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老夫人的福安院，一路上，素衣都在思忖著。
蘭五夫人的身體，的確需要調理。她長時間被麝香藥燻著，體質被改變了不少。
但是這件事涉及家族利益和顏面，貿然提出來，不知道蘇哈會不會惱羞成怒。
素衣想了一路。
回到花廳裡，蘇哈和之凡已經喝了一壺的茶水。
蘭五夫人帶著蘭九和素衣坐好。
之凡將擬好的藥方遞給素衣。
不愧是趙先生的嫡傳弟子，之凡的方子在素衣看來，用來治療女子體虛陰寒，改善不易受孕的體質最是再好不過。
不過，這個方子對蘭五來說，並不是治病的根本。
素衣把方子遞給蘇哈，“老爺，夫人，我大哥的方子針對夫人的病情，最是恰當了。”
“只是，夫人的體質與後天環境也有很大關係。”
“咳咳，就是說，如果夫人居住的房間，嗯，屬於陰寒之地，那麼居住的日子久了，她的體質就會受影響，恐怕藥物也改變不了。”
“不如，不如，蘇哈老爺，您與夫人另尋一溫暖之地居住如何？比如，換個房間，換張床？”
蘇哈放下手中茶杯，注視著素衣。
“陰寒之地?此地四季分明，冬季寒冷，但是室內有暖炕。夏季炎熱，雨水充沛，卻是並不潮溼。”
“你說這是陰寒之地，這，不太妥當吧。”
素衣猶豫了一會，斂下眉眼，說，“陰寒與否，不僅在天地，更在乎人心。”
“此地，若再繼續久居，夫人不孕之症，將永無治癒之日。”
“人心？永無治癒之日？”
蘇哈乃絕頂聰明之人，聽了素衣的話，身體一震，不由看著蘭五，陷入沉思。
這時，有丫鬟來傳話。
“老爺，夫人。”
“老夫人說，素衣姑娘性格沉靜溫婉，懂得進退，不愛多言。老夫人甚為喜歡，特讓奴婢送來一副寶石頭面，送給素衣姑娘。”
“老夫人說，請素衣姑娘好生為夫人診病。”
“老夫人還說了，夫人生來就體質虛寒，這支老夫人多年珍藏的百年老參，請茹大夫和素衣姑娘儘管用來，只要能治好夫人的病，老夫人不惜重金相謝。”
丫鬟把老夫人賜的山參和寶石頭面放在桌上。
蘇哈坐在椅子上，一邊聽丫鬟的話，一邊用手指搓著茶杯上的花紋。
丫鬟繼續說，“老夫人還說，馨兒少爺剛才吵著要來與大伯孃玩耍。”
“老夫人問夫人，現在就讓奶孃把他帶來，還是等稍後神醫為夫人診治完再來。”
蘭五夫人靜靜地坐在那裡，沒有說話。
陽光照在她的側臉，在她身上形成一個柔和的光圈。
蘇哈的心痛了一下。
她性格嫻靜，溫柔善良，這些年，是自己對她照顧不周。
他還沒等蘭五夫人回覆丫鬟的話，就沉聲說，“告訴他們不必過來了，夫人身體乏累，一會要休息，任何人不要過來打擾。”
蘭五夫人揮揮手，讓丫鬟下去了。
素衣的眼睛盯著蘇哈，說道，
“蘇哈老爺，恕我多言，此事關係到夫人和您的子嗣，請早下決斷為好。”
“你有證據麼？”蘇哈問。
素衣說，“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