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海今天沒去上工,自已的女兒跟一個男的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他很著急。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開啟一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哪位?”

“馬海,你女兒馬燕婷出事了,掉到了水庫裡,撈都撈不起來,人已經沒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馬海還在想那人是誰,轉眼就聽到了馬燕婷掉進水庫的訊息。

“什麼?你是那個混小子吧!你說我女兒怎麼了?”

“你女兒淹死了,撈都撈不起來,快來牛山水庫。”

“你他媽的,逼崽子,你是不是害死了我女兒,老子跟你拼了,你有本事別跑,你等著,我……”

馬海正崩潰狂怒的時候,電話掛了。

此時他氣的目眥欲裂,急得直跺腳,又哭又喊。

“婷婷啊,我的婷婷,你可千萬別出事啊,爸爸這就來找你。”

說吧,馬海抄起一把劈柴的斧子就衝出了門。

此時他妻子也發現了異常,見他火急火燎的,不禁有些疑惑。

“阿海,你去哪兒啊?”

“小芳,婷婷出事了,今天那男的不是好東西,我要去找他算賬,你等著。”

“什麼,婷婷出事了?我也要去。”

說罷,夫妻倆騎著電動車,以最快的速度,直奔牛山水庫。

與此同時,牛山水庫,秦思跟鍾學正有說有笑的。

而胡家豪則在一旁安慰著失魂落魄的馬燕婷。

“婷婷,你別擔心了,馬叔不可能是兇手的,這也只是那兩個傢伙的猜測而已。”

“家豪,我也不願意去想這些,可是……”

馬燕婷蹲在地上,說話都說不利索了,她心裡不斷的祈禱著,千萬不要是她爸爸。

秦思跟鍾學二人心裡的大石頭稍微落下了一些,現在只要把馬海引過來,一切就能見分曉了。

馬海是不是那第三個人,他們說了不算,顧蘭蘭說了才算。

等了大約半個鐘頭,水庫遠處,跑來一個人影。

人影氣喘吁吁,手裡還拿著一把斧頭,看上去像是要吃人一樣。

“嘿嘿,來了。”

馬海漫天大汗的跑了過來,水庫在山內,而進水庫的路車子又開不上來。

所以馬海是一路跑過來的。

“混賬!你個逼崽子,老子砍死你,你還我女兒命來。”

馬海一來,就直衝衝的朝著鍾學跑了過去,臉上殺氣騰騰的。

這架勢,看上去不像是開玩笑,是真的要殺死鍾學。

鍾學沒有跑,而是面帶自信的微笑,看了看馬燕婷。

“爸!你幹嘛?把斧子放下!”

馬燕婷及時喝止了馬海,馬海疑惑的回過頭一看,女兒正好端端的站在那裡。

“婷婷?你,你沒事吧,這些人是不是欺負你了。”

“爸,我沒事,他們不是壞人。”

“可我接到電話說你……”馬海一臉詫異,但是表情卻鬆了一些,女兒沒事,真是太好了。

“那是他們詐你的,就是為了把你引過來……”

“喂,別說了叔,是我找你。”

鍾學沒好氣的打斷了父女二人的談話。

馬海見到鍾學,雖然殺氣沒了,但是也沒給鍾學擺好臉色。

“要我來可以直接說,為什麼騙我說婷婷出事了?”馬海舉著斧子質問著鍾學,咬牙切齒。

“這不是怕你心虛不來嘛。”鍾學用手擋開了那斧子,“這才不得已,編造了謊言。”

“你們找我來幹什麼?”

“很簡單,我問你,顧蘭蘭是你殺的吧。”

“呵,毛頭小子,說瞎話,起碼要打草稿吧。”

見馬海不屑一笑,不像是會老實承認的樣子,鍾學看了一眼手機。

“十一點三十六,還行,還能聊一會兒。”

馬海疑惑的看著鍾學,不知道這個小子到底在幹什麼。

“秦思,猜想是你推理出來的,你來表演吧。”

秦思點了點頭,面色嚴肅的走到了馬海的對面。

“您好叔叔,我叫秦思。”

“你,你好……”馬海一愣,這個年輕人,看上去比那小混混順眼多了。

“叔叔,你手上的傷,是硫酸或者其他化學試劑腐蝕留下來的吧。”秦思看向了馬海那粗糙的手。

“你想錯了,是開水燙的。”馬海別過頭去,板著臉甩了一句。

秦思不及,微微一笑:“開水燙的,還是硫酸腐蝕的,我能看出來,如果您不承認,我不介意去醫院做個鑑定,當然,費用我出。”

見到秦思這麼堅決,馬海頓時皺起了眉頭:“是硫酸傷的,但那又怎麼樣?這就能證明我殺人了?”

“我們找到了顧蘭蘭的屍體,她的臉上,有跟您一樣的腐蝕傷口。”

“什麼?”

這次,馬海不淡定了,眼珠慌忙的亂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思沒有理他,繼續說道:“你的手上,她的臉上,同時出現腐蝕傷口,而根據你女兒馬燕婷描述的,你手上的傷,是在顧蘭蘭失蹤一天之後,你回到家時,就已經存在的。”

“這是不是有點巧?”

馬海板著臉,沒有說話。

秦思繼續開口。

“還有,胡家豪說,他最後見到顧蘭蘭的時候,顧蘭蘭手上有被人捏住的痕跡,而他們見面的談話內容,則是圍繞你女兒展開的。”

“顧蘭蘭說對不起馬燕婷,因為她,馬燕婷沒考上自已心愛的大學,因為她,胡家豪沒有與馬燕婷在一起,總之她把錯都攬到了自已頭上。”

“那她為什麼會這麼想呢?甚至胡家豪最開始提分手,顧蘭蘭死纏爛打,到後來卻選擇自已退出,成全胡家豪跟馬燕婷,根據胡家豪所說,顧蘭蘭是突然變得那樣奇怪的,那麼她遭遇了什麼讓她的立場變得那麼快?”

“我想了一下,她手上受了傷,然後態度就一百八十度轉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馬燕婷,那麼是誰為馬燕婷爭取了這一切呢?”

“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看出,你女兒在你心裡佔據著重要的地位,能為了馬燕婷得到好處,而去威脅顧蘭蘭的,思來想去也只有你最符合了。”

“你是不是這樣想的,自已的女兒乖巧懂事,為什麼會交到顧蘭蘭這個窮朋友,女兒好吃的會分給顧蘭蘭,好玩的會分給顧蘭蘭,甚至為了顧蘭蘭出頭,為了顧蘭蘭放棄了自已理想大學,為了顧蘭蘭,硬生生讓出了自已喜歡的男孩子。”

“這一切,在你看來,都是顧蘭蘭的錯,是顧蘭蘭毀了你女兒的一生!”

秦思越說,聲音越大,而馬海則一直沉默不語,臉色鐵青。

“於是……”秦思補充了一句,“你越想越不平衡,最終殘忍殺害了顧蘭蘭,兇器,就是硫酸吧,你拿硫酸潑了她的臉,結果不小心把硫酸弄到了自已手上,弄傷了自已……”

“別說了!”馬海突然發出一聲低吼。

他緩緩抬起頭,無力的看向馬燕婷,馬燕婷早已經臉色蒼白的哭成了一個淚人,被胡家豪扶著。

“你說的沒錯,是我殺了顧蘭蘭……”

“爸!”

這句話一出,馬燕婷直接崩潰了,跪在地上大哭不止,聲音都沙啞了。

“為什麼是你?你為什麼這麼做?爸!”

馬海低著頭,不敢看馬燕婷的眼睛,整個人像是一塊木頭,愣在原地,手裡的斧子也掉在地上。

鍾學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時間是十二點剛出頭。

他看向湖面,鬆了口氣:“時間差不多了,終於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