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想到,周伶歌曾經那雙沒有任何溫度,嗜血瘋狂的眼睛,她就覺得毛骨悚然。

那是一隻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周伶歌一定會將她剝皮抽骨,將她給剁成肉泥,讓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

她不能再落到周伶歌的手裡了。

要不然,她連死都是奢望!

青楹猶如瘋了般,再次抓住周詩雅的衣裙,死都不放手。

“皇后娘娘,求你帶奴婢走。是你送了奴婢進來的,也該由你帶奴婢走……皇后娘娘,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

周詩雅沒有耐心的一腳將她給踢開。

對於沒有價值的人,她才沒有心思再理會。

你是嘉妃的奴婢,本宮沒有權過問。青楹,你還是好好的求求嘉妃吧。憑著你們的主僕之情,嘉妃肯定不會讓你死的。”

“本宮肚子有些不舒服,本宮回宮了。”

她說著,便讓周嬤嬤扶著她趕緊離開。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夜。

一下子處死那麼多人,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太后將要回宮了,一場腥風血雨將要來臨了。

她現在必須要想法子躲避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青楹趴在地上,死死的盯著周詩雅匆匆離去的背影,她再也顧不了其他,徹底的豁出去了。

她衝著周詩雅大吼:“皇后娘娘……奴婢知道你的秘密……奴婢知道你很多的秘密,如果你不救奴婢,奴婢就將那些秘密,告訴嘉妃,以求她的原諒與寬恕。”

“奴婢相信,這些秘密足以能保住奴婢的命,皇后娘娘你說對嗎?”

周詩雅的腳步一頓。

她皺眉,緩緩的轉身看向青楹。

“你敢威脅本宮?”

青楹鼓足勇氣,徹底的豁出去了。

“奴婢都快死了,還有什麼敢不敢的。皇后娘娘……你應該不會忘了,你曾經讓奴婢勸嘉妃入宮,然後又讓奴婢偽造韓公子給嘉妃送信,送玉佩的事吧?”

“甚至,嘉妃入宮的那一晚上……皇后娘娘究竟是用什麼手段,將嘉妃送上了陛下的龍榻?”

“啪”周詩雅疾步衝到青楹的面前,狠狠的給了她一個巴掌。

“閉嘴。”

青楹捂著疼痛的臉頰,卻衝著周詩雅笑的一臉得意燦爛。

“娘娘息怒……到底該如何做,皇后娘娘想必應該知道怎麼選擇吧?”

周詩雅暗暗咬牙,真是好啊。

如今便連一個小小的賤婢,都敢出口威脅她了。

她氣急而笑,眼底湧動的全是殺意。

“好……很好!青楹,本宮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與膽量。”

“若你不是婢女出身,你應該能爬的更高,可惜啊……”

“你等著吧,本宮會派人救你出去,在此之前……你若是敢說出不利於本宮的任何事,本宮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青楹挑眉得逞的笑了。

她衝著周詩雅盈盈跪拜下去。

“皇后娘娘放心,只要奴婢能順利出宮,奴婢會將所有事情都爛在肚子裡,永遠都不向任何人提及。”

周詩雅憤恨的甩袖離去。

青楹凝著周詩雅憤然離去的身影,她眉眼間溢滿笑意。

縱使是皇后又如何?

還不是被她輕鬆拿捏在手裡?

如今周伶歌昏迷過去,可是沒有任何的心思精力來管她。

只要周詩雅派人,暗中操縱一番,她就能順利出宮從此天高海闊……青楹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已衣裙上的灰塵。

她回了自已居住的寢室,靜靜的等著周詩雅那邊的訊息。

而周伶歌這邊,她還處於昏迷中。

翹兒眼睛通紅的守在旁邊,太醫院的院首常輝,提著藥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他要向秦非翎行禮,秦非翎不耐煩的斥道:“免禮,趕緊給嘉妃診脈,看看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常輝連忙應了,他當即便跪在床榻邊,開啟藥箱拿出一隻帕子,擱放在周伶歌的手腕上,開始小心翼翼的診脈。

時間一點點靜靜流逝而去。

常輝的眉頭漸漸的皺起。

他有些不確定的反覆診脈了好幾次。

秦非翎等的都有些不耐煩了,“還沒診脈好?常輝,你的醫術何時變得這樣平庸了?一個小小的昏迷,你也能診斷這麼久?”

常輝的額頭忍不住漸漸的冒出一層虛汗。

他眼裡滿是猶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給嘉妃診脈,似是診出了喜脈,可又不太像喜脈。

如果懷了孕的人,脈象是非常流利,如珠走盤,圓滑且有力而回旋。

可嘉妃雖然有這些脈象徵兆,卻極其不明顯……常輝沉思想了想,或許嘉妃這是懷孕初期,孕期太短了,所以脈象還不太明顯。

等再過十多日,說不定脈象就會明顯很多。

依照他行醫多年的經驗,基本可以斷定嘉妃懷孕的可能性,幾乎有六七成。

可他行事,向來謹慎。

特別是在陛下面前,若是沒有十足的把脈,他也不敢把話說的太全。

常輝深吸一口氣,撤回了手指,衝著秦非翎匍匐在地,小心翼翼斟酌著語言:“回稟陛下,嘉妃娘娘的脈象,並無什麼大礙……或許是一時氣急攻心,這才導致了昏迷。”

“只要嘉妃娘娘日後平心靜氣,好好的養護身體,自然是沒有什麼大礙的。娘娘的身體,還是要小心呵護著,千萬不要再大喜大悲。特別是平日的飲食,暫時忌口生冷辣腥食物,也不可貪涼,染了風寒。”

他抬頭看向翹兒,鄭重其事的囑咐:“這幾日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娘娘,切記切記。”

翹兒還是個小姑娘,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她倒是沒看懂常輝給他的暗示。

她只認真的記下了常輝的囑咐,輕輕點頭應了。

秦非翎鬆了口氣,眉眼間的擔憂也散了一些。

“嘉妃的身體無礙,那朕就放心了。”

“你給嘉妃再開一些養護身體的補藥吧,讓她好好的補補身體。”

常輝的頭皮頓時發麻,當即便大著膽子回道:“嘉妃娘娘的身體很是康健,無須喝什麼補藥。”

是藥三分毒,嘉妃娘娘的身子如今正是關鍵時刻,不可隨便亂服藥。

秦非翎皺眉,正要發怒。

周伶歌就在這時,悠悠醒轉了。

她有些恍惚的睜開眼睛,怔愣的看著坐在床邊,正滿臉怒意要發火的秦非翎。

“陛下……臣妾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