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聖壇(一)
八月裡來雁門開後面一句 姬念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在幾人修整的那幾天裡,五個魔法使也找了其他人幫忙一起加入傳送法陣,保證這次的法陣不會在中途停下.
周琦也因為這次沒能拖後腿不再受到明面上的排擠,有些時候還會和大家一起討論接下來的行程.
而這批從王城裡來的魔法使,也有不少人和舜南他們是沒有一點交集的.
“鶴憐小姐有所不知,谷老師應該也沒有和您特別提起過這些事情,天上之國,您有聽說過嗎?”
鶴憐點點頭:“我記得他說過,那是王城用來培養魔法使的地方.”
“那裡是我們的學校,魔法使的考試和後續的生活都會在那裡進行,那是由最初的魔法師在死後用了所有魔力浮起來的小島,就在王城附近,能上去的人,也得是有魔力或者是被有魔力的人帶上去才行,”文梨說:“但是這裡還是普通人居多,魔法使後面都是按比例分配下去輔助王城管理,極其優秀的人才才能進入王城工作.”
“谷老師是真真正正的天才,他才從天上之國畢業,就被分配去了神殿,更是在20歲那年就憑藉實力成為了最年輕的大祭司統領神殿……也因此,招來了不少人的嫉妒.”
鶴憐明白了:“也就是他被王城驅逐的事情.”
“神殿勢力錯綜複雜,谷老師當時也是年輕,看到了預言就馬上和王城說了,想要防患於未然,但是王城內部也同樣在忌憚他……然後就有了傳言,說谷老師是為了讓自己被推崇為所謂的救世主拿到更多權利才編造出末日的謊言……於是,王城不願意徹底放棄谷老師,選擇了將谷老師逐出王城,而新上任的大祭司……和周琦有些關係,”文梨說:“我們怕她是神殿那邊找來干擾我們的人,也怕是來搶我們功勞……然後鳩佔鵲巢的人,所以才一直防備著她.”
很多事情文梨並沒有講太透,或許是覺得鶴憐也難以理解,也或許是因為更深入的事情她也沒那麼清楚.
文梨卻看向了鶴憐:“舜南和我說,您總是看著自己的手腕,是因為在思念谷老師嗎?”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魔法師都會有像是法杖一樣的東西,我們這種魔法使還沒有資格擁有,但是看您的樣子,也並不習慣使用法杖……”文梨沉默了片刻,從懷裡拿出來了一本筆記:“其實一開始我們相信您,確實是因為谷老師,但我們同時也防備著您,這本筆記,我們不知道這是第幾本,只知道谷老師寫下這本筆記的時候,您已經不在他的身邊了,但他還是為您留下了一份禮物,那是屬於谷老師的法杖.”
谷昀然的法杖……嗎?
鶴憐翻開了那本筆記,她看不懂字,文梨就幫她念著.
其實鶴憐記得的,谷昀然的法杖就像是彭格的那樣,已經擁有了主人喜歡的外表,但是谷昀然的更特殊,他的法杖,可以變成任何樣子.
那個時候……
谷昀然拉過鶴憐的手腕,把一個鐲子戴在了她的手上,語氣裡帶著得意:“這是我的法杖———曲水,它可以根據你的想象變成任何死物的樣子,並且具有死物的特性.”
鶴憐眨眨眼睛,她剛剛確實看到谷昀然是從中指上取下了一枚戒指的,但是在碰到她手上的時候,就又變成了一個翠綠手鐲.
“除了時間重置以外,對於身體某個部位進行重置並不需要大的世界變化,我的很多魔法並不需要法杖,”谷昀然說:“但你對你的魔法使用還不熟練.”
這是當然的,畢竟之前並沒有需要鶴憐使用魔法的時候,更多的時候,她是在自己毫無章法的修煉.
鶴憐覺得神奇,她閉上眼睛想象了一番,等到再睜眼的時候,果然看到了那個鐲子變成了一道光移到了自己的手上,變成了一把匕首.
【其實我已經有了預感,很抱歉,鶴憐,我沒辦法回到北境去接你了,我每一次夢醒,都能很清楚的感覺到,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真是神奇啊,我居然也會有要去直面死亡的那天,畢竟,在可以控制時間以後,我似乎也開始得意了起來,感覺自己可以成為遊走在時間縫隙裡的俊美魔法師,雖然活不長,但畢竟還有俊美的.】
【我想要把曲水留給你,我離開以後,曲水失去了我的魔力驅動或許會失去作用,但它畢竟是我的法杖,我會試著,讓它變成你的法杖.】
【鶴憐,送你回北境實屬無奈之舉,但我也因此窺見了自己想要尋找的真相,就像是一個杯子,一直有人往裡面倒水,這個杯子就遲早會滿,我想要做的是,在杯子裡的水被灌滿之前,就把裡面累積的水都給清理掉.】
【或許以後還會有人走上我現在的路吧,所以除了在路上沒有保管意識時遺失的筆記,其他東西我都會寄回王城,我要去一個地方,或許活不下來了.】
【而對於末日,除了我現在走著的路,我還制定了以下幾種方法,麻煩王城裡我的前同僚參考一下.】
【要做好末日降臨的最壞打算,打造像是天上之國那樣特殊的有著防護罩的地方,儘量在末日來臨時保護更多人的生命.】
【對王城建造之前的文獻和遺蹟進行探查,找到這個杯子之前是否漏過水的證據,要是能證明這個杯子碎過後又被修好的話才再好不過了.】
【趁現在還有時間,想盡辦法被杯子裡的水潑出去,垂死掙扎也好,活著就好.】
【當然,這只是大致的幾個方向,剩下的東西和圖紙也在送回王城的包裹裡面,要是打算舉國上下一起玩樂等死我也沒什麼意見,畢竟,我那個時候也沒什麼發表意見的權力了.】
【話題好像太過沉重了,就像是我的遺書……屁嘞,我才不會在遺書裡寫這些……我都不想要面對的事情,我想要去見一個人,我想要履行對她的約定.】
【我從看到她的第一面就知道,我們會在一起走過很長時間,或許是我的潛意識吧,也或許是我每一次都沒能如願後的不甘心吧.】
【不過,我現在也沒有不甘心的資格了,我應該沒辦法活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