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像一攤爛泥般,癱在地上……祈求周伶歌的寬恕。

她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有看見外面的日光了。

這些個狗奴才,天天都對她施刑,她不但手腳都廢了,身上更是傷痕累累,遍佈是傷。

這樣的日子,暗無天日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她真的是受夠了。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周伶歌報復她的手段。

秦非翎要殺她,周伶歌卻瞞著他,偷偷救下自已。

所以在周詩雅看來,周伶歌不會殺她,她肯定是以此滿足她往昔的那些自卑與虛榮的心理。

周伶歌不會那麼輕易讓她死的。

周詩雅的眼神滿是篤定。

她甚至都覺得,自已的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

誰知,周伶歌久久都沒有說話。

她只是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的凝著周詩雅。

她的眼神極冷,猶如千年不化的冰川……

“姐妹情分?”

“周詩雅,本宮怎麼不記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姐妹情分?”

周詩雅怔愣的看著周伶歌冰冷的眼神,“你……你忘了嗎?以前你小的時候,我……我救了你啊,我還給你塞了熱饅頭……如果不是我,你早就餓死了。”

“周伶歌……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周伶歌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越來越大,笑到最後,一滴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救我?哈哈哈……真的是太可笑了。我小時候所經歷的一切坎坷與苦楚,不都是你母親造成的嗎?若不是她,我堂堂周家的姑娘,怎會活的還不如周家的一個婢子?周詩雅,是你娘讓我差點死了……是她害死了我娘……”

“你是她的女兒……她作惡,虐待我,你卻假惺惺的來救我。周詩雅……你覺得我會感激、感恩嗎?太可笑了……周詩雅你真的很虛偽……若不是你覺得我有用,你會大發慈悲,對我伸出援手嗎?還是說,其實那一幕,是你與你娘聯合起來演的一齣戲……”

周詩雅心虛的不行,她吶吶半天都說不清楚當年的事情。

“我……我沒有……當時,我是……我是真的覺得你可憐……”

周伶歌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聲音:“無所謂了……”

“不管當年你是怎樣想的,不管你有沒有私心,也不管這一切是不是陰謀,本宮現在都不在乎了。”

“周詩雅……從今天開始,迎接你的……將是永生永世的地獄。你不會再有重返人間的機會……”

周詩雅的眼底滿是惶恐,“你,你是什麼意思……”

“周伶歌,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可是你的長姐……”

她真的要瘋了。

周伶歌這是什麼意思啊。

她難道不會放過自已了?

她要讓自已死嗎?

她是來送自已上路的?

周伶歌眼底湧動著嗜血的殺意,她俯身手掌緊緊的揪住周詩雅的衣襟。

“周詩雅,其實從小到大……你應該特別恨我吧?你是不是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有機會,你定然要用這世上最殘忍的刑罰,折磨我?”

周詩雅的身子忍不住顫慄起來。

她搖著頭哽咽哭道:“沒,我沒有。”

周伶歌盯著她閃躲的眼睛,她嗤笑一聲:“你撒謊……周詩雅,你騙不過我的。”

“不如,讓我猜猜……你想的最惡毒,要對付我的刑罰是什麼吧……”

“車裂?絞殺?”

“五馬分屍……或是賜一杯毒酒?”

“不不,應該都不對。我再繼續猜猜……啊……我想到了,是不是要毀了我的面容,砍斷我的四肢……將我製成不人不鬼的人彘啊?”

周詩雅倒吸一口冷氣,她的臉色慘白無比。

她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不,不……”

周伶歌抬手,狠狠的拍了拍周詩雅的臉頰。

“人彘啊……可真是太歹毒了!”

“這樣折磨人的法子,你是究竟怎麼想到的?”

周詩雅驚恐無比的吼道:“不是,我沒有這樣想過……”

“周伶歌,你汙衊我。我沒有那麼惡毒……”

周伶歌眼底滿是嘲弄。

她居然說自已沒有那麼惡毒?

呵,真是太可笑了!

如果周詩雅不惡毒,這世上就沒什麼惡人了。

周伶歌狠狠的甩開周詩雅。

她心中湧動的全都是瘋狂與嗜血:“來人,砍斷周詩雅的四肢……將她製成人彘。”

“記住,留住她一口氣……本宮不許她死……”

翹兒連忙應聲。

她拍了拍手掌,下一刻便有兩個身穿黑色衣袍的嬤嬤踏入陋室。

她們手中握著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刀。

周伶歌一步步走了出去,她再不看周詩雅一眼。

周詩雅猶如瘋了般劇烈掙扎,她盯著周伶歌離去的身影,歇斯底里的吼道:“周伶歌……你不能這樣對我。”

“真正惡毒的人,是你周伶歌才對……你居然要將我製成人彘……周伶歌你真的太惡毒了。”

“如果陛下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以為他還會愛你嗎?周伶歌……你以為,你真的贏了嗎?不,不會的……你就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妃、災星。你作惡多端,做了那麼多的惡事,老天會懲罰你的。”

“你等著吧,你的報應很快就會來了……”

“啊……”

刑罰開始,長刀鋒利無比,衝著她的手腳狠狠的砍了下去。

周詩雅嘶吼的痛叫聲,傳遍整個陋室。

周伶歌走出陋室,房門被關上……隔絕了陋室裡傳出來的周詩雅一切撕心裂肺的痛叫聲。

她站在門口沉默許久。

翹兒攙扶住她的胳膊,觸碰著她冰涼的體溫:“娘娘,你沒事吧?”

周伶歌仰頭怔愣的看著漆黑的天際。

報應嗎?

她早就得到了報應。

如今的幸福特別的不真實,讓她一度以為,這些都是她從老天的手裡給偷來的。

她只希望,現在的美夢……不是一場夢幻。

就算是一場夢,她也希望這場夢,能做的更久一些。

蕭兒三個月時,秦非翎提出要上山祭祖祈福。

周伶歌的心咯噔一跳,上山祭祖祈福的時間軌跡,居然與前世重合了。

她知道……屬於秦非翎的死劫,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