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希望以後開飯還要再添碗筷
出兩個無盡戰刃有用嗎 蘇伯泥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米登要把PPLA裡的幾個鷹醬走狗幹掉,說明他是真想與鷹醬決裂,至少不會過分偏向鷹醬。加上讓漢語成為蒲甘國官方語言的設想,這兩點,再次打動申徹。
可是,要想在高科技時代冒充一個人,而且還是一支武裝力量的指揮官,哪有那麼容易?鷹醬但凡有點疑心,高畫質衛星都是能將他識別出來。
一旦被鷹醬察覺他是“偽裝者”,那意味著他將遭到鷹醬的全球追殺,什麼時候灰飛煙滅、身死道消都是有可能的。
關鍵,如果真能做成一些事,倒是死也值得,怕的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可是,有這麼一個機會擺在面前,錯過了豈非遺憾終身?死則死耳,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話怎麼說的——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在蒲甘國這裡,那還真的是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這,申徹一拍胸膛,道:“幹了!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寧可為鴻鵠之志死於浩然正氣,豈能鬱郁苟活於世?”
他這句話是用漢語說的,米登聽得一頭霧水。
“我說我幹了。”申徹用英語又說了一遍。雖然詞不達意,好歹也讓米登聽懂了。
米登與申徹大笑擊掌,興奮得又是轉圈亂跳,又是握拳嗷嗷叫。
兩人心情平復下來後,申徹仰頭看著滿天星河,對米登說道:“你用手機錄下這句話,這是我教你的第一句漢語——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寧可為鴻鵠之志死於浩然正氣,豈能鬱郁苟活於世?”
兩人走出停車場,那兩個司機已經將米登的小汽車停到門口。大事初定,需要找個合適的地方謀劃實施細節。
可惜芒蕩縣是個小縣城,旅遊業並不發達,沒有好的酒店。
好在申徹不是旅遊簽證,在米登的本國人加持和兩張紙幣的攻勢下,兩人還是在一個條件還過得去的酒店住下了。
兩人一番洗漱,吃飽喝足之後,又聚在一起商量細節,因為他們實在是沒有絲毫睡意。
“桑治已經被火化。”申徹決定交底,分析道:“蒲方急急忙忙火化,顯然是知情一方。此事可能是米安奈請求毛熊出手,也可能是毛熊得到了後主動賣米安奈人情,同時給老對手鷹醬添堵,至於背後有什麼交易就不得而知了。”
米登認可申徹的分析:“沒錯。桑治出獄後,鷹醬將他扶到PPLA指揮官的位置,並藏到東南山區裡。形成戰力之前,暫時沒有對外公佈,原本我以為外界不知情。現在看來,鷹醬的情報早就洩露。”
頓了頓,米登又繼續分析:“較大的可能,是龍牙門那邊洩露,然後被毛熊截獲的。所以他們只知道桑治要回國,卻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PPLA的駐地,更沒有在通往駐地的路上攔截,要不然,你我可能不是已經橫屍街頭,就是已經暴屍荒野。”
“有道理,那些人可能是及時發現了真正的目標,這才放過我們,撤走人手。”申徹道:“不過,不管是誰截獲的情報,這事反映出兩個事實:一是鷹醬的情報不夠保密,換句話說,你並不安全;二是內亂的蒲甘,已經是各個大國的角力之地,各大國都想分一杯羹,都想扶持自己的代理人,就連天竺也不例外——那影片是天竺人拍的。”
“Oh,Fu…ck!天竺也插足進來。”米登罵了一句。
“這不奇怪。天竺一直有大國夢,何況天竺怎麼說也是一個地區性的軍事強國。更別忘了,你們國家還有個港口是天竺投資的。好了,不扯遠,我提這茬,是要你小心任何一個外國勢力。”申徹道。
“明白。小國就是難,誰都得罪不起。”米登嘆道。
小國是難,但你有權選擇不做小國啊。還不都是狹隘的尊嚴和上層的自私給鬧的,能怪誰?不過,這話申徹現在肯定是不會說出口。
米登能這麼想,說明他真當自己是蒲甘人,而非鷹醬的帶路黨。這多多少少讓申徹有些欣慰。
“你也別灰心。要知道,曾經,你們國家也是發達國家,並且是碾壓我國、美國和日本的發達國家。”申徹笑道。
“你在逗我?我們國家還曾經是發達國家?”米登吃驚得大張嘴巴。
“我騙你幹嘛?1936年,你們國家GDP是122億美元,我們國家64億美元,日本60億美元,美國838億美元。但如果算人均GDP,你們國家人均GDP是776美元,美國不到600美元,日本是你們國家的十分之一。”申徹道。他沒說的是,1936年的統計不含也沒法含偽滿的GDP。
米登瞪大眼睛,好一會兒才問:“你怎麼知道這些資料的?”
申徹哈哈大笑道:“這是我們國家的民間學者,考證歷史資料後計算出來的。我要來你們國家工作,當然得做一些瞭解。我當時看到也很驚訝,就記住了。”
“我開始覺得,GDP不能反映一個國家發展的全貌了。”米登道。
“本來就不能。不過,依然是一個重要的參考數值,不用過多懷疑。那個年代,你們國家大米出口全球第一,鎢產量全球第二,鉛產量亞洲第一,銅產量亞洲第四,達貢是東南亞第一都市。”申徹道。
“這麼一說,我終於好受一點,對我的國家更有信心,對我們即將開始的事業也更有信心了。”米登道:“你懂這麼多,我選擇你真是選對了。”
“再好的底子,也經不起傻B的折騰。”申徹給他潑涼水:“極端主義只會讓一個國家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我們要面對的,不光是米安奈的極端蒲族主義,還有其他少數民族的極端主義。”
米登一聽,正色表態:“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雖然是蒲族人,但我會平等對待所有民族。你想要表達的,是我們PPLA要消滅極端主義,對嗎?你放心,這一點,我倆是有共識的。我在鷹醬不是白待的,鷹醬的種族問題和天竺的種姓問題,我看得很明白。”
“OK,你明白就好。PPLA的駐地,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申徹笑問。
“當然,當然。就在這裡。不過,我也只去過一次,那還是桑治在龍牙門受訓期間。”米登說著,開啟手機地圖,放大,指著蒲甘東南的一片區域,那是驃邦來寧縣和芒沙縣交界的地方。
隨後,兩人分析了桑治的語言風格和談吐習慣,但因為米登也只是與桑治有過一次視訊通話,幫助不大。
好在據說桑治平時也不怎麼直接面對他計程車兵,日常訓練主要是另外兩個人負責,而桑治則躲在營房裡負責花天酒地。
還有一個好訊息是,桑治不信教,雖然他招募計程車兵大約一半的人是佛教徒。不信教,就沒有宗教習慣,否則申徹冒充起來破綻太多。
所以,申徹接下去的任務,一是學蒲語,二是儘快熟悉蒲甘人的生活方式和行為習慣,三是消除身上的外國人痕跡,比如電腦、手機、剃鬚刀和牙刷牙膏等私人物品要特別留意。
雖說桑治平時花天酒地慣了,所用之物也大多是從幾個大國進口的東西,可如果某一國的色彩過濃,還是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議完如何奪權,如何掌控,兩人又商議了關於PPLA的長遠規劃,比如如何搞錢,如何搶地盤,如何與其他組織聯盟,等等。快凌晨1點了,米登才回到自己房間,申徹也才有空向姜柳惜報平安,又回覆了李小令的留言。
事不宜遲,第二天一早,兩人分別買了五六張本地手機卡和兩副墨鏡,扔了一些風格明顯的衣物,又下單訂購了一些物資。一直忙活到下午2點,才驅車直奔駐地。
路上,米登聯絡了桑治的隨從參謀,也就俗稱的副官。副官名叫昂義陽,米登讓他帶幾個衛兵,到營地十公里外的地方迎接指揮官。
途中,申徹接到師兄電話,他不得不編了個理由,說打算臥底PPLA,又說線人十分靠譜,不會有危險,如果價值不大,會及時撤出。
白岫問清所在地和大致情況,思考了三四秒後,同意了他的計劃。
倒不是申徹有意欺瞞,而是此事過於兇險,能不能成還兩說。成則一切大有可為,敗則屍骨無存,這讓他怎麼彙報?
一旦如實彙報,白岫如果不同意,那這事還幹不幹?如果同意,算個人行為,還是公務行為?如果是公務,領導一支千人武裝,這麼大的事,誰能擔這個責,誰敢做這個決定?
反正以申徹的猜想,師兄肯定是沒有拍板權的,一旦層層上報,萬一不成,或者被他國勢力捏住把柄,恐怕得一串的人退居二線。
與其把難題上交,不如自己一個人擔了所有責任。萬一有個意外,也牽連不到任何人。等大事初定,再彙報也不遲。
沒成想,事情竟是出奇順利。兩人從芒蕩縣一路北上,到達來寧縣後,向東往芒沙縣方向行駛,再離開主路往北走十幾公里的土路,就碰到了昂義陽一行10人,全程240多公里。
營地20裡外就安排有哨位,昂義陽已經打過招呼,兩人得以通行無阻。隨後,昂義陽的2輛皮卡便一前一後護送米登的豐田SUV回到營地。
從見到昂義陽到進入營地,一路上都是米登下令,申徹裝作酷酷的樣子,時不時配合著點點頭,哼哼幾聲。
PPLA有四個營,基本上是純軍人,不像驃邦其他勢力,會與當地百姓雜居共處。也許,鷹醬自己也清楚,他們假作正義扶持桑治那一套,騙騙不明真相的外界還行,但百姓不是傻子,騙不了。
四位營長帶領全部人馬列隊迎接兩人。下車後,申徹向營房走去,假意走了三四步後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四位營長,咳了兩聲,擺手示意米登上前說話。
“龍牙門爆發呼吸道疾病,指揮官桑治先生掛念各位,不顧感染後身體疲乏,特意趕回來給大家加油。為犒勞全軍訓練有功,士兵每人加薪5美元和2萬蒲幣。排長以上另賞。”米登大聲宣佈。
兩人在與昂義陽碰面後,便換上迷彩服。讓昂義陽帶迷彩服前來,是米登特意交代的。大家都穿迷彩服,才不容易露餡。
士兵們情緒高昂,激動地齊聲喊著申徹聽不懂的口號。口號聲中,米登親自將申徹引進指揮官營房。
“四位營長,指揮官請你們進去,有軍務相商。”昂義陽按米登的交代,對四位營長敬禮道。
“各位,接下去會有行動任務,為了PPLA的長久發展,我們需要大量蒲幣和小額面值的美元。”米登道:“指揮官已經與通資市的銀行預約了取兌業務,一營長和三營長親自帶人去押款。另外,還有一批物資在芒蕩縣,押運任務交給二營長。四營長負責營地防衛。”
“是。”四位營長欣然受命,尤其是出外勤的三位營長,更是喜不自勝,他們可不想待在這要啥沒啥的窮山溝裡。能以公幹的名義外出,想怎麼浪就怎麼浪,豈能不開心?
這樣的分配,大家都沒意見。一營長和三營長有矛盾,讓他二人去押款,是為了更好地相互監督,這一點各人心知肚明。
“人少帶幾個,別讓人盯上了。那些地方不是我們的地盤。”米登好意提醒。
“三位下去準備吧。具體資訊,昂義陽參謀稍後會給到你們。溫萊營長留一下。”米登再次下令。三人領命而去,四營長溫萊則筆直站立。
四位營長都是鷹醬扶持的,不過,從上一次的接觸中,米登發現溫萊不是很認同桑治和其他三位營長的做法。因此,他認為溫萊是可以拉攏的。
鷹醬的走狗是要除掉,可如果四位營長齊齊出事,再傻的人也知道里面一定有問題。
要除掉三位營長,而PPLA內部又沒有可信的人,這事不容易辦。既然內部不行,那就找外援。可申徹剛到蒲甘,除了師兄白岫,根本就沒有其他熟人。
想到師兄,申徹記起,師兄給過他一個號碼,說是緊急情況可以聯絡並尋求幫助。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申徹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
“我是白岫的師弟,剛到蒲甘的駐外記者,我叫申徹,現在在芒蕩縣。”電話一接通,申徹有些忐忑地用漢語自我介紹。
“我知道。什麼事?說吧。”電話那頭說的也是漢語,語氣不冷不熱。
“你認識通資市或芒蕩縣附近的其他武裝勢力嗎?”申徹試探著問。
對方不搭話,只是沉默。
“明天,會有一撥人到通資艾瑪拉聯合銀行提款,另有一撥人會到芒蕩縣提貨。我們PPLA指揮官桑治,不希望以後開飯還要多添幾副碗筷。如果有人能幫他這個忙,那2萬美金、200萬蒲幣和5車物資,就是感謝費。”申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