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紀賀相處將近兩天的時間,季彥辰只是對於他的話,偶爾做出淡淡回應。

兩天的時間,他從來沒有問過紀賀為什麼還沒有去B大讀書?

可能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點,畢竟他們兩個中間間隔了挺長一段時間沒見,還認識紀賀,且允許紀賀接近,紀賀就覺得已經很滿足了。

然而,那種滿足,只是在沒有對比的情況下,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在今天看到季神對清染的態度時,紀賀感覺自己弱小的心靈受到了深深的傷害。

他的季神到底什麼時候學會了差別待遇?

當然,現在並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清染小學妹剛剛才給他打過招呼,按照禮貌,他現在應該也跟小學妹——

就在紀賀想張嘴說話的時候,季彥辰突然擋在他和清染面前。

紀賀兩隻眼睛瞪得溜圓。

季神這是什麼意思?不讓他看小學妹?

他連和清染打聲招呼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操哦!

連清染和一直沒說話的謝映安,都不理解季神的迷之舉動。

季彥辰這樣一擋,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難免有些近。

清染的視線裡倒是沒什麼雜念,就是那個謝映安的眼神……

哪怕只瞥一眼,紀賀也忍不了這個眼睛,他用另外一隻沒被季彥辰按住的手指指向謝映安:“謝小學弟,你這是什麼眼神?麻煩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語氣裡有著壓抑的怒氣。

謝映安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少年涼薄一笑,笑意半點也不達眼底:“紀賀學長覺得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唄。”

他的意思就是不多做解釋,你愛怎麼以為就怎麼以為,愛咋咋地。

兩人之間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紀賀嘴角下拉,心裡多多少少是有些不爽的。

媽的,上高三的那會就聽說謝映安這個校草很拽,但誰他媽想得到居然拽到這種地步?連他這個學長都不好好說話。

謝映安看見他們的眼神還能是什麼意思?

就是覺得他和季神關係不正常的意思唄!

便是再生氣,紀賀忍性也足夠好,在季神面前,他從來不選擇用暴力解決問題,就怕刺激到季神的病情。

清染也小幅度的拉了下謝映安的衣袖,等謝映安低頭向她看過來,她急忙湊過去,小聲道:“要不要回家?”

時間不早了,等下回去吃完早餐還有課要上,這個時間實在是耽誤不起。

“嗯!”

‘回家’兩個字成功的取悅到了謝映安,他嘴角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點了點頭:“走,回去。”

於是清染揮手跟剛見面,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幾句的季彥辰和紀賀告別:“我們要先回去了,季神再見,紀賀學長再見!”

紀賀臉上有幾分遺憾:“小學妹再見,有空一起去玩啊。”

清染客套的點頭:“好的,學長。”

兩人越走越遠,直到背影消失在他們眼前,季彥辰向邊上挪了兩步。

紀賀看了他的背影一會,猶覺不解,他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季神,你剛剛擋在我面前幹嘛?”

季彥辰眉頭微攏,隔了一會兒,才回答:“你,不能握清染的手。”

“啥?”紀賀的下巴‘啪嘰’掉在了地上。

季神,誰他媽告訴你問好就一定要握手的?

就算問好要握手,我他媽跟李清染握個手怎麼了?我對她又沒有什麼企圖。

真正對她有企圖的是那個什麼叫謝映安的,倆人手都牽在一起了,你長那麼大的眼睛是看不出來嗎?

——

既然這次的田徑比賽老吳重視,那一班參賽的同學就休想躲懶。

下午的體育課,在老吳和體育老師的雙重監督之下,清染她們又圍著操場跑了三圈。

三圈一跑完,清染感覺腿軟的跟軟腳蝦一樣,都快走不動路了。

內心裡簡直想罵娘。

早知道下午要跑,她早上就不去多餘跑那三圈了。

阮軟和鄭春茗三圈跑下來比清染還慘,兩人一個臉色白,一個臉色紅,再加上她們又站在一起,真的快成了傳說中的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剛走到清染身旁,鄭春茗就張嘴大口呼吸著:“這這簡直、簡直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就算踹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她也還是忘不了吐槽。

“是啊。”阮軟用手充當扇子對臉頰扇著風:“現在學習沒把我們折騰死,差點快死在體育上了。”

清染下巴向男生那邊點了點:“回頭看看他們,你們還覺得我們這三圈算辛苦嗎?”

阮軟和鄭春茗順著清染的視線看過去。

那些男生還在跑步,他們可比女生慘多了,女生也就是跑三圈,三圈撐死了也就八百多米,男生可是要跑五圈的,五圈跑下來差不多有一千三百多米。

比女生的快要多了兩倍。

“哇靠!”鄭春茗只看了兩眼,眼睛瞬間像是能發光一樣。

“啊啊啊啊!”阮軟也一臉迷之微笑的小聲尖叫著。

清染:“……”

所以你們到底看到了個啥?

清染也看向男生跑步那邊,這一眼不打緊,終於知道阮軟和鄭春茗是在叫啥了。

一馬當先的謝映安並沒有拿出全部實力來,可他還幾乎多跑了那群人大半圈。

暖陽映得少年的面板透光一樣,劍眉星眸,如古雕刻畫。

操場上並不是只有高三一班這一群學生,還有高一,高二兩個也同時上體育課的班級。

這會兒那群妹子圍在跑道旁,已經尖叫到快瘋了,她們均是手呈城喇叭裝放在嘴邊:“啊——學長加油,學長好帥!”

行吧,作為書中的男主角,謝映安無論哪種騷操作確實都有令這些紙片人尖叫的本事。

在清染收回視線時,不經意與她正前方溫時宜的視線對上。

同樣是三圈跑下來,溫時宜臉不紅、氣不喘,如平常一樣。

講真,清染心裡是有些嫉妒的。

到底是書中的男主角和女主角,就算拋去別的不談,有些方面,確實異於她們這些紙片人。

兩人視線對上,溫時宜一愣,隨即緩緩彎了下唇角,對著清染露出一個微笑。

清染微怔,很快也回以一個笑容。

自從上次說開之後,兩人雖然沒有再次做成好朋友,但也成了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兩人幾乎是同時移開視線的,溫時宜一眼也未看向謝映安那邊。

但是清染到底沒忍住,又往謝映安那邊看了一眼,就想看看這個跑五圈輕而易舉的少年,今天刻意相讓的操作到底能有多騷?

不曾想快到終點的少年這會也扭頭在看她。

少年冰寒深淵一樣的黑眸,揉進閃爍的光芒,他嘴角微微上揚,右手放在頭上,對清染這個方向做了一個帥氣的手勢。

“啊啊啊!”一陣尖叫。

“啊啊啊啊!!!”一陣震破耳膜一樣的尖叫。

“啊啊啊!校草在跟我們打招呼啊啊啊啊啊!!!”

在能將耳朵震聾一樣的聲音裡,清染終於知道了,謝映安的操作原來可以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