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詩雅遍體生寒,她身子顫抖的不像話。

“不,你不能殺我。”

“秦非翎……你不要對我這樣狠心好不好?”

秦非翎俯身,手掌緊緊的揪住她的衣襟。

他冰冷的眸子凝著她,像是一把把刀子,恨不得將她給凌遲了。

“朕狠心?周詩雅你之所以走到這一步,難道不是你自已造成的嗎?到了現在,你還沒意識到自已的錯誤。”

“你總是在為自已的錯誤尋找藉口。周詩雅,朕不想再與你繼續廢話,那樣對朕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周詩雅倒吸一口冷氣,她被他眼底迸射出的酷寒給驚到了。

秦非翎對她起了殺意。

她身子抖如篩糠,眼底漫上來的全是恐懼。

“我……我沒有。”

“陛下,求你饒了我一命吧,你就算不顧及我們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也該念在十年前的那件舊事,我拼死為你送信,幫你請來了救兵的情分上……”

秦非翎眼底湧動著寒意。

他咬牙盯著周詩雅,似乎在分辨她那雙眼睛裡的真實情緒。

他還沒主動問她,她自已倒是提前說了。

秦非翎周身滲透著絲絲縷縷的冷意。

“你不提,朕也要問起的……周詩雅,十年前在京郊西城,那個幫朕去衙門送信的人,你確定是你嗎?”

周詩雅的臉色,唰的一下子慘白起來。

她眸光閃爍,心虛的要命,一時間根本不敢去看秦非翎的眼睛。

她低垂眼簾,抖著聲音回道:“除了我,還能有誰?莫不是,陛下為了替周伶歌出氣,連當年的舊事情分,你也全都不顧了?”

她不明白,秦非翎為何會這樣問。

她心頭湧上一股恐懼。

難道那件事被他發現了蹊蹺之處?

不,不可能。

當年知道那件事的人,都被她給處理乾淨了。

便連當事人周伶歌都不記得當年發生的事了,秦非翎怎麼可能知道?

只要她一口咬死,抵死不認,秦非翎就不會知曉當年的真相。

秦非翎看著周詩雅心虛的面容,他眼底漸漸的瀰漫起憤怒的火焰。

“果然……當年的那件事……你騙了朕。”

十年前,他還是東宮的太子,父皇為了歷練他,讓他微服出宮體察民情。誰知道,他的行蹤被洩露,遭遇了一場九死一生的刺殺。

背後之人,花費重金聘請了江湖高手,將他攔截在京都十里坡處。

父皇派遣的暗衛,與他的心腹統統都壯烈犧牲。

他身負重傷,以詐死的方式逃脫。

那些江湖殺手很快就發現他沒死,在十里坡到京城這段距離,部署了精密的攔截計劃。

他潛藏在灌木叢林中,不敢輕舉妄動。

可他受傷頗重,失血過多……他的情況很是危急,根本就拖延不了多長的時間。

要不然他沒被那些殺手殺死,就已經失血過多而亡了。

天無絕人之路……就在那時,一輛周家的馬車出現在他藏身的那條山路。

秦非翎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從灌木叢林處慢慢的爬出來。

馬車裡到底坐著什麼人,他一無所知。

他將用鮮血寫了一封血書,將自已碎裂的半塊玉珏,透過半敞開的車窗簾子,投入了馬車內。

周家馬車疾馳而過,他並不清楚,馬車裡的人有沒有發現,他投進去的血書與碎玉。

他重新潛入灌木叢林中。

他從黑夜一直等到了天亮,沒有任何的動靜傳來。

他身上的血幾乎都流乾了,他絕望的想……自已恐怕回不到京都、皇宮了。

誰知,等他再次醒來時,已然被人安全帶回了皇宮。

事後,他派人調查此事,隱隱得知是他投入周家馬車的血書起了作用。

有人拿著他的親筆血書與碎玉,去衙門報了信。

所以他才得救了。

先皇得知了此事,便心思浮動……派人宣了周義詢問報信之事。

周義說是他的嫡長女周詩雅去佛寺祈福回城的路上,被人投了血書與碎玉。

周詩雅猶豫再三,終究派人去衙門報了信。

先皇瞭解了前因後果,當即便龍心大悅,起了賜婚的想法。

他當即便舉辦了一場宮宴。

宮宴上秦非翎旁敲側擊的詢問周詩雅,周詩雅羞澀的垂眸笑了,當即便掏出了那碎裂的玉珏。

秦非翎對周詩雅送信的事情,生出幾分好感,所以這場賜婚他並不反對,他乃東宮太子,到了年齡自然要迎娶一個身份顯赫的太子妃,對於要迎娶誰,對他來說都一樣。

因為送信的緣故,他對周詩雅多了很多的濾鏡。

所以……與周詩雅的賜婚,他樂見其成。

先是訂婚,等他弱冠之後,便水到渠成與周詩雅成了親。

這麼多年他從未懷疑過,當年送信之人另有蹊蹺。

直到他知曉周詩雅假孕,瞞天過海……做了這種荒唐之事,他才對當年送信的事情存了疑。

這種事不查不知道,一查起來疑點重重。

最讓他覺得意外的,當年乘坐那輛馬車的,除了周詩雅還有歌兒……

他詢問了歌兒當年的事情,可歌兒當時只有六七歲,她說自已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

周詩雅倒吸一口冷氣,想起十年前的舊事。

她眼底滿是慌亂,她緊緊的抓住秦非翎的衣袖:“不……陛下,我沒有騙你。當年……幫你送信,幫你找來了救兵,救了你的人是我。我真的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身上到現在還放著當的半塊玉珏呢。”

周詩雅哆哆嗦嗦的從懷裡掏出只有拇指大的一塊碎玉。

她含淚看著秦非翎。

“這塊碎玉,我一直都珍藏在到現在。”

“秦非翎,我求你……你不看在我們過往夫妻的情分上,也該看在當年我間接救了你的份上,從而饒了我這一命吧?”

“只要你饒我不死……以後我就再也不會打擾你與周伶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我會消失的遠遠的,我再也不會礙你們的眼。”

秦非翎看著周詩雅滿臉謊言的模樣,他眼底滿是厭惡。

他狠狠的甩開周詩雅。

“別狡辯了……朕將所有的事情的查了個徹底……當年那輛馬車上,不只有你……還有歌兒。雖然歌兒不記得具體的事情了,可朕相信,憑著你自私自利的性子,你是不可能鋌而走險,單單因為那血書與碎玉,就好心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