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闖衙門斗鷹爪（3）

話分兩頭，且按下莫將離和張辭不表，先說一下今日下午九江府衙門發生的一件事。

衙門位於九江府的中心，整個建築坐北朝南。

如果從南大門開始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大門兩側的鳴冤鼓。進了大門，看見的一間大堂就是平常知府審訊犯人的廳堂。廳堂再往後，便是一個小院子。院子北面是知府平日辦公和招待客人的地方。東面則有四五排的廂房，是留給客人住的地方。西面則是一個小型花園，花園盡頭是一座小監獄，裡面一般關押的重要的犯人。

孔劍波正是莫將離和張辭昨日所見的一群錦衣衛中的首領。只不過他身居錦衣衛大旗之位，官居七品，昨日那種遊行的活動他自然不會參加。

孔劍波長得一張馬臉，個子也十分的高，整個人十分陽剛。此刻他正在東廂房的一間屋子裡整理著一份密報。這份密報是有關此行所押運的兩名犯人的。這兩名要犯事關重大，是錦衣衛指揮使紀綱大人點名要的，但有關二人犯了什麼罪名，密報隻字未提。由於事關重大，他本想今日上午就離開九江府繼續向東，好儘快押送京師。可偏偏這九江府的知府對他是‘十分熱心’，非要留他在這住一晚。其實孔劍波心裡也清楚，這知府也不過是想攀上個錦衣衛的邊罷了。一直以來，錦衣衛行事十分隱蔽，鮮有人真正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也自然那些官員都見不著錦衣衛，但正因如此這些官員才更想攀個關係。但偏偏錦衣衛行事隱蔽，大家都沒有門道。九江府知府好不容易抓到個機會，怎可立刻放他們走。由於他只是七品大旗，自然不能拂了四品知府的面子，所以他只好硬著頭皮答應留下住一晚。

這一晚可不是白留的。一個四品官巴結一個七品官本來就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直到中午，知府才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要求。還好不太過分，只是想讓他將知府自己的侄子收入錦衣衛。孔劍波當即就應承下來了，外人進錦衣衛不好進，他們自己人推薦人進去還是很容易的。

就在孔劍波看著密報時，一名侍衛來報，說是一個明月樓的小二想見他。

真是可笑至極！一個小二竟然想見自己這個七品大員，這七品大員是他想見就見得嗎？“讓他滾！”孔劍波冷哼一聲，十分不耐煩。

可侍衛沒有退出去，好像料到孔劍波會這樣說。侍衛繼續說：“大人，那小二說他說的事情是有關那兩個犯人的。”

“哦？”孔劍波感到十分奇怪，想了想，說道：“叫他進來吧。”

侍衛應聲退下。片刻，明月樓的小二便一副諂媚相走了進來。小二跪下行禮，叫道：“小的參見大人！”

“起來吧。”孔劍波淡淡道。他看了一眼，原來是今天上午還給錦衣衛和犯人送過飯菜的小二。

小二應聲而起，孔劍波問道：“你找我何事？”

小二恭敬的說：“小的中午給大人送過飯菜後回到酒樓遇到了一個人向我打探那兩名犯人的訊息。”

孔劍波面露驚異，說：“你怎麼說的？”

小二說道：“小的告訴他，犯人關押在東廂房。”

孔劍波嗯了一聲，笑道：“你做的很好！”

張辭腳尖剛點地，他就知道自己已經被錦衣衛給團團包圍了。莫將離一直被張辭抓著，一落地張辭就鬆開了他。早在二人剛掠到府衙邊上的紅牆時，莫將離就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整個府衙太安靜了，連個站崗的護衛都沒有。可看了看張辭堅定地目光後，莫將離又放下心來。

二人腳尖剛一落地，還沒有所行動之際，只聽嗖的一聲，一支冷箭忽然從東面的廂房射了過來！

張辭輕輕一揮衣袖，那支冷箭便失去了作用。冷箭落地後，四周忽然湧出來了一群錦衣衛，瞬間便將二人團團包圍。

莫將離嚇了一跳，轉頭看了一眼張辭。只見張辭面露微笑，似乎一切在他預料之中。

這時，眾多錦衣衛讓出了一條路，只見一個人高馬大的大漢從中走出。大漢怒瞪張辭二人，喝道：“好大的膽子！你們是何人？竟敢闖府衙！”

月光下，刀光霍霍，顯得極為駭人！

張辭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腰間的佩刀。

“可惜，不是上好的繡春刀。看來這人官職不高。”張辭低聲喃喃道。

莫將離聽見了張辭這喃喃聲，便也看了一眼大漢的佩刀。只見那佩刀藏在刀鞘內，但從刀鞘可以看出刀身又窄又長，刀尖略彎。這繡春刀原來像極了唐刀。

這人高馬大的大漢自然就是孔劍波。他見二人不說話，臉色一沉，大手一揮，道：“錦衣衛！上！”

“是！”十名錦衣衛應聲躍出。他們齊齊拔刀，刀尖對著張辭二人。

他們手中的自然也是繡春刀，只是張辭更看不上罷了。

莫將離冷冷看向那十名錦衣衛。正要拔出劍迎敵，張辭阻止了他。只聽張辭低聲對他道：“不要擔心，此事我已有計較。你一會緊緊跟在我身後，若是沒跟上被圍住也不要怕，我自能保你周全！”莫將離點了點頭。

張辭說完這句話便身形一動使出了輕功絕學‘無影無形’。他身形快若閃電，直撲向孔劍波。

看來張辭打算擒賊先擒王。

莫將離見張辭使出‘無影無形’不禁一愣。同樣是‘無影無形’，他和張辭對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當日在蘇州府救風曉月，莫將離也只是勉強能使自己的步法做到落地無聲，現在反觀張辭，不僅無聲更是無影，身形快如閃電！

孔劍波驚訝於張辭竟然能這麼快撲近自己。他自知躲不過去，索性拔出繡春刀迎戰。可剛剛拔出刀，孔劍波便感覺手腕處一麻，登時便握不住繡春刀了。手一鬆，刀墜落。就在這瞬間，孔劍波只見眼前一花，刀光刺眼，一把繡春刀就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竟然是自己的繡春刀！

跟在張辭身後的莫將離看到了這一幕，心底十分佩服張辭！他竟能在瞬間接住孔劍波掉下的繡春刀還一氣呵成的把刀又架在孔劍波的脖子旁。

這是何等的功夫！

這本是電光火石的事情，凡是能看清怎麼回事的人莫不大吃一驚。這時，只聽張辭大喝一聲：“都住手！不然我殺了他！”

錦衣衛果然不敢動手了，這等於救了莫將離。

就在這時，錦衣衛群中衝出一人，衝張辭叫道：“快放下你手中的刀！”這人正是孔劍波的副手，官居錦衣衛小旗，從七品。

張辭冷笑一聲：“我勸你快些將那兩名犯人放出來，不然這‘刀下大人’恐怕會變成刀下亡魂！”

小旗“哼”了一聲，怒道：“就算你救了那兩名犯人，你也保不住他們！且不說你救了他們會受到我們錦衣衛不死不休的追殺，光是你們是否能出的去這九江府還不好說！”

這時，刀下的孔劍波忽然大聲道：“萬不可將那兩名犯人交給他們！不然指揮使大人不會放過我們！”

就在張辭挾持孔劍波後，莫將離便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張辭旁邊。忽然聽到孔劍波叫喊什麼指揮使，頓時莫將離眼中閃出一絲怒火。

孔劍波剛剛說完那句話，一聲從西面的花園傳來布穀鳥叫聲吸引了張辭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