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夫回身在書櫃裡，拿出三本厚厚的手稿，遞給東子。
他說，“這是我和你外祖父兩輩子的所學所見，都記在上面。你拿著，好好研究。”
“這第一份份手稿，論述了中醫的一些理論問題，包括脈診、經絡、臟腑、陰陽、病因、病機、營衛、腧穴、針刺、病證等方面。”
“這另外一本，記的主要是一些藥方的配伍，包括內服方劑、外用等等。”
“這第三本，總結了各種毒物的急救、解毒方法等，以及金瘡、瘀血、外傷治療，包括止痛止血，取出箭鏃等。”
“記著，醫者，當先發心守正，即視對方為親為恩人，救天下含靈之苦。再慈心問疾，數問其情，追因知原，救世間百姓之難。”
“東子，將來，你在醫學上的成就，會遠遠超過我。”
趙大夫拿出幾張銀票，塞到東子手上。
“這裡有五千兩銀子，是我一輩子的積蓄。你拿著。這錢，自己用也好，開醫館也好，辦醫學也好，都依你。”
“師父，我不走，我走了，您老怎麼辦?”
東子再次長跪不起。
趙大夫踱到門前，背對著他們，他望向天空，好像在望更遙遠的地方。
片刻後，他轉過身，對東子他們說，“東子，你從小在我身邊長大，大家都叫你趙東，其實，你不姓趙，你姓茹，叫茹之凡。”
“你，是我師兄和師姐的兒子。”
趙大夫坐在桌子旁，示意東子和素衣六一他們也都坐下。
他繼續說，“那年清明，你剛滿月，你師祖，就是你外祖父，帶著你父親和你母親，還有你，去山上給你外祖母掃墓。”
“路上，遇到一群蒙古人。他們硬說，你外祖母的墓擋了他們的風水，要把墓拆掉。”
“你外祖父不依，和他們吵了起來。”
“他們，他們當時就拔出了刀，追著你們砍。”
說到這的時候，趙大夫的聲音哽咽了。
“你父親和你母親，為了讓你外祖父抱著你能逃走，他倆讓你們藏在石頭後面，他倆，往相反的方向跑。”
“結果啊，那些人追上去，把他們兩個都殺了。”
“你外祖父沿著小路，跑回家，把你交給我。”
“你啊，一直哭，一直哭，我怎麼哄也哄不好。”
“後來，是鄰居家的大嫂聽到哭聲尋過來，把你抱過去餵飽了，又送了回來。”
“不久，不久，你外祖父，也鬱鬱而終。”
“這些年，你跟著我，吃了不少苦。師父沒能給你更好的生活，也沒能力，為你外祖父，為你爹，為你娘，報仇！”
趙大夫的聲音沙啞著。
他說完這番話，也沒有轉過身。
門外，天空有云飄過，他看著那雲彩，把眼底的熱浪憋了回去。
過了一會，趙大夫轉過身，繼續說。
“東子，不，之凡，如今，你長大了。”
“今天，這兩位姑娘來，也是與咱們爺倆的緣分。”
“你隨她們走吧，去外面的世界，歷練歷練，成就一番事業。”
“是你外祖父，把我從小養大。如果你將來後了成就 ，別忘了，給他們報仇！”
“你別擔心我，我，沒事，三年五載的我死不了。我就在這，等你回來。”
