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日大鬧之後,岑喜相當規矩,以前的放蕩形骸,沒留一絲影子,一連五日日,她小魚在院子裡繡香囊,就是帶著小魚在山上亂逛,偶爾也指點一下她武功招式。
要麼就窩在她院裡的小廚房內,給小魚做吃的,沒管任何人,不理會君小喬,朱焰娘,沈謹辰和君劍愁,那就更別提了,不要說見面了,連與他們相關的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那日之後的第二日,沈謹辰派人大張旗鼓給君府送了聘禮,岑喜是知道的,但是她並沒有理會,彷彿沈謹辰提親的人不是她一樣。
她似乎堵著一口氣,但是面上誰也看不出來,她每天都頂著笑,與小魚在院子裡嘻嘻哈哈,君小喬和朱焰娘只要一靠近,她就帶著小魚不經意的躲開了。
君小喬對她這波騷操作,十分無語,想去找她理論,但她就是把她當成空氣,她說什麼,岑喜都不插話,不回答,君小喬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她就不明白了,這女人哪根線搭錯了,那晚睡覺之前不是都好好談過了嗎?
忍了五日,今日總算是忍不了,見她和說小魚又在一起繡香囊,他一個大力搶過那個秀的醜不拉幾的香囊說道:
“岑喜,你今日再不回話,你的珍饈樓老孃可不管了,老子又沒得罪你,你幹嘛要耍冷暴力?”
“不管了,就不管了吧,把令牌還給沈謹辰就是。”
岑喜冷淡的躺在胡床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她彷彿受了某種打擊一般,對生活再沒了追求。
“你不是很喜歡錢嗎,你可想好了。就算你要嫁給沈相,那也不是你的了。”
“無所謂,你沒事你就下山吧,轉達給君劍愁一句話,讓他別白費心思去京城了,我就算死,也不會領情。”
岑喜聲音懶洋洋的,像被人抽乾了精神氣。
“這就是你答應我好好想想的結果?你到底想幹嘛?”
君小喬有一種吃了蒼蠅的感覺,岑喜這是什麼意思。
“是,我很累,不想這麼疲憊的周旋,我不想迎合任何人,他如果想要我他對我付出了恩情,抱歉,我給不了,我就是這樣的性子,說我薄情寡義也罷,說我生性涼薄也行,老子就是不想伺候了,最好那個宴太祖現在一刀解決了我了事,我不想活了,活就是這個意思。”
岑喜吐了一口氣,想著她從這個世界上醒來,被人被迫推著做了不少自己不喜歡的事,而別人總想找她索取,可從未有人問過她想還是不想。她真累了,不想再被迫營業了。
“你什麼意思,為何如此消極?”
君小喬被她最後那幾句話,嚇得一怔,她如何能如此想,往日的朝氣她身上半分也找不到。
“君小喬,沒人逼迫你做不喜歡做的事情吧,所以你很快樂,所以你根本不能理解我,下山過你的日子去吧,不要管我了。”
岑喜閉了閉眼,也不看小魚站在一旁,擔憂的眼神,自顧自嘆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她不在乎,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為何還活的如此累?
“岑喜,你怎麼了,君劍愁那天說的話是有些過了,但是你也不能因為他幾句罵,連活著的意願都沒有了,他只是關心你,我們只是關心你而已。”
君小喬見她這樣,語氣不再質問,她有些慌了,死氣沉沉,這還是她認識的岑璽嗎?
“謝謝,轉告君劍愁,我不需要他的關心,也不需要你們的關心,自去吧,不送。”
岑喜冷淡的說完這些話,然後拉著小魚就往外走。
“岑喜!你到底要作到什麼時候?”
君小喬跺腳,追上岑喜就問,可是這回岑喜又成了鋸嘴的葫蘆,閉口不言,直接無視她就走。
她原本想著第二日再找她談談,哪知第二日,小魚一早醒來就驚慌失措的跑到她他的院子裡狂敲門。
“姨娘,姨娘,孃親發燒了,發燒了,你趕緊找人去看看。”
“什麼,怎麼會發燒?”
君小喬一臉的不可置信,岑喜,這是真的不想活了嗎。
“小魚也不知道,姨娘趕緊跟我去看看吧。”
小魚眼裡的淚狂往下滾,那樣子是真的很傷心。
君小喬也知道這事的嚴重性,於是趕緊穿衣起床去了岑喜的房間,對岑喜的丫鬟叫道:
“青衣、春蘭、阿湘,你們一個去找沈相,一個去找君少主,一個去請一下隔壁的朱焰娘,讓他們趕緊來給你們主子看病。”
“我們門主就在隔壁,我現在就把她叫起來吧。”
青衣反應最快,剛踏進屋的腳,又轉身踏出去,去敲了隔壁的房門。
“你們倆也趕緊去找沈相和君少主,他們倆惹的事,讓他們自個兒處理,老子真不當這個和事佬了,我這就下山去。”
君小喬看著岑喜紅的發燙的臉頰,真的忍不住想發火,這女人還真把自己作出病來了,看來她真還想去見閻王,那自己多說無益,還是照她的意思滾吧。
可是一對上小魚那張慌張而又驚恐的眼神,君小喬怎麼也挪不開步,這孩子太小,是極為依戀父母的時候,想必她是真把岑喜當他孃親了吧。
沈謹辰和君劍愁一聽岑喜高燒不退,兩人都以極快的速度到了這院子,一左一右抓住了岑喜的手腕。
片刻之後,同時得出結論,她在一心求死,身體每一處脈搏都在消極怠工。
兩人同時僵了一下,實在有些想不明白,岑喜為什麼就會這樣?
那日之後,沈謹辰自知把她逼得有些太緊,而她對於嫁給自己並沒那麼歡喜,所以這幾日他特意沒出現在她面前,就是希望她能想通。
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會進入死衚衕,眼下這情形,只怕不解開她心中的鬱結,她很難再醒來。
同樣,君劍愁也看出了這一點,他身子猛然一震,臉色蒼白如紙。
君小喬剛想感慨,她請了兩個沒用的雕像時,沈謹辰騰地一動,坐到床邊,扶起岑喜,一邊拿著帕子給她敷額頭,一邊在她耳邊哄道:
“阿喜,醒過來好不好?以後我不再逼你做任何事,你不想成婚,我不逼你就是了。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都隨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