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玄門驚變人心亂（2）

沔雲聽後長嘆一聲，踱步走到窗前，遙看窗外道：“老鏢頭走鏢了大半輩子，一路而來不知遇到了多少危險。可人到老年，身體愈下，不久前舊傷復發，突然去世，令人惋惜。”風曉月道：“聽聞沔長老和林長老和鄭鏢頭關係十分要好，老鏢頭去世，沔長老怎麼不跟掌門一起前往洛陽弔喪呢？”沔雲嘆道：“你們可知，越是親近，遇見這種事越不想直面應對。老鏢頭和藹可親，對我和青兒甚好，如今他老人家仙逝，我們二人卻一點也不敢去奔喪！”二人聽了心中一陣激盪，他們很明白沔雲的話。越是傷懷之地，越是不想觸碰，就像莫將離不肯讓船伕在京師停靠一樣。

沔雲離開窗前去內屋泡了一壺茶。茶香四溢，沖淡了縈繞三人心頭的一絲陰霾。沔雲品了一口香茶，說道：“我和青兒這時不去，並不代表我們以後不去。我想等年後，我們一家一起去洛陽拜祭老鏢頭”風曉月道：“我也想去，早就想一睹老鏢頭風采，可惜再也見不到了。”莫將離也道：“我也想去。”沔雲點頭道：“到時我們一起去！”

“什麼事要一起去啊！”閣樓外忽然傳來一聲笑語。沔雲笑道：“是青兒和盈兒回來了。”莫將離和風曉月連忙起身迎出閣樓，恭恭敬敬見過林青兒。幾番寒暄，林青兒才想起這是二人第一次見侄女沔盈，於是讓她見過師叔、師姐。

曉月彎下身子衝著小盈笑道：“小師妹真可愛！”小盈甜甜一笑，抱了抱風師姐。莫將離見小盈頭上梳著兩個牛角辮，笑道：“這牛角辮想必是柔嘉梳的了！”林青兒笑道：“正是。這七道城就兩人梳牛角辮，一個是柔嘉，另一個便是盈兒了。”提起同院柔嘉，風曉月奇道：“怎麼不見柔嘉師姐？先前我回夜寐院，也沒見到她。”林青兒道：“那鬼丫頭跟清河長老關係甚好，估計又帶著好酒找清河長老玩去了！”莫將離奇道：“出家人還能喝酒嗎？”林青兒笑道：“濟公和尚能酒肉穿腸過，佛主留心中，清河道長怎麼就不能酒肉穿腸過，真武大帝留心中？偷偷喝點想必真武大帝不會怪罪。”沔雲在一旁補充道：“不過，清河長老並不吃肉。”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這一下午聊得甚是舒暢。沔雲和莫將離一直在討論江湖上的故事或者討論武功的技巧，這一下午，莫將離進步匪淺。林青兒除了點撥了一下風曉月的武功，還跟她談論衣服的樣式是否好看。果然天底下的女人，話題也就離不開美這一字。小盈也不寂寞，有個大姐姐一邊跟媽媽聊天，一邊跟她玩。

直到日暮西沉，天色變暗。莫風二人才起身告辭，沔雲夫婦硬是不肯二人離去，非要拉著他們吃過晚飯再走。就這麼，林青兒又和風曉月討論了一陣廚藝。吃過晚飯，天已全黑，莫風二人方才拜別離去。

“沒想到林長老的手藝這麼好！在廚房幫了一下忙，感覺學到了很多技巧！”風曉月邊走邊笑著對莫將離說。莫將離點頭道：“不錯。我在凌霄塔曾經吃過師姐做的飯，再吃依然感覺吃不夠！”風曉月道：“沔長老真是有口福！”“是啊！”莫將離嘖嘖嘆道，心中一陣羨慕。

二人剛出玉清院便聽到北邊傳來叫喊聲。莫將離循聲望去，只見北面的凌霄塔火光沖天，好多弟子提著水桶互相叫喊著往凌霄塔趕去滅火。二人對視一眼，心中一凜，均想不到凌霄塔竟然遭了火。

“曉月，你先給師兄師嫂稟報一聲。我過去看看！”莫將離說。風曉月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道：“莫大哥，一定小心！我感覺應該是有人搗鬼！”莫將離點了點頭，快步向凌霄塔走去。

走到塔下，莫將離發現火似乎剛起不久，此時才蔓延到第三層。好在凌霄塔塔基是巨石壘成，並不全是木頭結構，這就是為什麼都燒到第三層了，凌霄塔依然屹立不倒的原因。

站在塔下院中主持這場滅火的是清河長老的徒弟定性。定性一見莫將離趕來，連忙行禮道：“見過師叔。”莫將離來不及跟他回禮，便問：“火勢如何？”定性道：“剛起不久。但火勢很大，控制不住。”莫將離緊皺眉頭，看了一眼周圍只有十多人在緊張滅火，然後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這位青年道士。他長得十分清瘦，面無表情，其實卻透著一股精靈，試想這種情況普通人怎麼可能面無表情，這得需要多強大的心理素質。

看著定性一臉冷漠的樣子，看見周圍只有十多人在滅火莫將離氣不打一處來。這凌霄塔對他而言，感情至深，怎麼能容它燒掉！莫將離慍怒道：“怎麼不通知沔長老和林長老？掌門和大長老出門弔喪，三宗宗主不在玄門禁地，五長老下山辦事，七長老、八長老常年呆在坤道宗，如今這等大事你竟然不通知沔長老和林長老？你想幹什麼！”面對莫將離的大聲質問，定性低頭道：“師侄不敢擅專，但滅火要緊，是以沒有及時通知沔長老和林長老。”莫將離哼了一聲，又問：“清河長老呢？”定性轉身一指，只見清河長老躺在院牆邊的地上沉醉不醒。

一見清河長老醉倒在地，莫將離猛然想起柔嘉還在塔中。又問定性：“柔嘉呢？”定性眼睛一縮，搖頭道：“我衝進塔中，並未見到柔嘉姑娘。”莫將離嘴唇輕啟，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他抬頭看了一眼火勢，背對著定性說：“我倆再進一下塔，看看能不能找到柔嘉。”定性嚇了一跳，大聲道：“小師叔！我沒聽錯吧？塔裡著火呢，怎麼上去？”莫將離也不言語，左手拉著定性一躍而上，筆直跳上第三層。濃煙、火焰鋪面而來，莫將離屏住呼吸，拉著定性往第四次爬，還好火勢雖猛，但塔的木料極好，火勢蔓延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