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見兒子二話不說,拿著藥方就跑出去了,心想,這小唐三兒,從小就桀驁不馴,不服管教。以前有大夫來診治的時候,說起她的病症,唐三兒總是七不平八不忿的,對哪個大夫都不信任。
今天,這丫頭給他個方子,還沒等多說話,他就跑去抓藥了。
唐母抬頭看了素衣一眼。
這姑娘眉眼清秀,生動活潑。
眉頭輕顰,眼神內斂,嘴角上翹,下頜回收,天庭飽滿,地閣方圓。
嗯嗯,是個好模樣。
唐母感覺自己藥還沒吃,病就已經好了一大半了。
素衣沒有看到唐母對自己的打量。
她回到西屋,拿出自己的包裹,取出銀針。
因為湯母明顯肺陰不足,陰虛火旺。除了服用湯藥之外,她決定施以針灸。
她放鬆湯母的衣裳,取穴肺俞、尺澤、魚際、太溪、陰郄、內關、肺俞、太溪,按順序輕輕刺下,留針一刻鐘左右,迅速出針。
在素衣取出最後一枚銀針那一刻,唐母感到胸腔裡面,從沒有過的輕鬆舒暢。
好像壓在那裡的一塊大石頭,突然被挪走一樣,說不出的暢快。
這胸前的大石頭被挪走了,她也就不那麼一聲接一聲的乾咳了。
唐三兒拿著藥包回來的時候,看到韓林幾個男人在院子外裡餵馬,遛圈。
進了院子,他沒有聽到他母親熟悉的咳聲,以為出了意外,忙三步並做兩步衝進屋子。
"娘!"
唐三兒進屋一看,他娘坐在炕上,韓母坐在沿邊上,素衣和六一、秀兒站在一旁。
唐母喝著六一剛剛送進來的冰糖雪梨水,笑吟吟地和韓母聊天。
“您老怎麼不咳啦?”
唐三兒驚喜地問道。
“素衣丫頭給我針灸,我就感覺這胸腔裡呀,輕快多啦。”
“六一又給我送來一碗冰糖雪梨水,這可比喝那藥湯子管用多了。”
唐母笑道。
“你叫素衣?嗯嗯,那個啥,謝謝你!”
唐三兒不再像昨天剛見面那樣扳著個臉。
他一隻手撓頭,一隻手在身上蹭了蹭,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
“這是在街上買的出鍋的炸糕,太甜了,我娘吃了會咳,扔了可惜,你,你吃吧。”
“我去給我娘熬藥 。”
說完,唐三兒紅著臉跑了出去。
“這傻孩子!”
唐母笑著說,“素衣呀,還有六一,秀兒,你們趁熱吃了吧。”
素衣心裡嫌棄地說,“這什麼人啊,冒冒失失的。拿個炸糕給我吃,還是為了不被扔掉,多不情願似的。”
秀兒和六一掩嘴笑著。唐母和韓母看到這一幕,也樂了。
熱乎乎的炸糕有著外酥裡糯的外皮兒,和香甜綿密的豆沙餡兒。
素衣吃了一口炸糕,心裡面也是甜絲絲的。
本來,韓林打算第二天就繼續趕路。
可是經過一番相處,他和唐三兒惺惺相惜,竟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還有唐母的病情,素衣施以針灸,再加上吃藥,已經有好轉的跡象。
素衣說需要再觀察幾天,爭取把病根祛除。
就這樣,韓林一行人在唐家住了下來。
唐三兒每天和韓林、趙大力、李三切磋功夫。
別看他年紀最小,比韓林還小兩歲,但他的力氣和武藝可一點不比他們差。甚至,在機靈和智謀上,他還略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