢,按管調絃於茶坊酒肆。

街邊左右連線著數個攤位,叫賣聲不絕於耳:“香噴噴的包子出鍋咯,熱騰騰的肉包子。”

李元柔被香味吸引著過去。

老闆招呼著:“姑娘,要買包子嗎,剛出鍋的。”

肉香味兒撲鼻,肚子裡的饞蟲都活動了起來。

三人買了肉包子坐在攤旁桌邊吃了起來,李元柔吃的比兩個婢女加起來都多,她邊吃邊說:“這個味道不錯,有點熟悉,好像以前吃過似的。”

大丫道:“主子您以前從不吃這種小攤賣的吃食的。”

“哦是嗎?”她笑呵呵地道:“山珍海味吃多了,這種街邊吃食反而獨有一番滋味。”

二丫吃完拿帕子擦了擦嘴道:“前面街上的老字號八寶齋,桂花糕很是有名,主子可要嚐嚐,每次經過都看見不少人排隊,味道應是不錯的。”

李元柔嚥下口中食物對二丫道:“二丫你吃完了你先去排隊,我和大丫稍後去尋你,多買一些也給胖丫嚐嚐,她肯定愛吃。”

“好嘞!奴婢這就去。”二丫起身先行。

待得吃完後與二丫匯合,三人又逛起了珠寶首飾鋪子,對於初來乍到的李元柔來說就是新大陸,兩隻眼睛應接不暇,大手一揮就是買買買。

果然買東西能令人心情愉快,正如李元柔此時,她秀氣的眉眼裡都是笑意。

走走逛逛,陸續選了不少,令小二打包送去山陽公主府。

一行三人逛累了,尋了一茶肆歇腳,喝茶聽書好不快哉,然而總有一些人來破壞氣氛。

“山陽公主,好巧啊,在這裡碰到您。”

李元柔打量著來人,一身青珀色長袍打扮,頭戴紫冠,笑得春風盪漾毫不收斂,嘴都要咧到後腦勺去了,下意識就拿他跟蕭洛白做了一番對比,真是比不了一點。

李元柔毫不客氣:“你哪位!”

來人怔了一下,笑容僵住:“公主不記得我了?我是何文庭啊!”

李元柔皺起一隻眉毛:“嗯?”

大丫低頭耳語道:“就是您之前喜歡的那個何小公子。”

李元柔恍然大悟哦了一聲。

何文庭只覺這山陽公主是在欲擒故縱玩新的把戲,畢竟之前公主一直對他示好他沒有接受,彼時更是頭高高昂起手中摺扇一開就兀自扇了起來,彷彿一隻驕傲的花孔雀。

李元柔很是不耐煩,直接懟道:“這都入冬了,何小公子竟還打起了扇子,有句話怎麼說呢來著?水仙不開花。”

水仙不開花——裝蒜。

何文庭面容一僵,有些詫異於公主的無禮之言,但是公主為君他為臣,他不能以下犯上。

之前由於公主多次在他面前放低身段讓他不由就抬高了自已,此時被噎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時無言以對,但迷之自信的他到底還是覺得山陽公主這般是在釣他。

然而李元柔懶得同他浪費口水,直接起身道:“大丫二丫,今日逛夠了,我們回府。”

說著起身,大丫還故意撞了一下何文庭的肩膀:“讓一讓。”

何文庭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收了摺扇在手中敲擊,迷之自信讓他更確定山陽公主這般定是在欲擒故縱引起他的注意。

尋了車伕駕車回府,到府前見有人在跟府中管家爭執著什麼,上前詢問得知,那人正是首飾鋪子送貨來的小二,竟是因銀錢無法結算而遲遲不肯離去。

李元柔奇怪了,對管家道:“沒給他結賬嗎?”

管家面露為難之色,拿著小二給的賬單給她看,竟是長長數張。

大丫是知曉箇中緣由的,她將李元柔拉至一旁小聲說:“定是府中銀錢不夠了,之前幾個月的頭面首飾都是欠著的,這小二是一併要賬來了。”

李元柔驚愕萬分:“怎麼會,本公主一國帝姬,欠賬?”

大丫低頭絞著帕子,小聲嘟囔道:“先帝時期時就奉行節儉,加上征戰不斷軍資耗損極大,宮內一再縮減開支,您又素來喜歡珠寶華服,您看看您鞋子上的大東珠,一顆就要上百兩呢,咱們公主府早就入不敷出了。”

李元柔如遭雷劈,哀傷地仰頭望天,風中凌亂。

天塌了啊。

李元柔內心一萬頭草泥馬賓士而過,將她穿金戴銀吃香喝辣的美夢踩了個稀碎。

她是一個窮酸公主。

說好的榮華富貴呢,吃喝玩樂呢,走上人生巔峰呢,都像肥皂泡一樣,啪的一聲,全沒了。

李元柔埋怨大丫二丫怎麼早不跟她說,怎麼不阻止她買買買。

兩個丫頭很是委屈,聲稱並不知道公主忘了這些,且她們有回勸了一次被山陽公主好個一頓罵。

李元柔就這樣短短兩日內經歷了大喜大悲,心下百轉千回,最後無奈也只得先打發了那小二說過一兩日便可結清欠款。

小二施施然離去,卻也並不擔心,堂堂一國公主難道還會賴賬不成。

進府的時候,李元柔是崩潰的,她捂著心口,邁著沉痛的腳步,身形虛晃。

她到底是接了個什麼爛攤子,又是莫名多了個駙馬又是窮的揭不開鍋,還沒來得及享好日子如今還成了老賴?

今日買的那些珠寶她都不覺得亮了,好吃的桂花糕也不香了。

李元柔很是苦惱,就算以後不買了,眼下的欠銀總要歸還,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她讓兩個丫頭幫著出主意。

二丫道:“駙馬十分富有,不若跟駙馬討要一些?”

大丫反對:“跟駙馬開口,豈不是失了身份?”

二丫又道:“都是夫妻了,也不算有失身份吧?”

大丫再反駁:“昨日公主親自去請,駙馬都不肯回來,如此夫妻……”

大丫輕哼了一聲,繼續道:“公主千金之軀,如何能去開這個口?”

二丫再出主意:“那,向長公主討要一些?”

大丫嘆氣:“長公主那滿府的面首僕從都是吃錢鬼,不跟咱們公主要錢就不錯了,你還指望長公主能有錢?”

最後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李元柔只知道國庫空虛皇帝沒錢,如今自已也是個表面光鮮的窮光蛋,沒想到自已姐姐也是個窮鬼。

她做了幾次心理掙扎,終究沒辦法說服自已開口去向駙馬借錢,這太無恥了。

駙馬已經夠可憐了,都要抑鬱地自殺了,而且剛傷了人家扭頭就去借錢?一般人幹不出來這事!

而且倆人根本不熟,拿人手短。

如果拿了人家的錢,從此怕是她自已在心裡都覺得低人一等了,她過不了自已心裡這一關。

那不若跟駙馬緩和一下關係呢?向他釋放善意,既能救人一命,還能順便借點錢,兩全其美。

可是駙馬昨天那個態度……不太友好啊。

直到夜深就寢李元柔都是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