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說她干涉朝政，她在的四年，除了國女監，她還幹過什麼？平時朕奏摺就算放到她面前她也不會多看一眼。她那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皇宮，在她眼裡睡覺斂財比參與國事要重要得多。要是能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她寧願當一個山大王都不會進宮。”
“這樣的人，舅舅卻說她要控制朕，何來這樣的推斷？”
沈謹辰壓著戾氣和濃黑的情緒，視線死死地盯著季昌明，一句一句地質問。
“她怎麼沒有控制你，她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卻讓你三千後宮擱置，如此善妒的女人，還說不能控制你，訣兒你糊塗呀。”
見沈謹辰如此恨自己，季昌明心如困獸，透不過氣來，但還是認為他自己是在為沈謹辰好。
“哈哈！父皇好好笑，季國公說母后，不能生育，那兒臣是怎麼出來的？本太子看他就是在狡辯！”
北冥君榮雖然奶聲奶氣，但他那雙眼睛卻壓迫感十足，完全不像一個小孩子能有的表現。
季昌明聽聞此言，眼神終於落向沈謹辰身邊坐的那個小糰子身上，他仔細觀察了一下，與沈謹辰小時候長的一模一樣。
心突然就像被插入了一把尖刀一樣，痛悔難當。
當即就跪下請罪：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設計殺害了皇后，願以命抵命，請陛下降罪。”
“微臣也有罪，請陛下賜臣一死。”
沈謹辰身邊帶著的那個小人兒，不僅季國公看見了，沈國公也瞧見了，臉上也露出沉痛的神色，便跟著也跪下請罪。
只是當初他與季國公想法一致，都覺得那個女人就該死，可現在一見案前小太子，心裡的堅持頃刻間潰不成軍。
“好，好得很，都一心求死，那朕就成全你們！”
沈謹辰見他們一個兩個的都請罪，一雙漆黑而銳利的眼神泛著火光，當即就解下懸於殿前的佩劍朝這兩個罪魁禍首走去。
理智告訴他這兩人殺不得，但當初岑喜的死狀一遍一遍浮現在自己腦海，此刻，他哪還顧得了其他。
只是沒想到，小太子北冥君榮卻以極快的速度跑到了季昌明面前，擋住了他。
“父皇，您不能殺從小養你的舅父和養父，要殺也是本太子來殺，不然你會遭天下人唾罵的。。”
看著兒子握著的劍，以及流出來的血，沈謹辰瞬間清醒怒喝：
“臭小子，你幹嘛，知不知道劍能傷人啊！”
沈謹辰怎麼也沒想到北冥君榮要握他的劍，頓時扔下劍，抱起兒子就朝外面喊叫太醫，然後四處找東西替這臭小子先包紮。
“父皇，這兩位國公雖罪該萬死，但也是對您有大恩的人，您不能動手，想要替母后報仇，你先等我長大，我長大了會親自處理我的殺母仇人的，您現在關他們十年，十年後本太子親自送他們一杯毒酒，了卻此事如何？”
北冥君榮撕拉一下，做了個忍痛的動作，然後眼神炯炯的看著沈謹辰規勸他。
“你是三歲小孩嗎，這些話都誰教你的？沒事別操大人的心，小心容易老。”
沈謹辰一邊幫他包紮著傷口，一邊用探究的眼神看他。這種話，絕對不是一個三歲小孩能說出來的，說這話的只怕是他的兩位太傅吧。
“別小瞧本太子，太傅說本太子是百年一遇的天縱奇才，學什麼會什麼，過目不忘，父皇要是不信，可以把兩位太傅請來，親自問。”
北冥君榮一副你別小看我的表情看著沈謹辰洋洋得意。
“來人，帶太子下去治傷。”
沈謹辰瞪了一眼北冥君榮，便對殿內的內侍叫了一聲。
“本太子不走，本太子還要看你審案…”
北冥君榮用他那隻受傷的手一把抓住沈謹辰死賴著不放。
“今日朕帶你來，原本是想教一教你為君之道的，眼下看來你聰明絕頂無師自通，並不需要，既然兩位太傅把你教的挺好，回去繼續努力。”
沈謹辰冷冷瞥他一眼，把他從自己身上拽下來，就叫內侍把他抱走了。
“不要，我要託夢告訴你娘，告你欺負我。”
北冥君榮又蹬腿又撓內侍的臉，相當不配合。
奈何他那這爹是鐵了心要讓他走，隔空點了他的穴道，給內侍使了個眼神，他就被強行抱出養心殿。
搗亂的小傢伙走了，沈謹辰捂了把臉，撿起地上的劍，看了許久，終究還是不忍心親自處置他的舅父與養父。
“來人，季國公和沈國公以下犯上，戕害皇后，即日起剝奪國公封號，押入天牢永不永生圈禁。”
“是！”
禁軍統領應了聲是，伸手一招，幾個士兵就上前把季國公和沈國公押走了。
事到如今他們倆很平靜，很配合地束手就擒了。為了陛下的名聲，他們當如此。
處理好兩位國公的事情之後，沈謹辰冷著一張臉，讓峰琴把孫太醫押了進來。
孫太醫孫和謙，一進來就撲通跪在沈謹辰面前，連連求饒：
“陛下，要殺皇后的不是我，臣也是被逼無奈才有如此下策呀，還請陛下念在臣以前兢兢業業的份上，饒老臣一命。”
“蘇念娘是你舉薦給季國公和沈國公的吧？”
沈謹辰沒有理會他的求饒，而是問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這…，是！那位蘇娘子以前在宮裡待過，有一次臣不幸摔倒，蘇娘子無微不至照顧了老臣一段時間，老臣就心存感激，收了她做義女，當初是季國公說要找一個女子代替皇后，老臣才向季國公引薦了蘇娘子。”
“我也是在無奈之下才做了幫兇，還請…，還請陛下網開一面。”
孫太醫老淚橫流，磕磕絆絆說明了他與蘇念孃的關係後，便不斷的磕頭求饒命。
沈謹辰看著他這張唯唯諾諾的臉，再想起滿身是血的岑喜，眼神冷厲如刀：
“放肆！你家的管家可不是這樣說的，他已經交代，是你主動把蘇念娘送給了季國公，你這麼無辜，那你當初為何不在知道內情之後，向朕主動投誠？”
“冤枉？幫兇？那大出血的藥是誰開的誰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