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誰言無情才是劍（2）

這座給二人留下不美好回憶的城市，令二人都有些討厭這個地方。可沒有辦法，走這麼遠的水路，二人只能到潯陽渡這個大渡口來租船。

為了防止被幽盟的人給認出來，二人頭上都帶著斗笠，連裝束都改了。現在的莫將離打扮的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不再是書生打扮。風曉月也故意穿的普普通通，再加上有斗笠遮面，別人也看不出是個大美人了。況且二人身上都揹著厚厚的包袱，怎麼看都不像先前的莫將離和風曉月。

俗話說，鼻子底下就是路。在問過路人後，二人順利來到了潯陽渡。望著熙熙攘攘的渡口和近在眼前長江，饒是看慣大海的莫將離和風曉月還是感到一絲震撼。只見滔滔江水奔流東去，時不時捲起一個浪花。極目向東，江水與天空融為一體，顯的極為壯觀！再看渡口，每個人都忙忙碌碌的。苦力一波又一波的將船上的貨物卸下，他們拼命地幹活只為養活家中的妻兒。還有在江中游蕩的船隻，每個船伕都聚精會神的把控著，生怕不小心就撞上暗礁。

莫將離看著這繁華的場景，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可惜這繁華盛世不是父皇創造的……

自他再次踏上中原，從東海之濱來到蘇州府，再從蘇州府來到匡山。一路上，莫將離很是驚訝。沒有他先前想象中的在燕賊殘暴統治下，整個大明民不聊生，取而代之的卻是繁華一片。他上岸後，也在四處打聽有沒有反抗燕賊的勢力。最後他失望了，沒有人再為他的父皇聲討。由此，他更恨燕賊了，皇曾祖父打下的一片盛世全讓燕賊得了便宜！

風曉月不知莫將離望著渡口為何呆住了，她輕輕拉了他一下衣袖問道：“莫大哥，怎麼了？”

莫將離回過神來，搖頭說：“沒事。”

風曉月正想說找人租船去吧，誰知莫將離忽然問道：“曉月，我先前一直住在海外不知道中原的情況。你說，如今的皇帝怎麼樣？”

聽他如此問，風曉月心中一痛。父親臨死時曾說出過莫將離的身份，她自然知道莫將離在問什麼。

“聽父親說，當今的皇上十分殘暴，當年奪位殺了好多人。據說還曾滅人十族！這樣的皇帝想來也不是什麼好皇帝吧！”風曉月低著頭小聲說。

莫將離眉頭輕皺，說道：“既然現在的皇帝不是個好皇帝，那為何在他的統治下我大明依舊繁華呢？”

風曉月身子一顫，心中替他更痛一分，只能說道：“這隻能說是託了太祖的福。”

“或許吧。”莫將離嘆了一口氣，想是心中複雜萬分。

二人詢問了許多船家，走這麼遠的水路，很多船家不願意租船。問了半天也只有一個七十多歲老船伕願意走這麼遠的路程。莫將離看他上衣破爛，面也顯髒，心知他也是為了銀兩才願跑這麼遠的路。

老船伕倒也直白，直接明說了：“跟客官走這一趟，孫兒明年進京趕考的錢就有著落了！別看我年老在這長江上我也混了五十多年了，客官大可放心，老兒定能帶你們安全抵達嘉興。”

莫將離拱手道：“如此甚好！此行便麻煩老翁了。”

看著臉上佈滿皺紋的老船伕，風曉月心中一酸問道：“您這麼大年紀了還在長江上跑船為孫子籌錢，不是還有令郎嗎？”

老船伕聽了面露悲傷，緩緩搖頭說：“前些年吾兒為了救人被江神收走了……”

“這…這…對不起啊老翁，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傷心事的……”風曉月聽了一時情急，連忙道歉。

老船伕聽了搖了搖頭，嘆道：“老兒沒有怪姑娘的意思。人事無常，隨他去吧……”

莫將離心中悲痛無比，對這‘人事無常’他也有切身體會。

“馬老頭，你這個月‘行船財’什麼時間交啊！”這時遠處有個男子朝這邊叫道。

老船伕面露驚恐，轉頭看過去。只見大約有十個穿著褐色短衣的青年朝他走來。

這下完了！老船伕心中一咯噔。

莫將離和風曉月也轉身看了看了過來，只見這幫人領頭的是面相兇惡的青年，看樣是這群人的頭領。

“這些是什麼人？”莫將離奇道。

老船伕身子一哆嗦，推了一下莫將離道：“客官快走！這是潯陽幫的人，他們可不好惹！”

“潯陽幫？我怎麼沒聽說這個幫派？他們說的‘行船財’是什麼？”莫將離當然不會稀裡糊塗的就走，於是又問道。

老船伕看著越走越近的潯陽幫幫眾，心中很是害怕，為了讓莫將離趕緊離開急著說：“就是在這碼頭接待客人，每月都要交一次‘行船財’。”

“咦！這件事官府知道嗎？這不是擺明的勒索嗎？”莫將離驚道。

“什麼勒索！你是什麼東西，在這多管閒事！”青年頭領聽到莫將離的話怒道。

莫將離看也沒看他，淡淡道：“我是什麼東西，你管不著。”

青年頭領‘呸’了一聲，恨恨道：“等我整完馬老頭再治你！”

老船伕聽了青年頭領這話，連忙道：“劉老大‘行船財’能不能再寬限幾日。等我走了這趟船就有錢了。”

“狗屁！老子已經寬限了你半個多月，今兒必須給錢，不然你就划船滾蛋！”劉老大顯然不顧老船伕的乞求。

一旁的莫將離忽然問道：“老翁欠你們多少？”

劉老大偏頭獰笑道：“怎麼，你想出風頭？想替他還？”

莫將離點了點頭說：“可以。我還有事，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

劉老大哼了一聲，大聲道：“裝什麼好漢！老子偏偏不要你的錢！馬老頭，今兒這錢必須你出！”

莫將離眉頭一皺，風曉月看出他可能有些生氣了。

“咦！老大，這妞長得挺別緻啊！要不要帶回去給幫主看看！”忽然劉老大身後探出頭一個樣貌猥瑣的人，他色眯眯的瞧著風曉月對劉老大說道。

風曉月看了一眼，“啐”了一口，罵道：“噁心！”

“小妞你說什麼！”猥瑣青年跳了出來想一把拉住風曉月。

他豈能得逞。莫將離一手便握住了他伸出的豬手，然後用力一扭！

“嗷！”只聽猥瑣青年一聲嚎叫，他關節被莫將離扭斷了。

劉老二怒道：“小子你敢！”說罷他揮拳便打。莫將離瞪他一眼，然後一掌揮出。拳掌相接，只聽“砰”的一聲，再看劉老大直接倒飛出去。

莫將離惡狠狠的走了過去，低頭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給劉老大看了一眼，然後道：“不想死，就不要讓我在這個碼頭看見你！”

劉老大本來一肚子怒火，但見了這枚令牌頓時知道什麼叫害怕！這是匡山派的令牌，他們一個九江府的九流小幫可惹不起匡山派。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是在匡山派罩著下活著！

“小的不知道大俠駕到，還望大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計較。”劉老大連忙翻身起來，然後撲通跪下哭著求饒。

一見劉老大都這樣嚇得屁滾尿流了，眾幫眾連忙也跟著跪下求饒了。

莫將離再也沒正眼看他一眼，轉身拉著戰戰兢兢老船伕和慍怒的風曉月走了。

他才懶得跟這種小混混計較。莫將離比誰都清楚，這還未出匡山派的地盤，肯定有好多匡山派的弟子在暗中保護他。今日這事一上報九江府分壇，估計九江府就再也沒有潯陽幫了。

正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