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懷孕了。”

大夫尷尬的瞧了一眼,眼前這位凶神惡煞的婦人說道。

“懷孕了,怎麼可能?你莫不是個庸醫吧,我前兩天才來了癸水,怎麼可能懷孕?”

岑喜一連好幾個問題拋向大夫,這種事怎麼可能,她每次事後,都按照朱焰娘教的方法,把那玩意兒逼了出來的呀。

怎麼可能懷孕?

不可能懷孕!

“你前幾日流血,可能…,可能是房事太過,夫人你應該讓你的夫君…,斯文些。”

說到這個,大夫的那一張臉更紅了,但是不解釋吧,又怕眼前這個女人殺了她。

饒是岑喜再不要臉皮,被這人堂而皇之的這樣說,她的臉終究還是紅了。

想起新婚那晚,他們倆是折騰得過分了些。

“那我懷孕多久了?出血了,是不是,孩子就流掉了。”

岑喜花了兩盞茶的時間,接受這個現實後又問。

“大概只有半個月,老夫看得出來,是因為老夫精通此道,別的大夫還不一定能看得出來,你只是動了胎氣,孩子沒事,但你需要將養。”

說實話,大夫也十分尷尬,但是他不得不說。

“半個月了。”

岑喜愣愣的出了醫館,往回走。

半個月前在宮裡好像是有一晚,沈謹辰折騰她折騰得特別慘,她當晚就睡著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來,當時她是也運了功。

很可能,當初是錯過時間了。

岑喜失魂落魄的回了公主府,正好碰見青衣也在找她,於是腳步一頓,任由青衣給她披上衣裳。

“公主,這是怎麼了?”

青衣看岑喜十分不正常,於是問道。

“青衣,我懷上孩子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岑喜愣愣的轉過身,望著青衣。

“不會啊,門主不是教了你方法了嗎,怎麼會這樣?”

青衣一直知道,岑喜是不想要孩子的,或許也不是不想要,只是不想與沈相有孩子。

但是她知道,她們家公主只和一個人發生過關係,那孩子只能是沈相的。

“要不然偷偷喝藥,把它拿掉。”

青衣想了想,建議道。

“拿掉?”

岑喜愣愣地回味著青衣這句話,想著這事的可行性,可是她腦海中不自然就浮現出了小魚那乖巧的模樣。

她很清楚,自己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的。但她更想完成小時候期盼的願望,那就是讓孩子在一個完整的家庭里長大,可,她和沈謹辰註定以後要分開。

那這孩子,是不是要走她上輩子的老路,在一個單親家庭長大。

岑喜很不想有這樣的結局,算了,還是不要讓她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好了,那樣太苦,記得以前小時候,班裡很多同學都嘲笑他沒有父親,那個時候,她真的想捅死所有人。

可她知道,那不是那些人的錯,那是他父親的錯,是她父親出軌才讓她成了沒有父親的人。

那她現在還要選擇生下來嗎,一個註定沒有父親的人?

“青衣,那你去抓一副藥吧,要最烈的墮胎藥。”

岑喜閉了閉眼睛,猶豫半晌終於決定道。

罷了,像她這種人,註定就是單身一人,何必要垂涎別人的天倫之樂。

心一橫,做了決定之後,岑喜就回了公主府自己的院子,躺在軟榻上懶懶的發呆。

“公子,公子!出大事了,主母,主母懷孕了。”

躲在暗處,一直跟蹤岑喜的峰琴,見岑喜,做了這樣的決定之後,連滾帶爬,就跑到了衙署裡去找沈謹辰。

沈謹辰前幾日聽了峰琴的話,便藉著岑喜不顧沈府臉面的由頭,故意沒去岑喜院裡。

沒想到才過了一天,峰琴就風風火火跑到丞相的辦公衙署,扯著嗓門就喊岑喜懷孕了,頓時驚得他連筆桿子都沒有拿住,問道:

“怎麼回事?好好說話。”

“就是主母懷孕了,讓青衣去買墮胎藥,殺死你的骨血,你趕緊回去看看吧。”

峰琴喘勻氣後,就想把他表達的話說了出來。

“你是說她懷孕了,她前幾日不是癸水才來嗎?”

沈謹辰有些風中凌亂了。

“我…我也不知道,主母先去了一趟溫府,然後出來就到一個醫館抓了個大夫,看診,看完了之後就眼神呆滯的往公主府走,然後她的婢女青衣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就說了一句自己懷孕了,然後她說不想要,然後她就讓青衣去買墮胎藥了,還說要最烈的墮胎藥。事情的始末就是這樣,公子你看怎麼辦?”

峰琴吞嚥一口口水,組織了一下措辭,便滔滔不絕地說道。

“走!回府!”

沈謹辰當機立斷直接出府衙,跨上一匹馬,就往公主府狂奔。

回去之後,三步並作兩步就來到岑喜的院子裡。

一進門,便看見岑喜躺在軟榻上淺眠,手還放在小腹上,嘴角的唇微勾,彷彿很享受懷孕的樣子。

於是他放慢了腳步,緩緩的走到他面前坐下,搭上了她的脈搏。

一會兒的功夫,他果然把出了喜脈。

正想高興,岑喜就睜開了眼睛,然後一臉戒備地看著沈謹辰。

“你…,你怎麼回來了?”

她剛下令讓青衣去買墮胎藥,這男人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他把脈的手正好才收回去,很顯然,他是知道自己懷孕了。

“為何要去讓青衣買墮胎藥,岑喜你到底有沒有心,我…,我多麼愛你,你真的就沒有半點情誼,連我的骨血都不想留下嗎?”

沈謹辰說話的嘴有些顫抖,他從來沒想過一個女人能夠這麼傷害他。

他從上陽城到京城一路寵著她,愛著她,不論她怎麼鬧他都容忍他,為何就是捂不熱她那涼薄的心?

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沈謹辰終究還是捂住自己的臉,抹掉了他不經意間落下的一滴清淚。

“你……”

岑喜還是第一次見一個男人哭,而且還是在一個女人面前哭,在她以前在那個世界,她遇到的男人,都不過是貪戀她的美色而已,都只想與她逢場作戲,況且因為她父親的關係,她從不涉足感情。

所以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男人能在她面前哭,而她卻有些心疼。

沈謹辰一把抹乾眼淚之後,冷靜下來,看著岑喜問:

“我沈謹辰天之驕子,哪一點讓你看不上,甚至連孩子都不想跟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