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瞪口呆。

大家瞪大了眼睛也沒看出這玉笛如何穿過重重劍光而一下點中宗仰的膻中穴!

樹上的白眉老僧也是一愣,旋即讚道:“好劍法!這一招一定能把宗仰的狂妄自大打掉,讓他明白自已和一流高手之間的差距!”

莫將離風曉月面面相覷,因為他們根本沒看出董朔玉笛是怎麼出招的!

“恕在下眼拙,大師能否跟晚輩講講董前輩的玉笛是如何點中宗仰上人的?”莫將離撓撓了後腦勺,一臉疑惑。風曉月端正坐好看著白眉老僧也想好好聽聽他怎麼說。白眉老僧哈哈一笑道:“這還真不好講。董朔的成名絕技‘奪命十三劍’出劍速度極快,只要抓住宗仰的破綻,然後玉笛化劍,猛然一點就成了。說來簡單,但是需要‘快,準,狠’!三樣缺一不可!”

莫將離點頭道:“可能是晚輩修為不夠吧。”白眉老僧搖了搖頭道:“修為夠了沒有天賦也不行。快劍對一個人要求過高,老僧看小施主為人老實穩重,心懷正義,可以拜入名門大派練一些玄門正宗武功。即使當今武林高人,他們若是單單比試快劍,沒有幾個人能勝得董朔!”莫將離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多謝晚輩指點。”白眉老僧咧嘴一笑,然後看了一眼風曉月說:“姑娘心思縝密,適合練那些源遠流長招式繁雜的武功。一板一眼的功夫,看似淡如白水,實際上卻招招辛辣。”風曉月盈盈一笑,行了一禮道:“多謝大師指點。”白眉老僧也起身笑道:“今日和兩位施主所言甚歡。一個忠厚正義,一個聰慧過人,都是老衲喜歡的人。他日若是還來棲霞寺,定要進寺喝杯茶來找老衲叨嘮幾句!”風曉月點頭喜道:“一定一定!”白眉老僧微微一笑說:“老衲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陪兩位小施主了。”莫將離恭敬說道:“大師請便。”白眉老僧說罷輕輕跳下樹去,風曉月忽然想到還未問老僧法號,於是叫道:“大師,還不知您法號呢!”莫將離急切切往下看,已無白眉老僧的人影。這時二人耳畔忽然響起了老僧的話:“老僧乃是覺浪。”這話聲若遊絲,但清晰可聞。二人頓時心裡掀起滔天巨浪,原來這老僧便是赫赫有名的覺浪法師!

“什麼?你們竟然見到了覺浪法師!這番奇遇可真是了不得!”張辭一人回到梧桐樹來尋二人,聽得二人講述大吃一驚說道。

莫將離見張辭一人回來,便說:“張前輩怎麼不留下陪董前輩?我們二人自已下山就行了。”張辭道:“這棲霞山高手雲集,我可不放心你二人下山。二哥正與宗仰上人商議剷除碧血堂的事,我在那也是無用。”莫將離嘆道:“本來還想當面致謝董前輩在九江府相助之恩呢。看來一時半會是沒機會了。”張辭笑道:“二哥不在乎這些,沒事的。”說罷,三人一起跳下樹去朝山下而去。

沿路下山,秋風拂面,三人心情感到一陣舒暢。風曉月忽然想到了當時在山門旁張辭旁有一個漂亮的女子,當時猜想應該就是董朔的俠侶,這時正好向張辭求證。

“風姑娘猜的不錯。那是二嫂,是李元的姐姐,名叫李茹。不過平日裡二嫂喜歡大家叫她阿茹。對了,二嫂可是峨眉派掌門靜塵師太的俗家弟子!”張辭笑著娓娓道來。江湖女子一般不會在乎別人知道自已芳名,所以張辭直接向二人說了阿茹的芳名。

莫將離好奇道:“董前輩是如何跟阿茹姐姐認識的?”張辭搖頭笑道:“我也是去年才知道二嫂,他們如何相識我還真不知道,以後有機會你可以親自問問二嫂。哈哈,前幾個月我匆匆離開九江府就是陪二哥去提親。真是的,他都是三十五六的人了,他還去禍害人家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說罷哈哈大笑。

風曉月笑道:“英雄配美人,豈不妙哉。倒是上官前輩的兒子都十一二歲了,張前輩您還沒討到媳婦呢!”張辭聽了鷹鼻一聳,哈哈一笑說:“我這一輩子是打定光棍了!一個人瀟瀟灑灑豈不美哉。”

原路返回,三人回到江邊已是日落西山了。這時老船伕正在垂釣,見到三人回來很是歡喜,言道:“我正想一會烤些魚當晚飯,你們來的真巧。”

張辭聽了擺了擺手對老船伕道:“你們吃吧。我就不吃了,我現在要趕回棲霞寺去。”說罷轉身要走,莫將離連忙跟了上去說道:“我送前輩一程。”風曉月知他有話要跟張辭說,便自去幫船翁烤魚去了。

“可是想請教我武功?”張辭一下就猜到了莫將離的用意。莫將離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難得遇見張前輩,還是多多請教些好。”張辭點頭道:“我喜歡這種學生。不過,我先問你,你知道那個老船伕的底細嗎?”莫將離沒想到他問這個,略微一愣,便將當時在潯陽渡上的遭遇說了一遍。張辭奇道:“潯陽幫?這我倒沒聽說過,不過聽你敘述,那船伕應該沒什麼問題,但凡事還是留一個心眼的好。”莫將離應道:“前輩說的是。”張辭想了想,又說:“我和李元那艘船送給你們吧。我們回杭州時走旱路。”莫將離一時為難,這麼貴重的船不太好收下。張辭看出他心中猶豫,便道:“你收下便是,就當李元送你們的見面禮。”莫將離也就不再推辭,說道:“那請前輩替我謝謝李前輩了。”張辭擺手道:“不是什麼大事。”莫將離問道:“李前輩善用玉笛,又住在杭州,莫非就是江南有名錢塘李家的公子?”張辭略感驚訝,說:“你知道的還不少嘛!”莫將離微笑道:“天天在荒島上讀醫書和經書有時也甚感無聊,於是經常纏著義父講一些江湖上的事情。”張辭點頭道:“恩人見多識廣,的確知道不少江湖軼事!”

二人邊說邊走,莫將離向張辭請教了一些‘清漣飄搖’上不懂的地方,張辭一一做了解答。解答後張辭便堅持不再要莫將離送了,已經離岸邊很遠了。

“那好。前輩,我們就此別過!”莫將離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張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保重!”便轉身飄然而去。

張辭一番講解令莫將離原來對‘清漣飄搖’有些不懂的地方瞬間恍然大悟。他回去的路上施展剛剛有所感悟的輕功,很快便回到了岸邊。這時風曉月剛剛烤好了一條魚。

風曉月見莫將離回來了,趕忙撕下一塊自已剛剛烤好的魚肉讓他嚐嚐自已的手藝。莫將離將魚絲放入肉絲輕輕咀嚼,笑著讚道:“外焦裡嫩,當真鮮美!即使沒有蘸料,也這麼好吃,曉月好手藝!”風曉月嫣然一笑,心道:“那是自然,我從小長於海邊,烤魚自是不在話下!”心中雖是這麼想,但莫將離這一句誇讚還是令她心裡美了半天。

三人吃過烤魚,莫將離說了張辭李元將船送給他們的事。風曉月道:“既然收下了,那我們索性接下來的路程就坐李元前輩的那條船吧。”莫將離點頭道:“如此甚好,那條船比咱們的大,行船應該舒服些。只是老翁的船咋辦?”說著看向老船伕。老船伕看了一眼跟隨自已許多年的船心中有一絲不捨,一時不知怎麼辦。莫將離道:“索性把老翁的船賣了吧。這條大船我們到了嘉興也無用,終是要送給老翁的。”老船伕搖頭道:“相公萬萬不可!老兒怎麼能收張大俠和李大俠送您的禮物?”莫將離站起來道:“無礙,我要船也是沒用。若是老翁不捨舊船就讓他先寄存附近碼頭,他日你再來取走便是。”老船伕推辭不過,只好道:“老兒心裡還當著有些不捨舊船,就先留著這吧。明年老兒送孫兒來京城赴考再來取走這船。”

三人吃過烤魚,風曉月念道舊船護他們安全行船多日,這最後一日可不能拋棄它。風曉月和老船伕均感覺這提議很好,當晚三人和衣在舊船和衣睡了最後一宿。

李元贈的這艘船比老船伕要大的多,原來老船伕那艘三人要擠在一個船艙和衣而睡。新船則不同,裡面有兩間屋子。莫將離對老船伕道:“老翁,我們兩人睡一間房,讓曉月睡另一間吧。”老船伕連忙搖頭道:“老頭兒豈能和相公睡一間,我在走道收拾一下睡覺就行。”莫將離眉頭一皺道:“老翁這是哪裡話,你聽我的便是了。”老船伕一愣,莫將離說這句話很是嚴肅,令他不容拒絕。風曉月自已睡一間房,她好生過意不去,於是她去附近碼頭上買了鐵鍋和蔬果魚肉讓自已的房間當廚房,三人一路而來除了下船購置物品,其他時間都是吃的乾糧,換了船終於可以有口熱乎飯吃了。

風曉月在自已房間收拾好一個廚房已是午時了,風曉月索性便做了一頓飯三人吃。莫將離夾了一口,讚道:“只知曉月烤魚極是好吃,沒想到燒菜也是這般好吃!”老船伕也贊好吃。風曉月看著莫將離一臉高興的吃著飯菜臉上竟是一紅,原來她想起了自已為何學做飯。本來她們根本不用她親自動手燒菜,可她母親說以後要嫁人,須得做好飯伺候好丈夫,這才讓她跟著大廚學了做飯。

風曉月這一臉紅莫將離和老船伕都未察覺,因為二人都在津津有味的吃著飯菜。風曉月起身轉頭想出去,莫將離叫道:“曉月,你怎麼不吃飯?”風曉月頭也不敢回,只道:“做飯做的有些悶了,你們先吃,我到甲板上透透氣。”

那日寒桑教莫將離把太清境背熟才放他下山,這一路他也沒有荒廢功夫。他夜間運功,白天練劍練拳。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劍法進步非凡,可是內功卻是止步不前。

這太清境分低中高三階,莫將離已經將低階練至巔峰,可怎麼也突破不了圓滿進入中階。先前上清境是讓真氣在經脈迴圈通暢自如方是圓滿。今這太清境低階便是讓讓真氣集中在雙臂,讓雙臂充分利用自如才是圓滿。中階便是讓真氣集中在雙腿,讓雙腿充分利用真氣方是圓滿。高階的圓滿便是真氣可以隨意聚集到任何一點方是圓滿。莫將離此時便是感覺自已還不能自如的利用雙臂的真氣,才感覺得苦惱。

他不知他一個月便能將太清境練到低階巔峰已經是很是厲害,別人練個一二年都很正常!中階更是需要練個三五年,高階非得十年以上的功夫!太清境練得快慢歸功於勤奮和天賦,但大多數人努力都可以將太清境練到高階,可到達巔峰、突破圓滿進階到玉清境卻是需要莫大的機緣和天賦才能練成的了,例如三宗的宗主和玉清院的諸位長老。至於玉清境的巔峰,當今匡山派只有寒桑一人練到;而整個三清功的大圓滿,只有這個幾百年不出一個的奇才—上官玄策才能練到。

一般匡山派弟子將太清境練到巔峰就已是江湖上內功一流。但莫將離當然不滿足於此,因為他的敵人很強大,所以他的路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