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草叢裡,兩個腦袋倏爾冒了出來。

夜鶯傻傻的盯著涼亭裡的一人一虎,眼神也是不可置信。

要知道謝景行有嚴重的潔癖,平日裡也不愛什麼動物,便是親近的人也不好動他的東西,如今被個畜生糊了一袖子口水,竟然也這般平靜。

她道:“主子最近是不是瘋了,幹嘛整日抱著個老虎,用飯也抱著,睡覺也抱著,聽說今兒個洗澡也抱著,他不會是真想把這老虎帶回大涼當睿王妃吧.”

見身邊人沒動靜,夜鶯轉頭:“火瓏,你也說兩句呀.”

火瓏雙手捧著臉,看著亭子裡的人:“主子對那老虎崽子可真好,你瞧他看老虎的眼神多溫柔。

主子這般風華絕代,若是我,寧願變只老虎,就能和主子一起睡覺洗澡啦.”

火瓏說起這些事來的時候一副坦然,沒有半分羞臊,最後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可惜,人不如虎.”

“我看你是魔怔了.”

夜鶯鄙夷她。

涼亭裡,謝景行將幼虎的頭揉的快要按在胸口處了,幼虎死命掙扎,掙扎的時候不小心撲到了謝景行的脖子上,順勢在謝景行臉上舔了一口。

“你還偷親我,”謝景行低笑一聲,雙手卡著幼虎的脖子將它提起來,惡趣味的瞧著幼虎在半空中掙扎,挑眉道:“人和虎一個德行.”

幼虎張牙舞爪的看著他,謝景行在它腦袋上親了一下:“乖.”

草叢裡,夜鶯往前一趴:“主子瘋了.”

“我要去殺了那隻老虎.”

火瓏殺氣騰騰的道。

正在這時,涼亭中突然出現了鐵衣的身影,謝景行將幼虎重新放入懷中,問:“何事?”

“回主子,今日明安公主給沈五小姐下了封帖子.”

“哦?”

謝景行撓著幼虎的手指微微一頓。

“明安公主請沈五小姐去府上一敘,沈五小姐接了帖子,就在兩日後.”

鐵衣躬身答道。

“知道了.”

謝景行擺了擺手,鐵衣瞧了一眼謝景行懷中的幼虎,嘴角抽搐了一下,轉身退下在夜色中。

“膽子倒很大.”

謝景行將手指放在幼虎嘴裡,幼虎和謝景行在一同吃飯洗澡睡覺大約也生出了些熟稔,叼著他的手指,卻是沒有真的咬,只是扒著玩兒。

“去不去?”

謝景行問。

白色幼虎“嗷嗚”一聲,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

“想?”

謝景行挑眉:“聽你的.”

…。

轉眼便到了兩日後。

這一日早上,沈妙也起了個大早,驚蟄和穀雨為她找衣裳穿,天氣漸入初冬,明齊的冬日來的總是特別早又特別冷,前段日子天氣接連下雨,沈妙厚重一些的衣裳都受了潮,一直找不到,穀雨從箱子底下翻出一條披風,道:“這條還挺乾爽的,雖是有些厚,可今日冷得很,姑娘穿著也不會突兀.”

沈妙瞧著穀雨手中的披風。

那是一條雪白雪白的披風,自上而下都是用狐皮做的,是罕見的白狐皮,上頭一根雜色的毛都沒有。

即使過了幾年,依舊光潔如新,顯然是一塊好皮料。

這塊披風便是沈妙兩年前同沈信離開定京,在一處農戶家暫住的時候,第二天屋裡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塊披風。

農戶家沒有這塊披風,沈妙也不知道這東西從哪裡來的,之前盤算著什麼時候將它當了換銀子,後來沈丘卻極力不許,說這白狐裘千金難求,還是自己留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