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靜心……”

李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同時也在腦海之中不斷的思考。

如果,自己是柳依依的父親,並且,在已經痴呆的情況下。能如何幫自己的女兒伸冤?或者說,留下一絲一毫伸冤的可能?

可過了片刻。

李睿有些沮喪,要模擬一個正常人的想法非常容易。

可是,想要模擬一個痴呆的人的想法,可實在是太難了。

甚至於,李睿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柳依依的父親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將他的屍身抬到院裡!”

李睿的聲音很輕。

徐通點頭,而後和其他人一起將柳依依父親的屍身抬到了外面。

茅草床上,一股股惡臭糞便的味道瀰漫。

李睿輕輕的將之扒開。

那茅草的下方,藏著一塊淡藍色的布條,這布條應該是粗麻布。而且,和柳依依父親身上的衣服格格不入。

“這布條,是什麼東西?”

李睿也有些不解。

將那布條遞給了面前的徐通,輕聲的詢問著說道。

徐通的眼神中也帶著幾分茫然,搖頭回答:“不知道,這東西有些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聽聞徐通的話語。

李睿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自己的感覺和徐通差不多,也是覺察到非常的熟悉。好像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這藍色布條。可自己一時之間居然找不到任何的印象。

“這可能是非常重要的線索!”

李睿深吸一口氣,而後接著道:“看來,咱們這一趟沒白來。”

“將屍身,葬了吧!”李睿的心中升起了幾分的敬意。雖然不知道這布條究竟是何來歷。但是,這是現在李睿所掌握的唯一一個線索。

一個痴呆之人。

甚至行動都沒辦法做到,卻是硬生生的憑藉著自己的毅力和不屈,留下了這樣的一個線索。

雖然暫時不知道這個線索意味著什麼。

李睿看了一眼院子裡的屍身,嘆了一聲道:“你放心,我會還柳依依和你一個公道的!”

“王爺,接下來咱們去哪兒?”

徐通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詫異,而後輕聲的詢問著說道。

李睿沉吟片刻,微微搖頭:“去一趟周家,見一見這個周員外!另外,我也對他的那個銀庫很感興趣。裡面的好定西,只怕比本王府庫之中的都要多!”

“嘿嘿!”

徐通正在笑著,而後猛然間拍了一下大腿。

眼神之中露出幾分驚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李睿的眼神之中帶著幾分詫異,笑罵著說道:“一驚一乍的!”

“那個,那個粗布條,看上去有些像是周家家丁身上的衣服!”徐通急忙的說道:“在我們來到南門郡郡衙之後,那周員外的家丁曾經露面過一次。只不過當時我們誰也都沒有在意!”

“周家,家丁?”

這個時候的李睿眼神之中露出一抹驚喜!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走,去一趟周家。你暗中調查,找到和這個布條相匹的衣服。然後把這個人給我揪出來!”李睿囑託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是!”

徐通點頭。

李睿這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總算看到了些許曙光。他看向那屍首的時候,目光之中多了幾分複雜。

父女情深啊!

可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還有很遠。

李睿帶著人馬,一路來到了周員外的家裡。

驚魂未定的周大榮剛剛躺在床上,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卻是猛然間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涼王到!”

伴隨著一聲高喝。

周大榮噗通一聲,從床上滾到地面上,雙腿好像是不聽使喚一般,再也站不起來了。

好不容易,被下人攙扶著來到了待客廳內。

周大榮才稍稍安穩了一些。

“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不知道這一次,王爺來到寒舍,是要做什麼?”周大榮儘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哦,無妨!”

李睿點了點頭:“本王正打算返回河東郡!”

“可忽然間想到,周員外你有三千石的賑災糧食,被山匪劫走。可也奇怪,本王去過那山匪的老巢,並沒有找到這些糧食。周員外你可知,這些糧食去了什麼地方?”

“這個……”

周大榮苦笑一聲:“草民就不知道了。山匪行事,向來乖張荒誕。許是將這些糧食賣掉,換了銀兩也說不準!”

“……”

李睿看著面前的周大榮:“聽聞你的府邸,被狼頭山的山匪洗劫一空?”

“是啊!”

周大榮看了一眼周圍:“現如今,好多東西都是新添的。王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許是沒有感受到李睿的惡意,周大榮原本緊張的身體也逐漸放鬆下來,眼神之中帶著幾分赤城還有些許閃躲。

“無妨!”

李睿點了點頭:“你若是受害者,本王自然會為你主持公道。對了,你的銀庫在什麼地方?這一次是否遭到了洗劫?”

“在府中後院的一處閣樓內。也已經被洗劫了!”

周大榮看上去異常痛苦:“其中的金銀珠寶還有銀兩,都被那幫天殺的山匪給劫走了!”

“哦!”

李睿意味深長的點頭。

他在狼頭山的時間不長,狼頭山上具體有沒有劫來的糧食,還有金銀珠寶?大抵上是有的。如若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人上山,在短時間之內招兵買馬!從五十人擴充到兩百人。

可若是說周大榮被洗劫空了!

李睿是不信的。

若是真的空了,他又如何在短時間之內,將自己府邸之內的東西重新佈置?

“如此啊!”

李睿點了點頭,而後接著道:“對了,你之前去柳家的時候,可曾經有人和柳家之人發生爭執?”

“沒有!”

聽問道這裡,周大榮下意識的搖頭:“絕對沒有,草民不是那種會強人所難之人。草民多次前去,都是帶著誠意。雖然柳依依不願,可卻也從未和草民發生矛盾!”

說話之間,周大榮嘆了一口氣。

“說起來,倒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