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圖窮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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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亂的人群再次被撥開，自人群各處走出十數人。
倘若有那日日前來瞻仰白蓮教仙師風采之士在場，一眼就可以辨出，這十數人中有著不少的熟悉面孔！
待這十幾人走到祭壇近處，菌子不再製造任何懸念，語調高昂，開始逐一問話。
“拜過這白蓮教仙師後，你家中妻子，可曾恢復神智？”
“倒是不吵不鬧了，不過醒後整日發呆，屎尿失禁，早已痴傻。”
“在下一家人，兩代勤耕苦作積攢下來的積蓄一夜散盡，最終換回一個不識家親、不辨五穀的活死人！”
接言的正是這白蓮教在江畔鬼市第一天開壇作法時一家老小攜家中瘋婦及全部金銀細軟前來求醫的敦實漢子，短短兩三日不見，比之當初，更顯憔悴。
漢子言辭由平緩轉為激烈，一雙虎目死死盯著那祭壇上白蓮教眾人，眼底恨意是藏也藏不住。
...
“我再問你，你頸間惡瘡，自那仙師為你凌空斬鬼之後，可曾痊癒？”
“哼！斬他孃的鬼！諸位且看，我這惡瘡非但有好轉之象，反而越長越大，近幾日還有膿血陸續流出，我半邊脖子現在已經完全不能動了！”
這次接言的是那被白蓮教說成懶鬼寄宿，伺機吞血吸髓的肥翁。
肥翁在家僕攙扶下走到人前，費力忍痛將那頸間惡瘡展示於眾人眼前，看著白蓮教眾眼神惡毒。
...
“你家閨女，得那仙師留宿開光後，臀部皮蘚可去？”
“這天殺的狗屁仙師！說什麼留下我閨女給她親自開光後便可痊癒，結果我閨女第二天回家路上就投了熱河！還好被驅舟路過的漁人救起，逼問下才知曉，竟被那狗屁仙師玷汙，奪去清白！”
“那還不算完，那狗屁仙師做了那禽獸行徑後，對我閨女不管不顧，還把她扔給了那些雜碎，我家閨女，被他們十幾個人，折磨了整整一夜...”
“她才十五歲啊！以後如何做人？喪盡天良...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一衣不蔽體的清瘦村夫邊站出答話邊哭得泣不成聲，神色絕望，痛心疾首的指著那祭壇上各立兩邊的持杆教徒，指尖顫抖不停。
...
菌子連問數人，每個站出一人的回話都驚得眾看客心驚膽顫！
這些此刻出來應援佐證的苦主家眷，都是今日早前他下山時，耗費小半日時間一一登門拜訪，聯絡好的證人。
他們今夜很早就到了江畔鬼市，一直混在人堆裡隱匿，等待著菌子召喚之時前來聲援。
他們本來都是帶著虔誠滿心期盼的來求仙去疾，被白蓮教醫治後的家眷遲遲不見傷病有好轉跡象不說，有的還更加惡化！
更有甚者，賠盡了家產，人還慘遭毒手！
菌子循著線索登門到訪時，早已將白蓮教的騙術耐心與這些受害人家講明，請他們今夜前來作證。
前後拜訪了七八家，雖然多數人家忌憚白蓮教淫威，不願沾染是非拒絕，但還是有幾家願挺身而出。
前來聲援的苦主家眷逐一問完之時，場中數千人已經被震撼得啞口無言，現場落針可聞。
菌子將聲音提至最高，伸出右手指著祭壇上的白蓮教眾人，咆哮著喝喊道！
“醒醒吧諸位！還不懂嗎？這些人哪裡是什麼救苦救難的仙師！分明是一群謀財害命的死騙子！”
“睜大眼睛看看你們身前這些受害人家的慘狀！這天地間根本沒有什麼鬼怪精魅！只有這些巫婆神漢在裝神弄鬼！”
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全場看眾即便再不願相信也不得不接受！
瞬時間，一大片看客的情緒被菌子煽動，紛紛氣得咬牙切齒！
...
眼見騙術被道破，祭壇下的愚蠢賤民隨時可能失控，白鬚老者再也無法坐視不理，勃然大怒。
本來他還想著讓菌子人狂自滅，卻不料菌子率先弄清了他的騙人手段，而且毫不留情的當眾拆穿！
此際，當真是應了那句俗語：偷雞不成，倒蝕把米！
他必須快速決斷，做點什麼救場！
而眼下最好的選擇，便是立刻將菌子格殺當場！
賤民的心性，他自認為無比了解！都是些膽小怕事，自私自利的懦夫罷了，只敢仗著人多時起鬨。
只要這帶頭作亂的小子一死，壇下愚民的蠢蠢欲動立刻就會被壓制下去，消散無形！
白蓮教主衝著正在看著他等待他決斷的白蓮聖母使了一個眼色，衝著菌子一努嘴。
“妖言惑眾！本座看你才是被惡鬼附身不淺，豎子看劍！”
“雜種，你找死！”
白蓮教主揮劍，白蓮聖母配合，同一時間揮舞著枯槁雙爪猙獰著向菌子抓去。
二人一左一右皆下死手向著菌子圍攻而來！
菌子早有防備，迅速後退半個身位，左腳後拉半步，腳尖輕輕踮起，雙手捏拳，護住胸前與下頜，迅速拉出擒敵術起手式準備迎敵！
當眾打了人家的臉，自然要做好應對他人殊死反撲的準備！
“這是不裝了？攤牌了？”
菌子冷言譏諷，攻來二人卻似充耳不聞，不理會他的任何言語。
白鬚老者速快，持劍先行劈砍而至！
眼見法劍就要直往菌子脖頸砍落，菌子見勢，眸光一凝，迅速找出老者破綻，不退反進！
墊步！再墊步！接連兩個墊步上猛衝至白蓮教主身前，右肩勇聳上頂，卡住白蓮教主肩窩，生生將那落至一半的劈劍架在半空，半寸前進不得！
左腳再上步，落地生根，別於白蓮教主雙足後跟！
雙腿自大地借力傳輸至右肩再聳，左腿堅如磐石墜地抵住白蓮教主兩腿後側膝窩！
肩腳同時雙向用力，白鬚老者瞬間失去重心，後倒而下！
菌子抓準時機，左手弓起虎爪，趁勢攥住白蓮教主道袍後領，用力一拽，白蓮教主後倒之勢驟然變快！
右手捏緊鐵拳，趁白蓮教主後倒之際重重錘擊在其胸口！
“嘭！”的一聲，白蓮教主被徹底捶倒在地，祭臺上瞬間傳出一聲悶響，哀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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